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汐跪直身子:“陛下容秉,臣在乌巴山剿匪寻证之时,遇杀手埋伏,放火烧山,欲让臣与禁军死在山中,回京路上,遇三波刺客追杀,禁军副统领陈义可为人证,此一行禁军伤亡百余人,请陛下容许臣详查。”
此话一出,唏嘘声不断。
南汐环顾周围那些面孔,晦涩不明,皆避开她看过来的审视目光。
担心这事扯到自己的身上。
如此一来,刚刚求情的声音倒是弱了不少。
皇上前倾了身子,怒地一拍御桌:“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行刺当朝一品大员,朕的亲卫也不放在眼里!”
最后,皇上下旨,罢了沈确吏部尚书之职,不过念及沈家之功,特恩沈确可保留俸禄,留京恩养天年。沈姝贬嫔位为答应。柳问暂领吏部尚书一职。
刚刚这满殿的朝臣,身正如他的并无几人。
柳问的品行,就连丞相盛淮中亦赞誉有加,即便是晋王想安插自己的人马,如今也不是好时机,于是无人出言反对。
柳问领旨谢恩,奉命一月为期,整肃吏部,不误国事。
至于谢南汐遇刺一案,皇上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许她三日休沐,好好休息。
其余涉案之人,六部皆选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推了出来,罢官的罢官,流放的流放,并未深究。
这是皇上与六部没有明言的博弈,双方都得各让一步。
而南汐虽有功劳,但皇上不可重赏,为叫六部看看,他并不想深究他们的过错。
此事就此翻篇。
沈确连刑部大牢的门都不用进,全须全尾安然身退。
他一贯蛇鼠两端,李知煜其实早就想拔掉这根肉中刺了。
只不过他在朝堂数十年,门客众多,不止推出来的那十数人。
剩余的人,还需要对照梁方夷留下的账册名录一一找出。
这样的行动只能暗中进行,不可操之过急。
南汐暗中得了圣令,一年之期,将这些毒瘤连根拔起。
这关系网全都覆灭之日就是沈确的死期。
一个失去了权力的人,今日这些站出来保他的,就是以后要他性命的人。
在回将军府的路上,南汐对青女道:“沈确如今还动不得,但我答应你,一年之后,定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青女颔首:“谢大人,如今梁家已然平冤,相信父亲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为了梁家,让大人与那么多朝臣作对,奴家心中难安。”
南汐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多想,那往后你有什么计划?”
青女一笑:“虞师父正式收我为徒了,我想去绣坊帮着虞师父一起打理生意。”
如此也好,青女的身份如今在皇上面前过了明面,那些人也就不敢再去害她。
“只不过,恐怕会有些不好听的流言。”
青女:“大人放心,那些话他们愿意说便说好了。我不在意。”
虞非晚的绣坊之内,多得是被人背后指摘的女子,但是大家抱在一处,那些流言终究是流言,只要自己不在意了,它们便不能伤害到你。
古来女子皆被各种闲言碎语裹挟,那些人用一张嘴,几句话,逼着人一辈子以夫为天,一辈子拘束着不能畅快自由地活一场。
这样又有什么意趣呢?
人,活得一模一样,路,走得一丝不差...
那每日睁开眼,又为了什么?
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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