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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稿是好事，赚钱也是好事，可爱的朋友心情愉快也是好事。
但是由于关系太好所以甲方完全没有什么要求是超坏的事。
“有什么样的要求呢？”
“啊。不知道耶。”
凯尔看到“不知道耶”，心中噔噔咚。
千万别是没有要求。
众所周知，免费的是最贵的，没有要求的要求才是最难的要求。
鲨 16：07
诶怎么会不知道哇
约稿总有些想画的吧？大概要求是怎样的呢？
包 16：08
想约一个l2d的皮套？
我也不是很懂……
鲨 16：08
什么类型的呢？商用还是私用？
包 16：09
是朋友说的
既然你最近没事做就找点事做
正巧最近这个什么直播还蛮火的
消遣一下心情
鲨 16：10
我以为你要搞虚拟脱衣舞什么的
那样的话 就是个人势vtuber咯
不开店售卖自己周边的话一般算私用，在我这里
就平常自己播着玩发发福利之类的
但是要包括版权价格，因为到时候发展好的话，肯定会有商业行为啦
如果要买断的话价格要翻倍这个样子
毕竟就是说这样的话以后我也不可以用这个作品了
你自己播播玩的话我觉得倒也不用买断
包 16：15
呼呼 那就按照商用的算？
鲨 16：16
具体报价我要看你的要求
因为建模是我自己在做，所以除了原画之外建模的费用也是包括在内的
根据细化和可动性的不同也不一样
要是特别细化工期会比较长
你大概的一个时间期限是多少？因为我这边还有工作
所以特别细致又要加急可能人力上做不到哦
包 16：23
大概一两个月左右吧？
凯尔想，这个工期蛮善良的。
鲨 16：24
啊~
那还好还可以
包 16：25
其实也希望能快点啦但是你说工期可能来不及
鲨 16：26
原画会比较快，可以先给你
那你的画面要求是什么样的呢？
原画的话，分辨率，色彩模式呀都有什么要求？
模型的可动角度呢？不过这个最好在设定确定下来之后再调整
包 16：29
痴呆.jpg
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哎呀，这个笨蛋，不是一问三不知吗。凯尔想。这样就冒冒失失地跑去约稿很容易被骗哪。一不小心就会被溢价套了。
鲨 16：30
hh没关系，我先问一下你的预期价格大概是多少，草稿确定之后要收30%定金哦
你给个价我大概给你说一下
这样我好确定操作区间还有改动次数
毕竟你算是亲友吗
设定不清楚的话咱们可以慢慢来
把前期细节之类的确定好签好合同省得之后因为这种原因起纠纷
我超喜欢你的
才不想因为这种原因闹起来
杰森耳朵红红。
以前他从来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在感情里被骗那么多钱。
现在他理解了。
不，不是因为什么纯情，你早就不是什么纯情少男了！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感受，一种非常直接的正反馈。杰森对自己说。
和那些来路不明的捞金人士不同，你已经和她有了很久的联系，虽然没见过面，但是真心建立了情感的连接，你为她高兴而感到高兴，为她心烦而感到心烦。
这是比起恋爱关系更纯粹的精神沟通，剔除了在现实交往当中难以避免的荷尔蒙刺激，剔除了被修正的外貌和符号，剔除了维持社交所需的一切成本，让语言轻易地突破了心灵的门槛，就像是精神刺激药品通过血脑屏障，这让现实交往中需要解码、需要分析的语境显得那么冗余复杂，没有语气、没有神态、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只有文字和最质朴的情绪。
她的表达完全出于真实以至于时常下流粗鲁，幸运的是，你也伪装成了女人，就不用顾及什么礼貌，竟然也自由地粗鲁起来。
而在这样的粗鲁中，你很快就自然地找到了自己和人的天然的连结，找到了因为种种缘由无法释放的善意和关怀。那些为了在网络空间自保的隐瞒，完全不是灰色的、充满恶意的隐瞒，更像是身体上细细密密的体毛，只为遮羞。
（这个时候你同时还想到自己的义警生涯，多么相似：正义在面具下伸张，情绪在假身份下抒发。这之间，冥冥地像是有什么联系，手性结构似的。）
