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歌舞才艺自然没有落下,大家兴致正高,那弥繁铸起身举杯:“都道大南明朝人物风流,这等寻常歌舞倒是没有看头。”
皇帝回敬:“那不知王爷你想看什么?”
弥繁铸转身看着李星昀道:“听闻世子殿下一手琴抚得极好,也不知是否能有幸一听。”
李星昀起身离座,如此宴席,于礼也不好违背,皇后提议,令内侍取出自己的那把焦尾古琴来。
他的琴艺自然不在话下,修长的指节刚要落下,弥繁铸却再次出声打断:“单单有琴颇为寡淡。”
“那王爷你意欲何为?”
弥繁铸抽出身后的一把玉笛:“如若陛下首肯,在下愿与世子共奏。”
两人未提前排过曲子,瞧弥繁铸的模样也丝毫没有商量之意。
笛声悠扬,气势却是磅礴,仿若千军万马。
琴音泠泠,清越去尘,如风入松林。
两种截然不同的音色碰撞,谁也不愿将就于谁,交融之下,竟生出辽阔无极之意,两位都精通乐理,故而即便意为相争,依旧在冥冥之中配合上了对方,倒是一首绝妙。
曲罢,帝心甚悦,这弥繁铸却收了笛子,望向谢南汐,南汐赶紧低下头想在陛下面前避开与此人的交集,却还是听到他的声音响起:“不知谢少将军觉得,这笛与琴,哪个更好?”
如此一问,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的身上。
南汐苦笑,起身躬礼:“臣于此道上不通,只不过因这演奏之人不同,自当觉得琴好。”
弥繁铸眉头挑了挑:“原来谢少将军爱听琴。”
谢南汐:“......”
李星昀:“......”
皇帝摆了摆手:“尔等爱卿自行取乐。孤乏了。”
执了皇后的手,两人便先离席。
这弥繁铸的意思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想想他在御书房内提出的交换要求,再看刚刚场上那二人...
如若弥繁铸坐上北岚国君之位,愿以五城换谢南汐嫁与北岚和亲。
但凡这个条件换任何一个人,即便是平阳,皇帝也定然不会有半分犹豫。只不过,谢南汐却是不行,谢家军世代护卫北境,若答允这桩婚事,恐怕会寒了将士的心。
这弥繁铸并不是愚笨之人,却如此提议,不知背后是何打算。
所以皇帝特意遣南汐护送使团,也是为了掣肘于他。
他提出这等协议,这就意味着将自己的狼子野心暴露在敌国国君的面前。
令人闻风丧胆的北岚王爷,会是一个如此草率之人吗?
色令智昏吗?
皇帝一走,南宁侯原本欢喜的脸瞬间便垮了下来。
宋樱樱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在家中绝食哭闹不已,自己此刻哪还有心情在此饮宴。
草草应付边上使臣们的客套之语,愁苦的杯中酒,添了又添。
宴会一结束,弥繁铸于官道之上拦住了南汐的路。
“我有几句话,不知可否请谢少将军边上一叙?”
南汐看了一眼身旁的李星昀:“王爷与我何时交情如此深了,你若有话,直说便是,若是不便,那就不用说了。”
弥繁铸勾唇,抽出了那把玉笛:“此乃家母所留之物,想赠与谢少将军。”
李星昀眉头微蹙。
看了看南汐,发现对方的表情庄重得如临大敌,一时便捏着袖中的玉佩有些想笑。
“我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自当是定情信物。”
南汐单手别开那玉笛:“与王爷定情,下官可是不敢。”
“你是不敢,并非不愿。”
南汐:“......”
拉过李星昀便往前走。
走得极快,生怕身后那人再跟上来。
他所行种种,皆是为了将谢家军扯上,如此阴险诡计,实在可恶。
奈何这人又是使团的人,现在在京都是半分也动不得。
不过...
月光照在南汐笑得奇怪的脸上,李星昀问:“何故嗤笑。”
“陛下遣我一道护送北岚使臣北归,那在路上,我也定然要这人吃点苦头。”
李星昀暗了暗眼神,她要护送弥繁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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