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如纱,轻轻覆在染血的院落。几只乌鸦落在墙头,漆黑的眼珠盯着地上未干的血迹,发出沙哑的啼鸣。珣阳抬头望了望璟秋的窗户——帘子还垂着,她应当还未醒。
“表姐夫,”珣阳压低声音,他递过来一把铁锹,“趁璟秋没醒,先把这俩祸害暂时埋了吧。”
封隐岚沉默点头。他两夜未眠,眼下泛着青黑,握这铁锹的手指因疲惫而微微发颤,可眼神却仍如刀锋般锐利,他仍不敢放松一丝警惕。
两人在院角的老槐树下掘了个深坑,将青婳与渡厄的尸身分别裹了张草席,连同那支破碎的长笛与染血的禅杖一并埋了进去。
埋完尸体,珣阳舀了一瓢井水,哗啦浇在手上。冷水刺骨,却让人清醒。封隐岚也俯身捧水洗脸,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滑落,冲淡了脸上的血污和倦意。
“表姐夫看你这脸色,你也该歇歇了,”珣阳甩着手上的水珠,瞥了眼封隐岚苍白的脸色,“别敌人没来,你先倒下了。”
封隐岚摇头,水珠从眉骨滴落:“现在合眼,怕是再也睁不开了。”
屋内传来轻响,璟秋醒了。她推门而出,晨光映在她纤细的脖颈上——昨日紫瞳留下的勒痕还未消退,泛着淡淡的紫红色。
“璟秋,嗓子还疼吗?”珣阳忙上前问道。
璟秋摇头,声音有些哑,却带着笑意:“不碍事,我去做早饭。”
她挽起袖子走向厨房灶台,生火煮粥。米香渐渐弥漫,驱散了院中残留的血腥气。见封隐岚仍站在院中戒备,璟秋站在厨房门内柔声道:“表姐夫,一会儿你多少也吃些吧。”
封隐岚摇头:“吃了饭易困,现在不是松懈的时候。”
璟秋眨了眨眼,转身从筐里摸出几枚鸡蛋:“那我给你煮些茶叶蛋,你好歹垫垫肚子,好不好,毕竟还要再守一天呢。”
珣阳此时过来倚着厨房门框,故意拖长声调:“璟秋~我也要茶叶蛋,你可不能偏心只给表姐夫煮啊~”
“知道啦,”璟秋挽着竹篮回头,晨光在她睫毛上跳跃,“给你煮两个,够不够?”她眼角瞥见封隐岚紧绷的侧脸,又轻声补充:“表姐夫,要是岳姑娘知道你如此劳累,又不肯好好吃饭,肯定也会担心的。”
封隐岚神色动容,“那劳烦璟秋姑娘给我煮四个吧!”
灶间的柴火噼啪作响,铁锅里的水渐渐泛起鱼眼泡。璟秋提着裙角往后院仓库走去。
此时院中的珣阳与封隐岚已被花掌门叫去议事。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时,她看到紫瞳仍蜷在角落的麻袋堆里,手腕上的鞭子深勒进皮肉,似是还未醒来。
璟秋轻手轻脚,小心绕到货架前。指尖刚碰到茶罐,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
紫瞳如同暴起的紫色花豹,直扑璟秋后心!
“呀!”璟秋旋身闪避,茶罐“砰”地砸在地上。失去平衡的紫瞳重重栽进茶叶堆里,苍白的脸上沾满碧绿茶末。她回过头来,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倔强地瞪着璟秋。
璟秋按住狂跳的心口。她本该恨这个昨天险些勒死自己的女人,更恨她让岳姑娘伤心。可此刻看着对方沾满茶屑的狼狈模样,想起自己也曾被捆住手脚,关在沧浪山庄的柴房,当时至少还有岳姑娘在身旁,她心里那些狠话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别动。”她蹲下身,掏出帕子擦了擦紫瞳脸上的茶叶。对方明显僵住了。“你手上...鞭子勒太紧了。”璟秋犹豫着稍微松了松那鞭子,最终还是扶着她靠回麻袋堆,又捡起没摔破的茶罐。
离开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极轻的、带着颤音的一句:“…放我出去。”
璟秋的脚步在仓库门前顿了顿,她攥紧手中的茶叶罐,指尖微微发白,终究没有回头。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她刻意让声音冷硬几分,“姑娘还是安生些吧。”说完便迈过了门槛,关上了木门。
四人围坐。
珣阳狼吞虎咽喝着粥吃着腌菜,封隐岚不急不慢的剥着茶叶蛋,目光仍不时扫向院墙。璟秋捧着碗,热粥的白雾模糊了她的表情。
“我再去盛些小菜。”她起身来到厨房,余光瞥见灶台边剩下的半碗米粥——那是她故意多盛的。
“要不,也去给她送一些…”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掐灭。
“我真是疯了,”她暗自咬牙,“可怜敌人,就是对自己残忍。”说罢她端起盛好的小菜回到了正厅。
用过早饭后,珣阳哗啦哗啦地收拾着碗筷,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璟秋机械地擦着桌子,抹布在同一个地方来回打转。
正此时,正门被叩响。
珣阳甩着抹布跳起来:“这个时辰,定是东街的王掌柜来听我说书讲段子了,我去知会一声。”他朝璟秋眨眨眼,“这些你别洗,都留给我。”
封隐岚活动了下右臂,伤口结的痂已开始脱落。他掂了掂手中的短刀——刃口已翻卷如锯齿。花溪翁浑浊的老眼却将他上下打量个透彻。
“你天生就是用双持兵刃的料,”老人突然开口,“我有一样兵器给你用最合适不过,你随我来。”
走入西室,枯瘦的手指掀开乌木匣,黑绒衬里上静静卧着两柄异形短兵。一柄如玄冰凝霜,一柄若新雪映月,刃身布满细密的云纹,在晨光下流转着阴阳二气。
“榫卯双刺。”花溪翁指尖轻抚过机括,“白者主守,黑者主攻。”突然双手一分,两道寒光交错斩出。
封隐岚瞳孔微缩。只见老人腕底翻花,双刺时而如燕尾剪水,时而似龙蛇交缠,最后“咔嗒”一声柄首相接,竟化作双头长剑,剑尖点地时青砖裂开蛛网纹。
“接好了!”花溪翁突然掷出黑刺。封隐岚凌空接住的瞬间,白刺已追袭而至,逼得他不得不用黑刺格挡,双兵相击发出脆响,封隐岚旋身又伸出另一只手将黑刺稳稳接住,老人大笑:“果然是天生的双刺手!”
此时,院中突然炸开珣阳的厉喝:“师父!人来了!”
封隐岚与花溪翁对视一眼,同时掠向院门——
珣阳正踉跄后退,前襟裂开一道血痕,嘴角溢出的鲜血在青白面庞上格外刺目。
“哎呀呀...”执二胡的青衣人突然收住脚步,胡弦发出凄厉的颤音。抱琵琶的紫衫客指尖一划,四弦裂帛般齐鸣。扛古筝的白衣人则轻笑一声,筝尾铜钉在青砖上刮出火星。
三人明明做着杀戮的勾当,偏偏站成个品字形乐班架势。
见状封隐岚、花溪翁和珣阳三人也拉开架势,准备迎敌。
躲在厨房的璟秋见到这一幕赶忙蹲下,听着院中的打斗声,大气不敢喘。
金筹赌场后院,下人卧房内,岳珑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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