你知道自己因为死亡和缺少正常社交而憾然错过青春期，因此没能成功构建社交边界。于是你会反思。你清晰地意识到，在你这里，对方比起真的人，更像是一个基于对方文本和自我头脑幻想出来的模拟完美生物，完全忽略了她作为人的真实，而是你头脑中幻想的奴隶。
你感到耻辱，为没有尊重这样好的一个人，为没有尊重她的人格和真实。但当她的隐瞒闪现，你庆幸地意识到，这真实并不因为自己是否尊重而存在。她的真实并不出于你的自我，她真实是因为她本身在那里。
多么美好，当你关照她，她也会喜滋滋地感谢你，不仅如此，她还会给你同样多，甚至更多的关照，比起身边的人更加肯定你的价值，因为她对你的现实一无所知。
她遮羞的毛发多么纯洁啊！这样的想法简直是变态！仅仅是因为你想到遮羞、女人的体毛还有纯洁二字，就已经足够变态，不如说，就“纯洁”这两个字就足够变态了。
这简直是一只赛博独角兽。
而这样的一只赛博独角兽在说：
“我超喜欢你！”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解决困扰她人生的小小困难呢？
那就只能打钱咯。
包 16：34
大概50k吧
我的心理预期
刚才脑袋里面暴走过的杰森回忆起罗伊的报价，毫无犹豫。
凯尔：……？
多少钱？
鲨 16：35
5k的话
我想想……
包 16：36
50k哦
凯尔：……
鲨 16：37
这个价格
如果说用来约稿的话我还挺开心的
但是我必须提前告诉你我真的不会跳脱衣舞
我可以学
包 16：38
我没有耍你啊 我在认真问的
可以先签合同？
鲨 16：39
痴呆.jpg
包 16：39
这不就是正常的劳务关系吗
40
商量着将电子合同签好后，凯尔激动地喝水，他在厨房把手机贴在胸口，嗓子里发出莫名又惬意的怪动静。
钱给够多困难的要求也都是小要求。
鲨 17：05
来吧！甲方爸爸！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这就打开ps你让我画啥我画啥！
包 16：42
可是我没什么主意
当初关注你也是因为你会画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
所以你有什么建议吗？
“凯尔？”
鲨 16：45
嗯我想想
等下，我给你看看我之前画的一些解禁的商业作品
“凯尔，晚上……”
鲨 16：46
就当是参考
莫拉喊了半天也没反应，她只好用妈咪牌绝招：
“凯尔·雷纳！”
那就是，语气沉重严肃地叫全名。
太遗憾了，凯尔没有中间名，不然会更有气势。
“嗷！”凯尔可算回过神来，记忆深处的本能反应让他虎躯一震。
“跟谁聊天？那么高兴呀。”
“一个朋友。她在和我约稿。”
“我想问问你晚上吃什么。”
“我们不是刚刚吃完饭吗？”
“已经快要吃晚饭了哦。”
凯尔看看手机，时间真快，又看看妈妈，妈妈很久不见了，但是甲方不容怠慢，而且……
莫拉观察着凯尔的表情，说：“真的只是约稿吗。你这么开心。”
“她给的稿酬很多。而且她要是能因为我的作品积极起来就好了。她最近过得不是很顺利。昨天她喝酒喝到很晚，突然不回话的时候真的很担心……”
“啊——”莫拉点头，“我明白。去工作吧，儿子。”
“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什么了？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你想的是，这小子肯定是在谈恋爱。那个大师算得可真准。”
“我可没有这么想，我想的是，你愿意再开始很好啊。”莫拉说，“你难道不喜欢她吗？你们认识多久了？”
“大概三年？我们只是朋友。”
“你是不是害怕自己给她带来什么负面影响啊。”
凯尔咬咬嘴唇。
“妈，你在和绿灯侠说害怕。不存在的。根本没有。”
莫拉只是盯着凯尔。
“妈。”
这不是害怕，而是明智。凯尔想。
凯尔清楚，虽然自己很少恐惧，但比起那些因为某些先决条件加入绿灯俱乐部的人来说，自己只是刚刚好在那里。自己的入场券是幸运。不太是坚定意志和勇敢，不完全是，现在有一些了，但依旧不完全是。
如果完全是，那湮灭也不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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