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婴是被噩梦惊醒的。
噩梦中,他似乎坠入了万丈深渊,一直一直地坠落,永远都沉不到底,从深渊里伸出了无数双黑色的手,疯狂撕扯着他,呼啸的风声中各种咒骂声、哀嚎声、哭泣声奏响,闻之悲恸。
惊魂未定的君婴从床上猛然起身,望着从窗外透过的丝缕阳光,过了好久才愣愣反应过来自己是住进了云崖宫。
他居然睡着了……
自从入了云容境以来,这噩梦做的越发频繁,现在几乎每入眠一次,都从不同的噩梦里惊醒,因此他便很少入眠了。
许是昨天吃的太饱了。
君婴面无表情地束好长发,将宽大的衣物套在身上,一开门,却发现门口整整齐齐地叠着三套一模一样的衣物,谢长辞也伫立在殿前。
“师尊命我带你逛一下云崖宫。”
新的衣物很合身,就是太白了,行走在云崖宫这个坟墓里时,君婴总感觉自己是在披麻戴孝,尤其是连谢长辞的脸色也跟死了人一般阴沉冰冷。
印象里,谢长辞和沈岁寒确实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两人虽然关系疏远,性格却很像,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模样。
“这是前殿,平日里会客的地方。”
“这是君子庭,修炼的地方。”
“这是药阁和丹炉,不用解释。”
“这是灵泉,你若是想用就趁白日,晚上的时候不要来。”
“这是师尊的寝殿,未有师尊允许任何人都不得进。”
“这是天一阁,虽比不上宗门藏书,但也是师尊私藏的高阶功法,比外面都要专精深奥的多。”
“这是……厨房。”
君婴抓住了重点,追问道:“为何云崖宫内还会有个厨房?”
“不知道。”谢长辞不愿再多说,“在解决掉元清长老之前,你都得躲在云崖宫,师尊已经下了禁制,除了她本人和你我外,任何人进入都会惊动她。”
任何人?
君婴心中一跳,那她岂不是也进不来了?
“师尊还让我告诉你,想出去也可以,只是得跟她提前报备,她好给你去收尸。”
逛完一圈云崖宫后,君婴总算按捺不住问道:“师尊在哪?怎么不见师尊?”
谢长辞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前殿。”
君婴一路摸索到了前殿,才从听到殿内飘出些声音,似乎是沈岁寒在和谁说话,墙体很厚,什么都听不清。
“谁在那里!进来!”
一声如虎啸般的呵斥声冲入君婴耳中,君婴自知被发现了,只得进入前殿,一道阴森的视线狠狠钉在他的身上,顺着视线望去,便见一紫袍老头面色阴沉地盯着他,若非沈岁寒在一旁镇着,恐怕现在就要上来活剥了他的皮。
元清长老,陈珂,君婴的脑海中立马跳出了这个名字。
传闻陈珂极其护短,年轻时道侣难产只生了一个宝贝儿子,宝贝儿子又英年早逝只留下这么个宝贝孙子,便是死在君婴手下的陈仲青。
陈珂视线抓着君婴不放,一字一顿道:“尊主,你不是说宫内没有魔族吗?”
沈岁寒本想把陈珂糊弄走,却没想到君婴会摸过来,被人逮了个正着,索性软榻一躺,摆起烂来:“魔族?长老莫不是糊涂了,这是本尊昭告宗庙收的徒弟,自然是住在我云崖宫,至于你说的魔族,本尊确是没见过。”
陈珂记不清自己是哪里得罪了这位尊主,还得隐忍道:“陈某并非是指责尊主包庇罪犯,只是这魔族小贼身份确有些特殊,乃是尊主门下的弟子,不过陈某也听闻此子狼子野心,尊主正打算清理门户,恳求尊主让陈某为尊主效劳,手刃仇敌,陈某可献上万年灵药以供尊主益寿延年。”
沈岁寒故作惊讶地坐直了,探头问道:“君婴,你是魔族吗?”
他是魔族,这不是上下宗门皆知之事吗?
君婴迟疑着摇了摇头,搞不懂沈岁寒玩的什么把戏。
“你看见没,他说他不是啊。”
君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原来她只是纯拿陈珂开涮,也对,反正都是要得罪的,不如先乐呵乐呵。
他本以为沈岁寒会气他意外闯入,但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知并无大碍,心放下来,又听沈岁寒道:“你那宝贝孙子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莫说是君婴了,我都想杀了他!”
陈珂脸上的赘皮如抽筋般狂颤,眼睛几乎能喷出火来:“没想到幕后竟是你在指使,我究竟是哪里得罪你了你要对我孙下如此狠手!对,对,也对!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凡人小子如何杀得我孙!难怪你立马出现在了现场!还演的一出清理门户的好戏!连我都给骗过去了!沈涵,你给我等着!今日我杀不了你,总有一天你也会落在我的手上!”
沈岁寒问君婴:“你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癫吗?”
君婴狐假虎威道:“禀师尊,弟子不通犬语,可是要弟子去请御兽峰的同门来代为翻译?”
沈岁寒一愣,正当君婴以为自己说错话时,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大殿之中,落入陈珂耳中格外刺痛,他大喝一声,手中的长剑便直冲沈岁寒而来。
沈岁寒气定神闲地掐了个诀,却忽飞来一白色人影,挡在了她面前。
是谢长辞。
长剑直直捅在了谢长辞的右肩上,提不上力的他顺着剑气的方向落了下去。
沈岁寒神念一动,伸出手来接过了落下的白色身影,眸中划过一瞬的惊异。
为什么?
谢长辞面色苍白,嘴角溢出了一丝血,他反手握住了沈岁寒正在掐诀的手,有气无力道:“师尊,不要……”
不要再多用灵力了。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沈岁寒的脸色阴沉地吓人,她完全没想到会是谢长辞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是在博取她的信任吗?还是徐成蹊的指示?还是又有什么圈套在等着她?
沈岁寒的脑子飞速旋转着,心中无数的谜团在她对上谢长辞紧闭的眸子时瞬间烟消云散,她将谢长辞轻轻一推,便落入了君婴怀中。
倘若余生只剩下种种不可,那还不如从未活过。
素问剑锋出鞘的刹那,宛如凤吟龙啸,排开一阵激越的灵浪,险些掀翻他。
沈岁寒冷笑一声,剑指陈珂:“你我都是做长辈的,自然能理解对小辈的护短之情,你护短你那孙子,我不反对,我护短我的徒弟,也希望长老见谅,若你非不识相,那我也只能用剑说话了。”
谢长辞推开君婴站了起来,还是想要去拦沈岁寒,却只碰上了一层冰凉的壁障。
“你们两,退下。”
元清长老冷哼一声,一剑干碎了那壁障,冲着谢长辞和君婴而来,沈岁寒冲上前去拆招,大骂道:“你个老不死的畜生,有本事就报在我身上,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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