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与南汐一同从御书房出来。
于宫门口作别,他难得地拱手道:“多谢了。”
南汐将李宁祁送出城门,便换上官服递了折子求见陛下。
到御书房时,看见晋王已经在里头同陛下用茶说话。
所谈种种自然是平陵侯刺杀一案。
“谢爱卿和王爷还真是同心同德啊。”
皇上在上座举起了杯盏,茶香袅袅而起,将他脸上的探究与晦暗不明淹没。
但南汐明白,这话中的意味。
她掀袍屈膝而跪。
“李星昀是我刑部之人,下官信他人品贵重,愿为之担保。”
皇上挑了眉看她,虽跪地求情,但腰板挺直。
“孤与你二人也有自小的情谊,只不过平陵侯乃是国之栋梁,三朝元老,那些细作皆是玉崂山黑鸦军的手下,事关国体,这才不得已将世子收押。”
“陛下乃万民之陛下,自然心系天下,平陵事变蹊跷,还请陛下允下官半月之期协刑部探查真相,定然给陛下与平陵侯一个交代。”
所有混进京都的黑鸦军全都死于那次刺杀,但南汐与李宁祁相救平陵侯时并未赶尽杀绝,人关进京兆府一日不到,刑部去提审之时全部自绝了。
林朗回报之际,南汐便派人前往平陵秘密调查,但路途遥遥,还未有回音。
李宁祁奉令前往平陵讨伐玉崂山,但南汐可不敢将此事托付,若是有什么证据可以证实李星昀的清白,想来这人恨不得将之毁个一干二净。
想起城门作别,怀安将马车停到自己身侧,掀了帘子同自己说的话。
南汐只觉得心中苦涩非常…
前有晋王,后有谢南汐,皇上抬了手,陆直便急忙退下传令。
这次涉及血滴子,是摆在了明面的交锋。
其实大家心中都明白,这由先皇一手创建的职司所行所为皆是天听,但该装糊涂的时候自然就该糊涂。
晋王的手实在伸得太长,不动用血滴子只怕那些京兆府乃至刑部都入不得王府。
堂堂天子脚下,已被这摄政王的威势压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忍无可忍。
这一次,是警告亦是表明天子之权不容置疑。
晋王回府时,管家来报,说是世子已安然回府,正跪在祠堂。
遣散了里外的下人,晋王满心焦急地踏进祠堂。
“我儿可受伤了?”
左右瞧过人没事,一颗悬着的心才敢放下。
这几日,他一直不敢将这件事报给太后,就连除夕之夜,太后遣人要世子入宫,也被晋王找了理由搪塞过去。
若是人真出了个什么事,霜霜怎会原谅自己?
“父亲...”
李星昀双手伏地,磕了三个重重的头。
他虽未在血滴子中受到什么非人的刑罚,但却在出来的前一日,亲眼见识到了江蓠的死亡。
一群瘦得皮包骨头的鬣狗被套着锁链关在笼中。
那些戴着面具的人将之推进了下一层的地牢。
虽然这里视线昏暗,但李星昀依旧可以分辨出自己之前便是被关在那里。
而那里...
还有一个浑身腐烂发臭的哑巴。
直到鬣狗出笼。
厚厚的石头墙都无法阻止那彻夜不停的嘶吼与来自地狱的鸣吠。
他生在世家,名师教导,琴棋书画,咏词作颂,风雅之事无所不精。
是个最矜贵温润之人。
即便是入了刑部,见过那许多的酷刑,也依旧保有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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