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变冷以后,来买拌菜的客人就一天比一天少了,见只有一两个客人光顾生意的时候,程芫干脆收摊歇起了业,想着等明年春天回暖之后,再把摊位重新摆出来。
不做生意,人就彻底闲了下来。
林宗义出门打猎,程芫就靠着在屋里琢磨手工活打发时间。
说来也是有趣,原本对手工线活一窍不通的人,自个儿拿起针线慢慢摸索了一段时间后,竟能缝出像模像样的东西了。
这将近半年来吃吃喝喝的安稳生活,让她和程芯的变化不小,不仅身上涨了肉,就连个子也跟着长高了些,所以在缝制成品之前,她找来练手的布料是自己和程芯已经不合身的旧衣裳,还有秋天兔子换毛时收集到的兔绒。
林宗义把程芯接回家的时候,程芫手里的小物件也刚好收了结。
正准备起身时,房门忽然轻轻被推开了,只见程芯的小手扒在门框边,将一颗脑袋伸了进来。
“阿姐你在做什么?”程芯好奇地问。
见人已经来了,程芫索性直接招她进屋了,“阿姐刚才在缝小玩意儿,芯儿,你快过来。”
程芯哒哒小跑到程芫身前,便见她转过身来,手里捏着两个鼓囊的小布团。
“呀阿姐!你做的是小猫和小狗!”
“做得真像,阿姐进步真快,都能缝出这种样式的小物件了!”
见程芯能看得出来样式并且夸了自己,程芫松了一口气说道:“幸亏你看得出这缝的是什么动物,要不然阿姐都不好意思送出手了。”
话落,程芯两只圆圆的眸子里透着疑惑,随即问道:“阿姐,你要将这个送给谁呀?”
程芫一怔,轻轻点了一下程芯的小脑门儿,不禁笑道:“还能有谁?当然是一个给你,一个给你大哥哥呀。”
程芯闻言正欢喜着,忽的又滞了一瞬,朝程芫身后瞧了瞧,问道:“那阿姐你的呢?”
刚才只做了两个,至于自己的…她压根就没想过自己那份。
程芫被问得一怔,随即摇摇头说道:“阿姐还没想好给自己做什么呢,等以后想到的时候再来做吧。”
“芯儿,拿上它们去找你大哥哥吧,你和他商量着来,一人选一个。”
女孩儿回应一声,随后便跑出了屋子。
来到小院,程芯寻到了林宗义的身影,从后轻轻点了点坐在凳子上的人,见人转头后摊开手心,将两只小布团展示在了林宗义眼前,大方地任他挑选。
“哝,大哥哥,这两个小猫小狗布团是阿姐缝来送给我们的,方才她叫我们一人一个选来分了,大哥哥你喜欢哪个?”程芯问道。
林宗义看着眼前富有童趣的布团,回道:“芯儿你先选好,将剩下那个给我便是,只要是你阿姐做的,我都喜欢。”
“咦,大哥哥你可真肉麻唷!”
程芯听见林宗义那番话不禁细眉皱起,毫不犹豫地将小狗布团塞到了他手上,一溜烟地跑走了。
还没来得及理解女孩儿说的话,人已经跑得没了影。
林宗义盯着手心里的小狗布团轻轻摩挲了片刻,仔细揣进怀中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
年关在即,气温骤降,淮京一夜之间变得雪白一片。
这场突降的大雪虽带来了凛冽寒风,但也给林宗义提供了一次极好的狩猎机会。
得此机遇,林宗义想将它作为年前的最后一场打猎活动,猎些鲜活的食材储备在家里,便可以安心准备过年了。
当程芫从林宗义口中得知了他这个想法,她第一时间是觉得雪天出行存在的风险更多,想要阻止他去打猎的念头,可当林宗义谈及雪后打猎的好处时,那番话里给人一种雪后捕猎是非常轻松容易的事的感觉。
一时间,程芫松动了自己的想法,出于对林宗义打猎技巧的信任,便放任他去了。
不曾想因为这一时放任,让自己尝尽世间一切后悔药也仍旧无法挽回。
隔天一早,林宗义拿上工具便出发了。
前一阵都是徒步去的林子,今日不同,下过雪,一路走去容易将鞋袜提前打湿,因此,他特地向周围邻里借来了骡子和板车。
到了地方,林宗义在外头找了一处显眼的位置,将骡子拴在粗树上,又撒了些草料在地上,随后便拿上东西钻进了树林。
林中雪白覆盖,只要有半点带有色彩的动物被视线捕捉到,都极容易追随其动向和走势。
不一会儿,几只羽色绚丽的野鸡出现在了雪野之上,似是结伴出窝觅食,只见它们用着锋利的长爪掘着雪地,随后用短小的尖嘴迅速戳进泥壤里,啄出了缓缓蠕动的小肉虫。
见状,林宗义将自己掩在了一簇被雪压满的枯丛后悄无声息观察着,等野鸡一阵觅食有了饱肚之意,这才有了动作。
他抬手取下一只箭矢,悄悄对准了松懈觅食的野鸡群。
“咻——”
张弓弹弦之际,一只竹箭破空飞去,直直将其中一只野鸡射中。
见同伴倒地,其他野鸡似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放肆地扑腾逃窜起来。
预想中的忙乱场景上演,林宗义淡定至极,反手抽出了第二只竹箭,瞄准了视线中最惹眼那只张翅欲飞的野鸡,拉满弦后迅速脱手。
一声声沉闷的鸡鸣和振翅声传来,只见那只野鸡被一箭贯穿鸡脚,被箭头牢牢扎在了树上。
方才野鸡撞树的动静将枝干上的雪团摇落了些,野鸡被覆上了层层落雪,又想挣脱逃命,这才将羽翅扇动个不停。
其余逃窜的野鸡一下子没了踪迹,林宗义收了弓,将树上那只挂着的活鸡抽出箭矢,再拴住翅膀防止它逃脱,紧接着又将地上那只快要一命呜呼的野鸡用细麻绳连同活鸡一齐拴住了。
野鸡随身带着容易弄出动静,林宗义又回了一趟拴骡子的地方,将两只野鸡抛上板车后再次进了林子。
但这回,就不如方才猎野鸡时的运气了,说好,也不好。
踏进林子走了没多远,林宗义便遇上了一只正在狩猎食物的白狐。
见状,林宗义匿了声息,正要抬手取箭时,那只白狐狸像有了感应似的转头一瞥,顿时放弃了追撵食物,立马转身窜去了另一方向。
狐狸太过机敏,大约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危险,选择了弃食保命。
林宗义又怎能发觉不到白狐的想法,见它狡猾至极,立马沿着雪地的小兽脚印追了上去。
此时林中另一处,三个男人面露难色,心急如焚,恨不得要在原地干上一架了。
“我就问你们,怎么才能找到人,嗯?老六你告诉我……胡子,你来说说?”
