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萧刈就要走,他答应过秦先生,把加急货物送往府城,雇主要求后日送达。
他一走就是好几天,放心不下家里,临走前嘱托陈香月和蔡婶子帮忙照顾家人。
林暮冬和李玉芬在山里采药,不知道他要走的事。萧刈想等夫郎回来道别,等啊等,推门进来的人却是大强。
“走啊还等什么,要我抱你走,也不是不行,哥哥来咯~”大强张开双臂过来,被萧刈一板砖砸过来,他贱兮兮笑着。
“滚开,”萧刈想象一下被大强横抱的场面,恶心的要起鸡皮疙瘩:“我留了信再走,你在门口等我。”
大强在身后嘁声:“舍不得?放心,有我娘她们在,不会有人欺负你夫郎。”
萧刈回去翻出一块平整木板,用木炭画下几笔,再拿起来自己欣赏,意思应该很明了。萧刈把木板放在桌子上,又觉得不醒目,万一夫郎没看到,发现他人不在担心他想他了怎么办,萧刈又把木板挪到床上,他夫郎总该要睡觉吧。
做好这些,萧刈又在床上留下一把钥匙,拿来开钱匣子,那几两银子是他全部积蓄,连着两张地契房契,他想一并交给林暮冬。
……
菟丝子、两面针、穿心莲在山里最多,医馆里一斤菟丝子十文,像炮制好的两面针就更贵了,十五文二十文都能卖,林暮冬留了一些没采完,等明年再长出来。
他和阿奶还在山里发现一窝薯蓣,等太阳出来,一老一小的背篓里已经收获满满,林暮冬拍拍裤腿上的灰,看天色不早了,他想回去找萧刈。
到家了才发现,萧刈不在,整个家里空荡荡的,寂静冷清,林暮冬愣了一下,有些低落。
阳光照在院子里,李玉芬喊他蒸药,他来不及多想,把挖的药材搬去灶屋。
有些药材带着天然毒性,若是炮制的不好,那这批药材就废了,做完这些复杂工序。林暮冬进屋休息,才看见床上的留信。
“……”他忍不住笑了,别人是留书信,他家萧刈直接画了一幅画给他。
萧刈不识字,就用画画这样的方式表达。他画了两个房子,房子中间有路,路上一个火柴人抱着货物。林暮冬看明白了,小房子是小河村,大房子应该是府城,他知道萧刈会接散镖赚钱。
想啊想,画中的小人好孤单,林暮冬拿木炭,在旁边再加一个火柴人,变成了两个人手拉手在路上走。
这样就好,一个是他,一个是萧刈。
林暮冬又拿钥匙开匣子,他愣住了,里面都是钱和地契房契……盯着钱匣子看了很久很久,林暮冬眼睛涩涩的,他有些想萧刈了。
越看越想,他合上钱匣子,这样就不会睹物思人。一来一去也就两三天,他拿了筐子出去摘花椒,等萧刈回来,能赶上用晒干的花椒炖豆腐吃。
屋后只这一颗花椒树,听萧刈说,是随手丢下野生野长的,从没人浇水施肥,反而比自家种的更香。
摘花椒也得小心,别看小小一颗树,上面布满尖刺,那一簇簇红椒就长在枝叶间,老远就能闻到香麻味。
老太太抿嘴笑着:“咱也摘些叶子回去,一样香哩。”
“好,阿奶。”林暮冬同样喜欢收获的喜悦。
他小心翼翼避开尖刺,伸手去触碰花椒,还是不经意被扎破手指,指尖戳开血洞,疼得他赶紧低头呼呼呼小口吹。
不过吃了教训,林暮冬更加小心。
摘完的花椒清洗晒干,倒入锅里炒出香味,用石臼舂成花椒粉,平时炒菜时放一些,可香了。
“要说舂成的花椒粉,烧豆腐最香,”李玉芬想起这口,以前在河溪镇也常吃。
林暮冬抱着石臼捣捣捣:“香月姐带我认识了卖豆腐的张阿嬷,他家就在村尾那颗桂花树旁边。”
豆腐不算贵,比肉划算很多,还能补身体,是他们庄稼人桌子上最受欢迎的一道菜。
花椒味浓香,林暮冬把粉磨的很细,陈香月在隔壁都被馋到,也不约而同想起椒麻豆腐。
正好她在墙根底下听到林暮冬说话,顺着墙根爬上来喊:“冬冬!你们在舂花椒粉,正巧,一起去张阿嬷家买豆腐!”
