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放开我,我要回家…现在就要回家!”
它一直在试图挣脱,也一直在重复这句话。而它那声音,虽然虚弱,也少了许多沧桑疲惫,却残存着一股苍老之感。
阿慈面带犹豫地凑首上前,盯着二狗手里这团火苗瞅了半天,然后才抬头问道:“这玩意儿不会是焚戮吧?”
二狗蹙眉,五指收紧,火苗顿时发出一阵与它这副身躯完全不匹配的低沉哭声。可它没有回答阿慈的话,嘴里带着哭腔,仍在念叨着:“我要回家…现在就要回家...”
江蹊拢袖立于一旁,眼神轻飘飘地扫过二狗掌心,语气凉薄:“既是痴傻,又疑似焚戮残魂...不如物尽其用,捏碎了给昭珩圣女献作祭品,倒也算两全其美。”
阿慈没搭理他,只伸手轻轻碰了碰这团火苗,指尖温烫,仿似热水一般。说实话,她虽切身经历了七百年前的灾难,但明知身处秘境,即便心有震动,也始终存着置身事外的疏离。
对焚戮,她并没有当年幸存者的那份恨意。
阿慈回过头,望向身后那片枯槁荒野。
如果说这簇火苗当真是焚戮,当真是那个曾经搅动风云、执掌万千火兵的焚戮,那它,或许就在这座布满它族人亡魂、也浸透它血海深仇的地方,独自徘徊了七百年。
没有嘶吼,没有烈焰,没有追随者。
只有这一缕懵懂的残魂,在这片埋葬了一切过往的焦土上,守着七百年来不曾移动的碎石,数着七百年间升了又落的月。
它唯一的执念也不再是报仇。
而是回家。
阿慈没有过家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想回家是何种感受。只此刻心头涌上一股空落落的钝痛,憋闷得厉害。
她思考片刻,正想跟二狗说,让他把这东西传送到那个叫熔渊的地方,结果头顶一阵难以想象的威压忽如无形巨山般压了下来!
这力量并非针对她,仅仅是余波,却已让她全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她膝盖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弯折,连气息都似被剥夺。
二狗脸色骤变,长臂一伸扶住她的肩膀,随即爆发出足以抗衡这威压的护体罡气。也就在他做出这动作的刹那,那簇火苗寻得一丝空隙欲要逃窜。
阿慈几乎是凭着本能,强顶着那股不适,手疾眼快地将火苗收到了纳虚戒里。
同时,一道又惊又怒、带着几分慌张的喝问在她们头顶炸响:“怎么回事?!这里的结界呢?!是你们干的吗?!”
李清辞悬立半空,面容因惊愕与暴怒而微微扭曲,他俯视着下方一片空茫的荒野,周身雷光不受控制地噼啪作响。
不待阿慈和二狗反应,一旁的江蹊已上前一步,姿态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与无奈:“李宗主息怒,晚辈瑶州江氏,江蹊。同另两位如今乃是飘雪宗弟子,因感念圣女恩德,特想来此凭吊。岂料…岂料寻到此地时,只见一片荒芜,正自疑惑,宗主您便到了。”
他言辞恳切,神情坦然,仿佛什么谦谦君子,就跟认识李清辞一样,还特地仰头让人看清他的脸。更是生怕人家不信,不等李清辞回答,语速极快也极简练地将飘雪宗试炼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说完,他身躯因不堪承受威压,嘴角还渗出一丝血迹。
李清辞虽未回答,可好在他已将一身外泄的骇人力量收回,让在场的两个凡人不至于七窍流血而死。
二狗不关心什么宗主不宗主的,他在低头见到阿慈嘴角也有血迹的时候,手臂一紧,这就是要干架的意思。
阿慈掐住了他的手腕,弯着腰的身子缓缓直起,抹了下嘴,朝着二狗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多少也有点冒火,哪怕知道人家是宗主,知道人家根本不认识她,她却还是挺直了腰板儿叫骂了句:“当初在秘境里,你还喊我帮忙救人呢,现在倒好,上来就把人往死里整;之前对着昭珩圣女的背影哭得哇哇叫的样子也忘了?我们是来吊唁,顺便弄清些疑问的,你就不能客气点?”
李清辞闻言,原本悬停半空的身影竟直直落在阿慈面前。
他的面容比之秘境中所见并无多少变化,只是眉宇间再无当年那份意气风发的锐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岁月反复磋磨后的清苦与倦怠。
阿慈见他这样,语气缓和道:“秘境里重现了一切,我们也参与了一切,可我还是有几处想问。”
“为什么九难宗被抹得这么干净?九难宗的那群修士现在在哪?还有那个云慈圣女,她不是号称九州最强第一人吗?那当时无悔城惨案为什么她不来帮忙?
“还有,火族呢?还在熔渊躲着呢吗?这些如果不弄清楚,我实在没办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发生过。”
最后,她微微吸了口气,望向李清辞那双枯井般的眼睛,问出了压在心底最深处的话:“晚辈愚钝,还想知道,这宗门修士穷尽一生所修的,到底是什么?”
阿慈问得坦诚,问得毫无畏惧,似不明白对方身份尊贵,修为强大,她这个凡人应该恭恭敬敬才是。
江蹊在侧,还在斟酌要不要替她找补几句,可李清辞竟然就开口回答了她。
他的语气苦涩沙哑,每个字都像从回忆深处里艰难捞出一样:“那一战,在昭珩看来,是一场无意义的屠杀。无论是对火族,还是人族,还是修士。”
李清辞眼底的沉枯,因再次唤出昭珩二字而泛起涟漪,像是平静深潭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她特意支开云慈,是因为云慈那个时候刚过百岁,还未曾出过天山。在她眼里,云慈是个孩子,估摸是想护得云慈单纯一日是一日,明明她那个时候已经濒死...”
李清辞说到此,自嘲地摇了摇头:“我不明白,哪怕过去这么久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让云慈来帮她。”
他略有停顿,再度望向已然不再的无悔城:“世人早已忘了。忘了昭珩诞生之际,曾因大妖袭扰天山,未足月便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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