余下二人一阵沉默不语中,方才开口问话的男人彻底爆发了,瞬时怒目圆睁逼红了脸,嘶吼道:“要是找不到人,咱们仨都得按军纪处死!你俩活孬了嫌命长是吧?想死别带上老子!”
“去他娘的!两个怂货,老子自己想办法!”
男人怒视二人一眼,紧接着朝那二人一人踹去一脚,说着便要离开了。
“山哥,这大雪天的你要哪儿啊?”方才被称作“胡子”的男人开了口。
“不死就成,你管老子去哪儿!”男人语气发冲,紧接着沉默一瞬似在想什么,随后又看了看天色,“分开找人,一个时辰后立刻在这儿汇合。”
石鹏山想得明白,三人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损俱损,找不到人横竖都得死,没人能够独善其身……可光靠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找到那人的可能性几乎微乎其微,加上老六和胡子,总归是三份力,便多了几成活的机会。
他从来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能死于上阵杀敌之际,但绝不能是被那种孬种蛋牵连至死……现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心中仍生出一丝祈愿,只愿能得到上天的半分眷顾,及时将那个“漏洞”给弥补上。
也不知是老天听见了他的心声还是什么,当石鹏山发现雪地上遗留下的一串新鲜足迹时,瞬间热血沸腾起来。
林中有人!还是个男人的脚印!
石鹏山知道另外二人在与之相反的方向找人,自然可以断定不是同伴的脚印,那这串脚印,八成就是他们几人一直寻找的逃兵留下的。
被突来的喜悦冲昏了头,石鹏山来不及细想,直接沿着脚印大步追了过去。
追了不到片刻,耳边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石鹏山悄声屏息,怕自己打草惊蛇,又叫那滑头溜走,悄悄掩在了一处粗树后观察动静,只见一男子背弓游蹿于林中,前头还有一个速度极快白影闪过。
他定睛一看,跑那前头的竟是一只通身雪白的狐狸。
青天白日,那狐狸如此行动敏捷,还有人去追撵它,石鹏山嘴角一咧,心想:那汉子真是不自量力。
见是猎户在撵狐,而非自己要找的人,石鹏山大失所望,正要转身之际,偶然间漫不经心的一瞥,让他视野受到了冲击。
等等!那猎户竟追上狐狸了?
石鹏山内心一阵惊诧中,还不忘真心诚意夸赞一番:好身手!
瞬时,一股琢磨不清的想法从心底深处升腾而起,石鹏山一时犹豫着,竟迈不出脚了。
此时此刻,他想干一件“坏事”。
追白狐费了些力,但好在是追上了。
趁狐狸歇脚之际,林宗义抓住机会,迅速掏弓出箭射了过去。
一声小兽的吟叫传来,只见那白狐被射中了后腿乍然倒地,林宗义一阵愉悦间正打算抬步去收取自己的猎物,下一瞬,后颈突然一痒,随后只觉双眼发黑,想要伸手却抓不住任何东西,眼珠迷离间瞬时失去了意识。
见人倒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之后,石鹏山这才放心地从树后走了出来,来到了躺倒躺倒之人的面前,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后颈,取出了一枚细针来。
方才他想干的坏事便是将人掳了,用来填补那漏洞。
他观察过了,这汉子身型壮硕,一看体格就很好,加之方才那与狐奔走时的敏捷速度和准头极好的箭术,可谓是参军的好苗子,也是那空缺的不二人选……
盯了地上的人片刻,石鹏山心想:若是待会儿与老六胡子汇合时逃兵能被找到,那他便将人放了,若是找不着人,那他可就“顺应天意”了。
一个时辰的约定很快就到了,三人皆按时抵达了汇合点。
不过,几人会面之际,确实不同的心境。
老六和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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