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悄然没有了声息。
不好,恐怕是陷阱。
果不其然,刚一放下盖头,匆忙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黑袍人只得又翻了出去。
“谁在那里!”巡逻队的弟子呵斥道,“走,分头行动!”
眼看着远处的火把分为了几路,黑袍人逃无可逃,缠满符箓的剑鞘悄然拨开,就在这时,却意外撞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黑袍人从墙上悄无声息地跳落,快准狠地从背后捂住了那人的嘴,低声道:“别喊,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嗓音,君婴瞳孔微缩,他点了点头,嘴上的大手便松开了。
还没等君婴询问出口,那黑袍人就将罩袍一脱,套在了君婴的头上。
“有人来了,帮我掩护一下。”
一道人影打在了墙上,随着篝火晃动着,最终蓦然转了个方向,角落里窜出了打着火把的弟子,和君婴正面撞上。
那弟子大喝道:“来人啊——”
君婴面无表情道:“闭嘴,是我。”
“大……大人?”待看清那黑袍下的面容,弟子惊得舌头都结巴了,“您您您怎么会在此地?”
这时,更多的沉渊阁弟子闻声赶来,一齐围住了两人,但当他们看清黑袍人的面容时,只低头窃窃私语。
“这位……不是素问尊主的徒弟嘛。”
“是啊,我方才才见过的……”
“那旁边那位黑衣女子岂不就是……”
真正的黑袍人虽然脱去了罩袍,可脸上还带着面具,她高傲地环着手,面对众人的猜疑仍一语不发。
君婴向前一步,将黑衣女子挡在了身后:“眼瞎了吗,这位自然是我师尊了。”
为首的弟子赶忙行礼道:“原来是尊主大人,那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尊主若是要来检查,怎么不提前跟我们打声招呼?”
君婴训斥道:“我师尊做事,何时需要和你们报备了。”
“是是是。”弟子擦了擦冷汗,啪啪两声扇了自己响亮的巴掌,“都是小的们眼拙,冲撞了尊主,还请尊主饶恕。”
“今日我师尊心情还不错,懒得和你们动手,赶紧滚吧。”君婴冷然道。
“是是是,小的们这就滚,这就滚。”
把人打发走后,黑袍人便又把袍子扒了下来套回了自己身上,随后拔腿就走,君婴赶忙跟了上去:“姐姐,姐姐我错了,我不该用她来给你做挡箭牌……”
黑袍人一把甩开了君婴的手,仍是一语不发。
“姐姐,我当时真的没办法了,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理由解释……”
黑袍人仍是不理他,足尖一点便飞出了君婴的视线之中,再寻不见。
指尖似乎还残存着衣角的芬芳,君婴低垂着头,心中很是沮丧。
完了完了完了,姐姐最讨厌和师尊扯上关系,这下恐怕几个月都不会同他说话了。
就在这时,却忽闻头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有急事,得先离开,没空管你,保护自己,早点离开,这里危险。”
君婴再转身抬眼,只见一片黑色的衣角从天边掠过,便了无踪迹了。
这时,君婴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都知道些什么?又从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他飞一般的来到了柳萋萋的闺房前,迟疑地叩了叩门道:“柳姑娘?”
门内传来细细软软的娇娥声,正是柳萋萋:“小郎君怎么了?方才我听外面有动静,是出什么事了吗?”
“无事。”
此时,门外忽然闯入了一道红色身影,那人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面若冠玉,一身喜服灼眼,正是明日的新郎官易水寒。
“少阁主,按照习俗,新人结婚前一天不得见面的。”君婴侧过身去,挡住了易水寒的路。
“我听闻萋萋这里出了乱子?你们是怎么护卫的?我要进去看看!”
易水寒显然是把君婴当成了沉渊阁弟子,直接将他推开,君婴远远看到院外一道白色身影,冲着他点了点头,便心下了然,半推半就地将易水寒放了进去。
刚推开门,一块玉枕便迎面砸在了易水寒脸上,随之而来的则是一声娇斥:“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媳妇儿我想你了。”
此时沈岁寒也走进了来,和君婴一起扒着门偷听。
君婴小声道:“师尊,我们偷听人家小两口讲话不太好吧。”
“那你先把耳朵挪开再说。”
偷听二人组并未能如愿以偿听到什么有用的内容,只听易水寒几声哀嚎声,便被一脚踹出了房门。
贴着门的两人赶忙避让,险些被门扇到了脸。
沈岁寒趁机偷看了眼房内,一身婚服的柳萋萋仍端坐着,甚至连盖头都没乱半分,只有周边横七竖八的龙凤烛和散落一地的珠帘才使她确信方才确实发生了一起殴打。
另一边的君婴则上前搀扶住了易水寒,问道:“少阁主,少夫人之前都是这样的吗?”
“对啊,萋萋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易水寒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
“……那,你确定柳姑娘是自愿成婚的?”君婴迟疑道。
“当然了,她最爱的就是我了。”易水寒骄傲地点了点头。
君婴一时有些无语:“……你哪里看出来的?”
“她自己说的啊,打是亲,骂是爱,媳妇儿的爱用脚踹。”
这时沈岁寒也走了过来,拍了拍君婴的肩,道:“别劝了,他超爱。”
——
翌日,天还未亮,沉渊阁便开始热闹起来。
清霄派被灭,可沉渊阁却丝毫没有怠慢这位孤女,先是给柳萋萋出了丰厚的嫁妆,如今又是一大早就把她从小院里抬出来,绕着沉渊阁周围十里红妆后再从大门进来,一路上鲜花飞羽漫天,好不威风,连山下村镇也摆了十天的流水席。
“新人——到——”
仙乐丝丝缕缕地飘来,天边的白马踏着云而来,而后跟着的是一架堆满了红绸的花轿,两侧的仪仗一字排开,声势浩大。
天马落在了地上,马上的新郎官翻身而下,走到轿前,伸出了手。
一双纤细的手搭在了上面,易水寒细心牵引着看不见路的柳萋萋,一步一步走向了堂屋。
沈岁寒坐在左侧的上席上,她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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