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后院,风吹过,水生皱,树摇曳,花瓣一一落。
窗外的丫鬟小紫发丝上浑然不知的顶着几片坠下的淡红花瓣,探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躲在窗边偷看,生怕三殿下给自家小姐一口吃了。
她正对着的是三殿下的后背,只见温止陌在小姐闺房里,上下打量着,一点也不羞色,就像是经历过了什么大风大浪。气的小紫直跺脚,但又不敢发出声响。
三殿下那副面容生的清秀俊美,一副谦谦君子模样,是盛京城中万千少女的梦中男神。
以前小紫见过几次,对他印象还不错,但如今看他这副样子,四面环视未出阁女子闺房,却面不改色,与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这副淡定样子没有去过春香楼百八十次,她是万万不信的!
自家小姐的心思如小白兔般单纯,可不能被他这只黑心老虎给骗了,再叼走吃掉。
屋内,温止陌望着她,她也绕有所思的看着温止陌,她觉得面前的三殿下颇为古怪,这份古怪不是说性子古怪,是一种特别的感觉。
她甚至荒谬的认为先前距离太远,神元捕捉不到气息才不灵。
她趁他昏倒后特意祭出冰神咏,测试一番,却发现灵海中的神元依然毫无动静。
陆缘青,你到底在哪里?
“白姑娘,你看什么呢?”
曦月回避视线,不经意间瞥见温止陌背后偷听的小丫头,眉微皱,连连解释道:“那个……恭喜殿下已过关,你将获得白府提供的三十两银子。”
温止陌笑了笑,显然对她的回答很无奈。
大有一种最终解释权归主办方所有的无奈。
配上他这一袭宽大的白袍,眉宇间着实英俊潇洒,但曦月自幼修炼无情仙道,自然不会轻易被他给迷住。
“白姑娘,银子便不必了,你随我出去逛逛吧,听闻你前不久生了一场大病,许久呆在这房间中,闷坏了吧,正巧今晚八月十五,拜月节,一起出去逛逛如何?”
曦月面露微笑,未出阁姑娘随陌生男子虽不成体统,但她才不管这些,他要看看这位三殿下到底有何门道。
回道:“既然三殿下诚心邀请,又拒收银子,恐怕曦月难以推辞。”
温止陌并未表现太过喜悦,端着纸扇,淡淡道:“今日酉时,与姑娘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好一个不见不散!小紫在窗前咬牙切齿,极为不满道,待三殿下出来后,她还是乖乖地回了个礼。
“你是白姑娘的贴身丫鬟吧,记得提醒你家小姐别误了时辰。”说罢,便扬长而去。
小紫冲他做了个鬼脸,你在显摆什么?
“小紫?你在这做什么?不是让你回房休息去了吗?”
小紫回身,看见曦月从房间内走出来,于是上前急忙提醒道:“小姐,你怎么能答应他啊?我看这位三殿下就是个笑面虎,垂涎小姐的美色已久,你看他那个样子,俊是俊了些,但小姐可不能被他的外表所迷惑啊!
而且,小姐你都没出阁,弄些流言蜚语就不好了。”
“没事的,小紫,我自有分寸。”
白曦月抬头仰望天空,一轮透明圆月悬挂高天。
天未黑,圆月便已出现了吗。
此番前去必定要摸透他的底细。
盛京城的拜月节是最热闹的,也只有在一天,皇宫中人才会扮作寻常百姓,脱下一身的贵气,沾染一些地气更好的赏尽宫外繁华。
人间的月亮不及碧清殿中的月亮那么大,那么冷,人间的很温馨,有了许生气。
白曦月伫立在街口,仰望着凄美月色,若有所思。
街内灯火通明,这便是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平安街,京城的许多拜月节活动都是在这条街道上举办的。
温止陌回身,静静的等待着她,着穿银白流云状花长袄,嘴角含着淡淡笑意,指了指满漂浮的无数古黄色荷花,声音很轻,竟夹带着些温柔。
“白姑娘,我们一起去放灯花吧。“
白曦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正前方一片巨大的清澈湖泊,南北两端像花瓶的脖颈似的又细又长,中间一个圆圆的大肚子,是一片半封闭式湖泊。
旺季涨水后连同南北,以供各国商业往来,贸易。
湖泊中心上方,一座石桥跨越两岸,连通着两岸百姓的喜庆之心。
桥下十三座间距相同的巨大石墩撑起桥身,其上每每雕刻着龙凰戏珠图。
曦月在岸边小心蹲下,双手捧起一片清水,水很清,很凉,映着她凄冷的美。
极目远眺,湖面上薄雾淡淡,黄花点点,船影婆娑,倒映着万家灯火,漂亮极了。
温止陌小步跟过来,站在曦月的背后,也随着她的视线眺望远处。
“灯花寄托着人们美好的愿望,白姑娘,你说这满湖荷花灯承载得都是什么心愿呢?”
