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的烛火被妖力冲击,晃得像是在跳舞,门口等候的侍从畏缩着身体,听里面传出来的声响,不禁瑟瑟。
远处走来一道影影绰绰的身影,侍从们见状松了口气,正要拱手行李,却被来人抬手阻止。
诸夫人听了会里面的动静,知道他是被气的狠了,叹了口气屏退众人,抬脚迈了进去。
“老子不是说不许进…”诸从君声音一紧,“夫人,你怎么过来了?”
地上的瓷片凌乱散落,茶水被践踏得泥泞不堪,一看就是发了很大脾气。
诸从君横眉竖立,见到来人脸上无奈的笑,不由得心虚。
“夫君,何至于动这么大的火?”
提到这个就来气,诸从君一屁股坐下,将一根翠绿羽毛拍在桌上,“两个混账!诸骄带着诸婴跑了,说要去岭南药王谷接受惩戒。”
诸夫人奇道:“这不是挺好的?本来还担心阿婴自己去有危险,现在阿娇陪他去了,更没什么可担心的,又对狐族有了交代,夫君怎的如此生气?”
“哼,我巴不得这俩混蛋滚的远远的。”诸从君捏着眉心,“诸婴把狐族那小姑娘带走了,诸骄信上说要把诸意带回来。”
桌上绿羽流光溢彩,诸夫人眼睛瞪圆,“诸意?去年嫁到孟家的那姑娘?”
诸从君叹了口气,“诸意父母早亡,这孩子又天生不足,在妖族呆着于她无益,故而孟勤上门求娶,我并未阻拦。听去打探的族人说,她过得很好…诸骄这混账,偏要去抢人!”
听到诸骄的名字,诸夫人笑道:“阿娇打小就招小辈们的喜欢,记得当初诸意出嫁,还是诸骄背着她送到孟家。夫君,阿娇虽然脾气耿直,但不会胡闹,或许孟家那里真有些端倪呢。”
烛火摇晃,诸夫人声音轻柔,叫人不由得平和下来,诸从君将她手掌圈住,叹道:“夫人,我当然知道,孟不凡得权后,药王谷就是虎狼窝,可阿娇把阿婴和那小狐狸带走,这便是彻底得罪了狐族…这混账前些时日与氏族结仇,而今又明目张胆地耍弄狐族,我担心…”
“夫君是担心阿娇日后成为妖君,这起子人会作怪。”诸夫人靠上他肩头,“我倒不担心,妖族强者为尊,他们想造反,也得打得过阿娇才行。”
诸从君摇头,“唉,阿娇这些年来风头太盛…”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
岭南药王谷。
连绵山峦仿佛一条蛰伏的巨蟒,又像一幅展开的青绿长卷,这里的环境很是潮湿,蓊郁林木与漫山遍野的药草交缠,构筑起一片莽莽苍苍的雾泽。
“啧,真是难受。”诸骄揪了揪领口,皱眉道:“这里怎么这么潮。”
化作原型奔跑在山林间的白绩星笑道:“这里是岭南,本就湿润,药王谷得天独厚,纵揽世间药草,气候更是如此。”
他身上驮了四个人,跟没驮一样,听几人说太潮,身上氤氲出淡蓝色的光罩,将几人拢住,“不光是潮湿,这里的雾气大多有毒,平常人进来只会送死。”
诸骄点头,又嘱咐白绩星小心为上,刚想活动下筋骨,却猛地顿住。
她前面坐着诸婴和小狐狸,身后坐着林岁棠,稍微一动就能感受到少年温热的身体。
林岁棠似乎察觉到她的僵硬,主动向后挪了挪,“阿姐,可是坐累了?”
