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内,沈秋珏由主簿领着,穿行在幽暗的长廊内,两侧的灯笼散发着浑浊的光线。
沈秋珏今天是来查冤魂附身和鬼魂复仇两桩案子的卷宗的,主簿一路跟他讲解这案子的审判经过。主簿带他到存放卷宗的府库,从木架上抽出相关的案牍卷轴,抱了满满一怀,分类堆放在靠墙的桌上。
沈秋珏逐一查阅,眉头逐渐紧锁。
主簿说道:“冤魂附身的案子,石二贿赂漕帮的杨涯收买官盐,被官府抓获,石二推罪到杨涯身上自己逃脱了。谁料杨涯公堂上突然冤魂附体,指控石二过去杀了人,自己是孤魂野鬼只好附身报仇,杨涯被附身后,说出生前的姓名年龄、被杀经过,和调查到的结果完全一致。”
这个案子的基本情况就是这样,和圣上那天说得也差不多,沈秋珏也完全了解。
“卷宗我看了,尸体查验结果,年龄和死亡方式确实一样,但是面目模糊不好叫人分辨。”
“大人的意思是?”
“死者叫作常矛,他死后妻子程氏被石二霸占,我看卷宗上说程氏被传唤后当场和常矛相认,有将他们二人隔开审讯过吗?”
主簿立刻回应:“奇就奇在这里!当时经手这个案子的京兆府,也并非就全是饭桶,程氏和常矛的孤魂相认后,堂上的判官立刻主张将两人分开,一个房间审程氏,一个房间审被上了身的杨涯。”
沈秋珏抬眼:“结果?”
“回忆起生前的事并无二致,比如,程氏列出他们结婚时候打的一套银首饰,有篦子、坠子、戒指和手镯,那边常矛就也回忆说这四件,一样不多一样不少。待两边审讯官员又问坠子是什么款式,篦子多大一个,两个人分别的回答又是相同:坠子是一枚未剥壳的花生,用红线串起来;篦子是半个巴掌大上面刻着云纹。”
京兆府的判官,从后续处理上看,应当非常看重这个案子,不敢随意对待,况且能立时间想通将程氏杨涯分开审的人也不是草包,审讯结果是不用怀疑的。
除非杨涯和程氏早就串通好,共同谋划了这么一出戏。
沈秋珏沉吟:“程氏和杨涯可有过交集?”
主簿摸下巴,思索道:“程氏只说,杨涯来石二家做客的时候,她在火房烧菜,这样见过两次,其他时间并无,”他转了一下眼珠,颇有些暗示的意味:“不过,周围邻居说,程氏可怜,被石二霸占了后,平日见到都是战战兢兢生怕惹他不高兴被打,河边洗衣服的时候手臂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沈秋珏看了他一眼,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说这又是一起奸情杀夫案。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程氏被霸占后本来就积郁在胸,又被石二粗暴对待,如果和杨涯串通好做一场戏陷害石二,也是完全有这个动机的。
“大人觉得这两个案子有交集吗?后面那桩,叫宝儿的少年,说看到孤魂复仇杀人了,案发现场只有他和尸体,凶器还就在旁边。”
沈秋珏思忖道:“暂时还不能下定论。”
沈秋珏看完卷宗,一直沉思着,主簿跟他一起来到讼棘堂外,今天大理寺卿赵大人也在此处巡视。
“裴少卿,你岳家最近在为你那位妻妹的婚嫁头疼吧?”吵闹声中一道年迈高昂的问声透出门外。
主簿看到沈秋珏的脚步停顿一下,他分辨出这是大理寺丞何岳的嗓音,何岳在跟裴度说话。
裴度的岳家,这位主簿思索着,那不是慕家吗?慕家的闺女慕喻晚,她的未婚夫与人苟合被撞见,其人好像就是县主。而何岳,就是慕喻晚未婚夫的爹。
这个何岳,本来要成为慕喻晚的公爹,也就是裴度的姑父。结果,被沈秋珏的女儿横插一脚,如今倒要和沈秋珏结为亲家了。
主簿暗暗心惊,还好自己没说错什么话,沈秋珏这尊大佛心思难猜着,保不准那句话触到他的逆鳞。
裴度反问了一句:“你说呢?内人为此事归宁,家里吵得不可开交。尤其是我那大舅哥,为此还把内人训斥了一顿。”
一道严肃到显得有些装模作样的声音,适时响起:“那是为何?”
沈秋珏眯了下眼,主簿心领神会小声私语道:“赵大人。”
大理寺只有一个赵大人,那就是大理寺卿赵非勒。
裴度叹了口气,“回大人,我那大舅哥是武夫,粗鲁鄙夷,脾气也不好,还不是迁怒于拙荆,要我说这个担子最后还得是落在我们夫妻头上。赵大人可得多担待这点啊!”
奇了怪了,他裴度岳家的家事,裴度夫妻掺和也是正常的,但是怎么会让赵非勒多担待点呢?
赵非勒呵呵笑道:“无妨无妨,慕姑娘那么的明丽清秀,即使有个不懂事的哥哥,婚事也不会忧虑太久的。”
屋内响起几声怪异、暧昧的笑声,像是赵非勒的几个亲信心知肚明什么事,他们不约而同地为此事笑起来。
何岳大声道:“赵大人心胸宽广,依我看慕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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