林暮冬倏一抬头,咦了一声,还能这样爬墙?
他回一声:“好,香月姐你等我,我去拿铜板。”
张阿嬷家豆腐做的顶好,隔壁村都爱来买。有紧致的老豆腐,还有嫩到入口即化的鲜豆腐,买什么全凭个人喜爱。
还得早点来排队,晚了可就没有。
林暮冬和陈香月加快步伐,还是晚了别人一步。前头已经排起长队,到他们这里不知还有没有剩的。
后面还有人陆陆续续来,张阿嬷数一数存量,赶紧大声喊:“没了没了,明儿再来。”
林暮冬松松气,小声和陈香月耳语:“香月姐,我们赶上最后几个了。”
“幸好,不然今日吃不上这一口。”天底下好东西都抢手,也包括五文一块的豆腐。
林暮冬正低头数钱,他只带了五文,怕带的多了在路上遗失。侧面忽然站着几个人,他没注意看,抬头时被一掌推了出去。
林暮冬被推到路边不知所措,攥紧铜板惶然看着赵霜和萧七七。
“是我先来的,”他怯怯低声道,想吃豆腐的心却绝不退缩。
“又如何?谁抢到才是谁的。”萧七七站在林暮冬的位置上不肯让。
随即他看到林暮冬手中五文钱,嗤笑一声:“看来我哥对你也不好,连多的钱都不舍得给你。也对,说到底你姓林,又不是我们萧家人,我哥才不会在你身上浪费钱。”
林暮冬才不会告诉他,萧刈已经把全部家底都交到自己手上。
但他被那句“不是萧家人”伤到,他好不容易才有的家,不准别人来动摇!
林暮冬气鼓鼓冲过去,小小的身板硬是把萧七七撞到路边上,夺回自己的位置。
“你才是外人,”林暮冬委屈:“那是我家,萧刈说,不认你这个弟弟。你家对萧刈一点不好,他没钱的时候,你们就落井下石,没有你们这样的家人。”
前面十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大伙也不急着买豆腐了,有好奇有打探。也有知情的,抿着嘴点点头。
几个来买豆腐的同龄姑娘捂嘴偷笑,看热闹不嫌事大:“萧七七,你不是总说你哥对你最好?”
“别人根本不拿你当弟弟。”
几声嘲讽落到萧七七耳朵里,他气急败坏,看向林暮冬咬牙切齿直跺脚。
赵霜原本在旁边不说话,可大家都看过来,又知道他和萧七七走的近,这会儿不开口,会落下口舌。
何况,他也没想给林暮冬好果子吃。
“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这样闹,不是伤了和气?”赵霜用指责不赞成的目光柔声道,看上去,他才是最懂事的那一人。
他说话时,不经意看向前面买豆腐的年轻汉子。
那是村里叫周全的,赵霜向来看不上周全愚蠢,但奈何周全一直纠缠他不放,倒是衷心好使唤。
周全迫切想在赵霜面前表衷心,也不管别的,皱皱眉帮衬:“萧刈娶的哥儿不像话,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霜哥儿你大度,别和这种人费口舌。”
林暮冬被倒打一耙,水汪汪的眼睛快要碎了,被逼急了弱弱开口:
“你这么替他说话,你们是什么关系?”
十几双眼瞪大,顿时琢磨明白,可他们没听说周赵两家定亲。不论在镇上还是村里,十几岁要出阁的小哥儿,家里人都不让和外男来往,两个人看上去熟稔,莫不是私底下……
赵霜脸色顿变,紧紧攥着手帕,眼底划过一丝心虚。若不是这里还有别人,他定要冲过去撕烂林暮冬的嘴!
这里闹成一团,反倒没人买豆腐。
陈香月不知被谁推了出去,想帮林暮冬出气都挤不进去。她也气的不行,冲到张阿嬷面前,把几十个铜板往桌上一拍:“阿嬷,剩下的我都要了!”
一个也不让这些坏人吃,全是她和冬冬的。
张阿嬷瞠目结舌,讷讷点头:“好、好。”
看热闹的人惊恐回头,他们的豆腐没了?哪还顾得上看热闹,又赶忙冲回去买豆腐,不然晌午就得饿肚子。
周全一看豆腐全没,还被一群婶子踩了一脚,又忙着和婶子们抢豆腐,一个大男人差点和妇人动起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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