“丞相!”窄门打开,一身龙袍,威严八方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手执一沓文书,猛的丢在了裴相脸上。
力道不小,打的人脸生疼,裴相浓眉一收,听到皇帝的声音,“你还有什么话说?!枉朕如此信任,将首臣的位子给你,你可对得起朕?!”
饶裴相再处变不惊,此情此景也不由得心慌了一下。
“东南境,你竟养有五十万私兵之巨,如此野心昭昭,朕当初当真是识人不清!”
五十万的数字,猛的敲击在裴相心头。
他大脑飞速运转着。
——不对。
厌缺想法子给他传了信儿,那张已被他吞入腹中的纸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事情已经解决了,叫他放宽心,联合了朝臣,几日就能将他放出来。
呵。
想到这里,裴相心里冷笑一声。
诈他?!
“陛下,您确定如此私兵是臣的?臣真是天大的冤枉!不知为哪个乱臣贼子背了锅!”裴相痛心疾首的道,“还请陛下快些审问招安了那些兵马,还臣一个清白!”
哪来的兵马?!
五十万的字数不过是早就接到的消息。
皇帝咬牙切齿。
他不死心派去的一波又一波人,在东南方连个鬼影都没看到!
好一个裴鹤擎,竟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识破了他在诈他!
裴鹤擎!
裴厌缺!!
如此大好的机会,真要放过他们?!
五十万兵马,到底是真是假?他们用了什么手段,为何东南,连同东部南部一大块搜遍了都不见影子?!
五十万,他能藏去哪里?
莫不是消息真有假!
可依他严谨的性子,不确定的事绝无可能给他传此消息!
皇帝刚从藏玉宫回来。裴弦月没诈出来,裴相也没有,他气急之下反笑,真想为这对父女鼓掌了。
生生咽下嗓中一抹腥甜,皇帝挤出一抹笑容,抬起臂作势扶起裴相,“丞相,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朕、果真是被柳乘风一行人坑骗了!”
—
幽禁近二十日,裴相终于被放了出来。
府上一行下人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包括惢嫣二人。
裴厌缺带着惢嫣特地去往正宫门前迎接裴相。同出来的百官目色隐晦,有意无意多看了他们好几眼,二人不予理会,接到裴相后就朝府中赶去。
面上不添憔悴,只是削瘦不少。
这段时日他无法做到不吃不喝,又怕吃食里被皇帝下了毒,故而只吃一点,勉强保持力气。
马车驶离宫门,走出好长一段距离,他才打住二人关怀的话头,直截了当的问,“可查出来,我们的人是否存在细作?”
裴厌缺微垂下头,“儿子无能,尽力排查却一无所获。”
这话不假,他真的从上到下,跟裴氏沾些干系的,从执令大管事开始,到单线联系的小将,都排查了无数遍。
得来的消息无法一个字——否。否,没有一个人有问题。
裴厌缺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
倘若只是某人无意中发现这浩荡军队的行进,那么又是如何知晓,这支军队姓裴的?
裴相沉吟片刻。
“现在军队在哪?”
“谬朝。”裴厌缺道。
裴相以为自己听错了,“哪?”
“谬朝。”裴厌缺重复。看着裴相震惊的面孔,他道,“儿子细细向您解释吧……”
“还是我同舅舅解释吧。”惢嫣打断裴厌缺,毕竟是她的主意。
“事情是这样的舅舅,您还记得当初在相府做客的陈锦上么,其实他是谬朝皇族……”
该简略的地方惢嫣一笔带过,比如陈锦上的身世,该详细的地方她也不怕多费口舌,比如军队去谬朝用处,现在所承担的风险包括陈谋权成功后会带来的益处,当然,益处是裴厌缺同池墨青谈判时谈下来的……惢嫣早已组织好措辞,一口气跟裴相解释清楚了。
裴相从刚开始的懵逼、到惊讶,再到震惊……
惢嫣话音落,他足足默了三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问的第一句是,“那个池墨桓,信得过么?”
“这一点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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