诸婴抢话道:“姐,你往后稍稍,靠我小哥身上,看给我和小冬挤的。”
小冬忙道:“不挤不挤,小王爷别听他的。”
诸婴哼了声,又问小冬他和他姐谁更帅。,
诸骄抬手给了败家弟弟头上来了个爆栗,把小狐狸拎到自己怀里,微微侧头道:“小林,你往前些,别掉下去。”
少年“嗯”了声,察觉到身后热源靠近,诸骄没再管他,自然也没注意到他眼中的连绵暗色。
金光穿透云层和木叶,倾洒在少女乌黑的发间,仿佛披上一层暖融融的薄纱,叫人忍不住靠近。
林岁棠微微撑开手掌,看苍绿绸缎下一截腰身将将与之齐平,却没有不盈一握的脆弱感。
他想,或许这是他唯一掐不断、毁不掉的东西。
一阵雾气后,几人不禁屏息,看着眼前景色,仿佛步入一座被岁月秘藏的本草圣地,尘世的喧嚣瞬间被隔绝在外。
诸骄慨叹,“孟不凡有如此宝地,竟还要跟着氏族作恶。”
白绩星轻轻一跃,化作人形,嗤道:“贪心不足蛇吞象罢了。”
又看向诸骄,“如何进入?带着他们不太好溜。”
“为何要溜?”诸骄微抬下巴,“你不是与孟红垣交好吗?让他出来接人不就得了。”
白绩星没回话,深深看了她一眼。
诸骄从他讳莫如深的目光中窥见端倪——她与孟红垣,有点梁子。
大概是在前两年,诸骄带着一群同龄小辈到处招摇,跑到鬼界拔光了鬼王的金灯花,被一群恶鬼追的四处乱窜,最后躲进了药王谷。
孟家这地方,饶是鬼族也轻易不入内,故而这群孩子在诸骄带领下于孟家混吃混喝了些许日子。
孟不凡在没有其他氏族的时候,还是愿意和诸家友好相处的,所以与诸骄年龄相近的孟家子女,便被派过来陪着诸骄一干人。
孟不凡有一子一女,龙凤双胎,名为红垣青娘,那段时日恰逢青娘外出,便由孟红垣亲自作陪。孟红垣对诸骄早有耳闻,觉得此人肆意张扬,也有心相交。
然而孟家身处岭南,穿着与中原很有差异,故而诸骄头昏脑涨地把红垣当成了青娘,日日带着人家走街串巷,“小孟小孟”地叫着亲热。
直到离开药王谷前夜,偷偷溜进孟红垣房间,送了人家几个肚兜。
孟红垣大为震撼。
当即以为这是诸骄的贴身物,玉面通红,支支吾吾地表示他们还小,不能做这种坏事。
诸骄不解,但说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就算发育不良也得穿些女孩子的小衣,又笑孟红垣前几日沐浴时,她看了好几圈都没分清前后面云云。
孟红垣大怒,当即就把人撵了出去。
诸骄对女孩子一向有耐心,抱着铺盖卷也没说些什么,直到白绩星坏心眼地点醒她,说这事青娘的孪生兄长,诸骄才摔了东西破口大骂。
一个自墙内骂她有眼无珠,为人浪荡;一个在墙外说他没长嘴巴,浪费自己感情。
想到这,诸骄嘟囔:“多久的事,我都忘了,难不成还记仇…”
“记什么?”
诸骄一愣,望向来人,手腕轻轻一动,被林岁棠拉到身旁。
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肤色是日光一般的小麦色,透着蓬勃朝气。双眸纯净,唇瓣饱满,左耳戴着一枚造型独特的银耳环,形如展翅欲飞的蝴蝶,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银光。
诸骄心下赞了声这人眉清目秀,刚想开口却见人施施然地朝她笑道:“许久不见,小王爷。”
年少时的鸡飞狗跳眼下倒显出故友重逢的默契,诸骄也露出个灿烂的笑,“小孟,许久不见。”
孟红垣看了眼紧紧牵着诸骄的红衣少年,慨叹这人生得好颜色,又跟白绩星叙旧一番,带着几人进入药王谷。
看了眼拉着小姑娘的诸婴,孟红垣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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