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知予瞧怀安离开的模样,神情不自觉的便有些失落。
这二人一举一动,连说出口的每个字都是温情的。
自己在公主府里,却丝毫不敢如此越矩。
更没有资格能为平阳做些什么。
温徇压低了身子给他赔礼:“抱歉,我家这位总是如此蛮横,还请驸马不要责怪。”
裴知予眉心微微动了一下,只打着笑道:“总听人说,怀安郡王如今府内迎了佳人,夫妻琴瑟和鸣,今日见到郡王对你这般爱护小心,可见传言不虚。”
“夫妻”二字令温徇心中一颤,眼里的光彩让他隽秀的脸庞更添容光,要是怀安还在,恐怕就要吃味他对旁的男子露出如此神色。
那个家伙,以前在揽仙宿时便十分霸道专断,除了他,旁的人皆不能轻易见到温徇,现在,更是变本加厉,一天到晚只提着醋坛子喝个没完。
二人虽无法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但温徇想着,能如此一生便已然很好很好了。
“驸马与公主天造地设,更是绝配。”
裴知予愣了一下,眉眼不知为何看向了青女,只不过一瞬,又将这闪躲的目光收回,笑着道:“是公主抬举。还请二位好好准备,需要什么尽管同下人吩咐就好。”
一众乐师皆起身,拜别驸马。
温徇十分不好意思地冲着青女道歉,就看见青女眨着眼睛灿笑:“瞧见怀安郡王对温公子如此好,青女也能安心了。”
她之前是真的担忧的。
在揽仙宿见过了太多的情爱,那些达官贵人们哪有几个能真正上心,不过是瞧着貌美,就当做一个玩物一般把玩个几日,那些放在心尖上的情话,若是信了,那下场会很是凄苦悲凉。
世间男子,多的是薄情寡义之徒,更何况,是流连在各种勾栏瓦舍的京都小霸王李官瑾。
这样的人,哪有什么真情实意。
故而听到温徇入了郡王府,她在绣坊之中总是挂怀担忧,只想着是不是这怀安用了什么诡计强迫温公子,或者温公子识人不清受了骗。
温徇是揽仙宿里对自己最好的人,这样的好人,怎么能入那龙潭虎穴。
要是怀安日后负了心又该怎么是好。
瞧她说着话呢就开始出神,温徇以袖遮面,轻轻笑她:“别担心,若是他不好,我必会离开。”
青女十分诚挚地颔首:“温公子这般想,我便放心了。”
即便她还是不信怀安,但起码现在,这二人的感情瞧着真挚。
公主自也请了柳家兄弟二人,柳问一来到席间,便左顾右盼。
瞧着南汐今日未带秋雨,便有些落寞。
自己虽时常能去将军府拜访学武,但近日,因着连发的几个大案,秋雨一直不得空见他,想着今天总能睹人一解相思,却还是落了空。
柳嘉遇落座饮酒,劝着自家兄长。
“吏部的事如今乱作一团,兄长还有闲心。”
瞧着自家二弟,柳问只觉得心中发苦,看了眼高位之上浅笑吟吟,正在同晋王世子与谢南汐说着话的平阳,勾住了他的肩膀,也举了杯:“她已婚嫁,还望二弟不要再深陷其中,来!兄长今日陪你喝个痛快!”
柳嘉遇颔首也举起了手中的杯盏,就见裴知予抬步走了进来。
先是同宾客们寒暄了几句,接着便径直走到了二人的面前。
“柳家兄弟,怎的不等我就躲起来饮酒,岂不是我这个东家太没有规矩。”
说罢,招招手,示意下人将酒杯送上,盛满后躬身一敬:“还没给柳兄道贺,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得称为吏部尚书大人了。”
柳问连忙摆手:“都是陛下看重,裴兄不必如此客气。”
柳嘉遇也捧了杯:“你这厮,只敬兄长却忘了我。”
裴知予笑着又满了杯酒:“你而今可是瀚林学士,怎的,数月不办诗会,是怕旁人比过你去?”
柳嘉遇与之轻轻一碰后,苦酒入喉:“近日事多,诗会还是要办的,到时候还请裴兄一定要来。”
裴知予藏起眼角一抹难言的神色:“这是自然,不过如今成家了,于作诗一事上倒是落了功夫,到时候要是闹了笑话,还请嘉遇兄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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