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为孩子攒点倚靠
“你去哪？”见云岫转身就走，云瑾心头一紧，语气里满是警惕。
云岫回头扫了眼这对母女：“去东宫讨公道。”
“不过是几本书而已，”云瑾将萧岁宁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不以为然嘲讽道，“你竟斤斤计较到这份上。”
“我何时说过，是为了书？”云岫狐疑地看向她，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我是去替夫君讨要女儿。”
“云岫！”云瑾面色一白，此时云岫的笑容在她看来简直惊悚，“小孩子信口胡诌的话，你也要拿来大做文章？！”
云岫不再理会她，径直离去。
她自然不会真的跑去东宫，此刻她只想找个火斗，尽快熨干这些被雨水浸湿的医书，她那般说，不过是心里膈应委屈，想拉个人一同难受罢了。
云瑾望着她的背影，只觉一阵发怵——
这个懦弱好欺的女人好似真的疯了，这两日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头莫名让她害怕。
她不敢托大，云岫是光脚的，没什么可输，可她不一样，她一手的好牌才刚开始！
心头一紧，云瑾连忙抱上萧岁宁，后脚跟着离开了云舒院。
她得先下手为强，以免云岫真做出什么让她无法收场的事。
素白指尖捏着火斗木柄，在泛黄的纸页上来回轻推，云岫小心翼翼地用火斗熨烫着湿透的书页。
檐外春雨还淅淅沥沥着，阶前青石板浸得发亮，忽有一抹月白身影带着料峭的春寒掀帘而入。
云岫抬头看了眼，见来人是萧明川，眉梢先掠过丝讶异——他现任雍州牧，京畿的行政、军事、治安全压在肩上，这个时辰本该在州府忙得脚不沾地。
往日里这个点，她从不会去前院扰他，可转念一想，如今府里有了他的心头肉，他会回来，倒也不算稀奇。
萧明川将自己的护卫南风留在了府中，就是方便云瑾有事找他。
果然，萧明川开口就沉声问责起来：“不过是几本书，你何苦跟孩子计较？竟把人打成那样？”
云岫饶是做了心理准备，但听到萧明川这么说，心口还是像被细针轻轻扎了下，酸意顺着喉间往上涌，眼眶霎时就热了。
她将火斗轻轻搁置一旁，小小吸了一口气，压下眼中湿润，才抬眼看他。
“她动的，是母亲留下的医书。”云岫尽量克制了，可说道母亲二字时，双唇依旧止不住地发颤。
萧明川这才注意到书桌上铺陈开的那些医籍，书页湿漉漉地粘连着，不少墨迹已被雨水晕染得模糊不清。
他知道这些书对云岫的意义，紧拧的眉慢慢松开，面色也立马缓了下去。
“本王不知……”萧明川喉间发涩，眼底的歉意漫了上来。
“而且，我没打萧岁宁。”云岫轻声打断他，她不想听他那些后知后觉的辩解，更不愿平白担下莫须有的错处，“不信，现在就可以去比对掌印。”
萧明川冷静下来，想想也是，以云岫素来温软至深的性子，确实不可能对孩子动手。
他绕到云岫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耳畔，懊恼自责道：“是本王错了，未曾听全瑾儿的话便匆忙赶来指责你。”
云岫身子微僵，轻轻挣了挣，拎起火斗退开半寸，从萧明川怀里退了出来：“火斗还烫，别碰着。”
说罢便低头继续熨那皱巴巴的书页。
无论他是未听全便来指责，还是听全了却选择维护云瑾，于她而言，本质上没什么两样。
萧明川察觉到她的疏离与冷淡，心头莫名发紧，但想到这些医书被萧岁宁弄成那样，她心里定然又疼又气，怄气冷淡些也该当。
他放软了语气：“小阿宁年纪小不懂事，回头本王定要好好管教她。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本王能办到的，都给你。”
想要和离。
云岫沉默地熨着书，心中赌气地想。
但她知道现在提这个要求，他是不可能答应的，他和云瑾之间还需要她这块遮羞布。
可要些什么呢？
若是以前，她定会要萧明川陪她出门逛逛，但现在，她只想他别来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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