曦月想了一想,白嫩无骨的小手不断的扒拉着明澈湖水,一圈圈波纹以她为中心向外散开,轻道:“悲欢离合,阴晴圆缺为世间常态,灯花虽多,却大同小异,无非两类,吃得饱,睡得暖,便是他们大多数共同的愿望。“
温止陌绕有所思的打量着她稍显单薄的倩影,忍不住赞叹道:“我没想到你会想到这一层,不错,无论何时何地,上至诸国,下至街市,大小纷争,不就是为了这一口食,一个安稳梦吗。“
对于温止陌的赞叹,曦月是万万不敢当的,她是仙子,哪里懂得人世间的冷暖,这些都是原主的记忆。
看来原主生前是对民生极为关怀的,命短,确实可惜。
她缓缓站起身,只见温止陌一身洁净,落落大方,丝绸编制的长袄子宽大而不拘谨,寻常百姓那里穿得起?
她转过脸去,不再看他:“寻常人一辈子思吃忧住,这些便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一生都在攀爬,到头来却只发现在原地踏步。
而有些人生来便在高山的另一边,偶尔回身仰望山巅云岚,纵然山高万仞,也与他无关了,不会同情,不会可怜,只管走前方平坦大道便好了。
常人会如蝼蚁般垂死挣扎,却还念着神明的好,用手心高高地捧着,小心翼翼,唯恐摔下。“
白曦月回身仿佛在询问着他:“殿下不觉得,可悲,又可叹吗!?”
一个仙子本就应知人间疾苦,之所以会说这么多,自身原因外,还有原主的记忆本能的驱使。
天道规则令人捉摸不透。
温止陌那里听不出她在内涵自己,也不恼怒,仰望高空孤月,叹道:“我是人人敬仰的三殿下,一如月亮的清辉,在人间各地撒落,只为黑夜可见,不可白日。
自小到大,无论走到哪,人人见我,人人敬我,在外人看来,我的生活风光无限,可作为皇子,我的肩上亦有山岳搬沉重的责任,时常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有一大哥,他自小便离京进边关,长年累月,浴血杀敌,立下赫赫战功不下十余,声名却皆在朝堂之上,下不达户。而我寸功未建,苟身于朝堂之中,进献微薄的三言两语,便可在朝野上下,声名显赫。
每每在京城接到边关传来的一份份捷报,心中更加五味杂陈,自愧不如。站在你面前的,是一只燕雀,非鸿鹄,也非百姓心中信仰的神明。“
温止陌抬头挺胸,仰望北方,眸里含情,深深道:“我只是凭借着大哥的光辉,在夜晚发着微弱的光,他才是那一轮比月辉更照耀世间,更能给人们带来安定的金乌啊!”
“殿下不必妄自菲薄,攘外必先安内,他攘外,你治内,一文一武,一个国家才能长久不衰,历代如此,往后也会如此。”
“文不及朝中老臣,武不如神勇大哥,我与谁人能比肩?”
曦月长时不语。
下一刻,温止陌料到似不妥,连连向她道歉:“抱歉,白姑娘,是温某多言了,不应与你诉说诸多,只是情到深处,须一诉衷肠,才可解心中烦闷。”
“殿下言过了,能侧耳倾听皇子诉说道心事,实乃荣幸。”
温止陌转身离开,从旁买下两只河灯,抽出底座,点上烛火,旋即再套上黄色花瓣纸套。
火光温亮,透过中空的花套泛起古黄色的柔晕,映衬着他俊俏的脸颊。
他宛如一位谪仙为红尘所染。
温止陌托着灯花,言道:“白姑娘,默默抛出过去你心中的一切烦恼,苦闷,所思,所念,所想……一切一切都会被这烛火燃烧殆尽,在绽放的火花间,便可许下内心的愿望与期许,可为物,可为人。”
白曦月捧着河灯,双眸紧闭,抛出着心中的一切烦恼与杂念,浑然不知身旁的温止陌正深深的看着她,只听一个令她心悸的柔音。
“不知白姑娘,在你心中是否有朝思暮想,牵肠挂肚之人呢?”
他的话语让她心头咯噔一下,就像是一个极其怕蛇的小孩子忽然有一天在晨醒之后,掀开寝衣一看,一窝的细长的蛇互相盘绕。
她魂都在一刻间没了。
白曦月假装没听见,故作镇定,掩饰自己的心慌,沉默不语片刻后,才轻轻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应该……没有的吧!”
不知对她的答案满不满意,她只知他的头转了过去,指肚抵在灯花底座上,猛然一推,灯花顺水势漂离。
曦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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