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靖山把包丢在她脚边。
旅行包的拉链是打开的,里面的东西滚落出来。
矿泉水、耳机、充电宝、手机……
手机还有电量,屏保亮了,是她最喜欢的男星的照片。
“这些是你的东西?”
孟灿云脸色惨白。
刚穿越过来的那晚,她把旅行包偷偷丢在石窟里的隐蔽角落。
后来住进上清宫,她发现地窖杂乱,田方水也不常去,又把包藏在那里。
谁能料到——
“不是我的。”她咽了咽口水,手心沁出一层薄汗,“是我偷的。”
“在戏班打杂的时候偷的?”
“是。”
索靖山冷笑一声,又丢给她一份文件。
文件是一份戏班名录,囊括了全国所有戏班。
每一个戏班名称后面用墨水做了标记,表示查无此人。
“还要继续说谎吗?”索靖山神色冷峻。
任何谎言都会败于军政府严密的调查手段。
她不能再说谎。
孟灿云只觉透不过气,下意识要往外跑。
索靖山眼眸一沉,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禁锢在自己与石壁中间。
清冽气息陡然包围过来,孟灿云下颌一紧,被迫抬起头。
“你到底是谁?”
男人的眸子清辉透亮,定定凝视她,仿佛要看到她灵魂去。
孟灿云紧紧握住拳头:“我没撒谎!”
她眼睫簌簌,眼睛里逐渐氤氲一团水汽,粉嫩唇瓣微微张开,透一抹诱人光泽。
索靖山眸色暗了暗,捏住她下颌的拇指,缓缓抚上她的唇。
他手指上有薄茧,沿着娇嫩唇瓣细密摩挲,带起一阵异样的酥麻感。
孟灿云浑身一颤,伸手要推他。
索靖山顺势将她纳入怀里,低头要去亲她。
“少帅!”
危急时刻,田方水的声音从天而降。
索靖山动作一顿,凉薄的唇堪堪停在孟灿云的鼻尖处。
孟灿云猛地回神,慌忙挣开他。
“少帅,雅沛园出事哩!少帅!”
田方水在门外叫唤,他被拦在石窟门口,副官不让他进去。
“副官,贫道有急事哩!”
副官看都不看他,不为所动。
田方水急得挠头搔耳,这时孟灿云从里面慌慌张张走出来,他眼睛一亮:“孟姑娘,少帅可在里面哩?”
孟灿云惊魂甫定,想到刚才一幕,又惊又怒,竟似从鬼门关走过一遭。此刻看见亲切的田方水,心下一宽,眼眶发热。
“哟哟,孟姑娘这是怎么哩?”田方水见她哭起来,惊得老脸一愣。
才要细问,索靖山双手插兜,慢慢走出来。
他先朝孟灿云看一眼,见她背过身子,低垂着头,眼角泛着盈盈水光。便觉得心口一窒,就像堵了一团棉絮,看向田方水的眼神就变得不耐烦起来。
“叫嚷什么!”
田方水承了索靖山这顿莫名其妙的火气,又是目瞪口呆。
瞧瞧抹眼泪的孟灿云,再看看阴沉着脸的索靖山。
得,神仙又打架了!
“少帅,是戏园那边儿来了通电话哩。”田方水见索靖山脸色不好,肚子里的话再滚过一遍,音量也压低几分,“说言老板不见哩,留了一封信,请您过去看看哩!”
说起来,这位军政府少帅以前最不耐烦听戏,曾经因为嫌弃咿咿呀呀的戏腔太吵,直接在一位老爷的寿宴上击毙了两位名角儿。
这事一度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惊动了北方政府。自此,梨园行的人听见“索少帅”都是惶恐绕道。
可不知怎的,近日这位少帅突然成了各大戏园的常客,看戏场场包圆,一掷千金。
一下成了沙城最疯狂的戏迷。
没过几天,人们打听出来——少帅看上了东黎班唱花旦的言老板。
原来爱的不是戏,爱的是唱戏的人。
能让一个冷血军阀尽付柔情、千金一掷,对整个梨园改观,足见这位言老板的魅力。
于是,言麟之这个名字渐渐在戏圈打响。
少帅对言麟之神魂颠倒、如痴如狂,更是人尽皆知。
言麟之是花开正艳时,突然失踪这事,怎么看都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田方水悄悄抹了抹脸上的汗,拿眼睛偷偷去瞄索靖山。
指不定又要挨他一顿骂哩!
索靖山的反应却很平静:“还有别的事吗?”
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
田方水眨了眨眼睛,待索靖山眼风扫来,才忙道:“没、没有哩!”
索靖山没再理会他。他从口袋掏出烟包,熟练地捻出一根纸烟,旁边的副官连忙划亮柴火小心送过去,火光忽闪,白烟飘散开,袅袅绕绕融入夜幕。
田方水看索靖山悠闲抽烟,有点懵。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索靖山静静吸了几口烟,弹了弹烟灰,走到孟灿云面前。
“过来,有几句话问你。”
孟灿云兀自哭了一会儿,在他们说话的工夫,心情已慢慢平复下来。
索靖山搜出她的老底,只要不解释清楚,就无法赢得他的信任。
她的来历不能说,不怕别人不信。就怕被有心人听去,将她视为异类,更会将自己置于险境。
闹到如今地步,她更要紧咬牙关,坚持先前的假身份。
如果他再想占便宜,她就跟他拼命。
她不能自乱阵脚!
孟灿云用袖子在眼睛上覆了半晌,再度抬眼,已不见方才的惊惶无措。
“如果还是问我的身份,我的回答不变。”她的声音有一丝沙哑,却不卑不亢。
索靖山看着她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眸子,不由想到两颗浸水琉璃,流转间凉凉润润,似在他心房滑过一道水痕,沁入他心底最坚硬的地方。
“何子珠前天找过你?”
他不自觉放软语气,没有再追问她的身份。
孟灿云去看他,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明白,他暂时放过她了。
“是的。”
“找你做什么?”
孟灿云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娇媚脸袋。
沉吟半晌,她看了一眼门口的田方水。
“她来告诉我,田道长是我阿爸。”
何子珠的拜访并不友好,她的来意归纳起来就是仗势羞辱、套话不成、威胁恐吓。
若要孟灿云挑一个自认为最有价值的信息,便是田方水是她爹的传闻了。
那天何子珠离开后,她试探过田方水,散播谣言的人不是他。
事后细细思索,她作为籍籍无名的小人物,能得到市区军界高层人物的注意,且让他们对自己“私生女”的身份确信无疑,或许离不开面前这个男人的功劳。
她抬头看向索靖山,观察他的反应。
门外的田方水突然跳脚:“福生无量天尊!这是哪里的谣言,瞎说,瞎说哩!”他嘴里叨叨念着“逆天不敬”“折辱道门”“凭添口业必受灾祸”……诚惶诚恐,快要哭出来。
索靖山却嘴角一勾,对她笑了:“你有什么想法?”
孟灿云从他的笑容里捕捉到一丝深意,心下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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