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也不客气,大方谢过之后,便跪坐在佘老太君对面,主动执手来替她斟茶。
佘老太君见她茶道熟稔,笑着问:“沈夫人也喜好摆弄这些?”
沈娇淡淡瞥了眼侧旁坐下的温庭郁。
“寻常在家闲来无事,也爱附庸风雅,一洗商人身上的俗气。”
温庭郁不免得意一笑。
她的茶道,还是他当初教她的。
否则她一个整日喜欢蹴鞠射箭,打打杀杀的金枝玉叶,哪里会懂得这种高雅的玩意?
佘老太君:“沈夫人过于自谦了,我老婆子从来就没有什么门第之见,你在我面前,也不必太过见外。”
温庭郁就感觉祖母今日特别好说话,闻言,更是有些欣喜,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祖母对沈夫人可真是另眼相待,难道是因为孙儿的缘故?”
佘老太君白了他一眼,用公筷给他夹了块樱桃干,也顺带给对面的沈娇也夹了一块,沈娇颔首道谢。
“我请沈夫人过来此处小坐,是因为对她的赏识,与你这个猢狲有什么相干的。”
温庭郁忙故作委屈道是。
沈娇一口茶水都要喷出来了,真想忍不住拿脚去踢他。
都一大把年纪了,装什么小青年??
佘老太君呵斥完自己孙儿,转头过来看沈娇的时候,又换上一幅笑模样。
“不瞒沈夫人,我家郁儿这段时间精进很大,我思来想去,左不过是因为身边多了良师益友的缘故。
我老婆子见了也很欢喜,在这里我先以茶代酒,敬沈夫人一杯。”
沈娇想过佘老太君专程找她过来可能的原因。
或许要呵斥她远离自己的孙儿,或者要晓以大义,暗示她身份不配,让她知难而退。。
又或者,是为了从她口中打听有关艮阵子的事。
艮阵子与当今太后有私情,而面前这位佘老太君与太后又十分交好。
为了手帕交而纡尊降贵,也是意料之中的。
但她独独没有想过老太君会这般礼贤下士,一开口就是敬她茶。
难道这是先礼后兵?
她执起茶杯,回敬道:“老太君太客气了,其实我与令公子并无什么深交,充其量不过是认识而已,还谈不上对他有什么助益。”
温庭郁笑容微僵,一双眼睛都快要把沈娇给看化了。
佘老太君心里倒是越发喜欢沈娇这宠辱不惊的性子了。
倘若换做一般的女子,见她已经抛出了橄榄枝,没有不顺杆往上爬的道理,还肯往外推拒?
“沈夫人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倒叫我老婆子脸上臊得厉害,本想要向夫人讨教的,如今倒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祖孙两对视一眼,温庭郁忙心有默契的添了把柴火道:“祖母别难过,人家可是家大业大,富可敌国。
咱们虽是国公府,可毕竟是后封的勋爵,底子还不见得有多厚。
沈夫人一时之间看不上咱们,那也是有的。”
沈娇咬牙切齿,当着佘老太君的面就忍不住瞥他道:“大公子这话是说反了吧!”
温庭郁委屈不言,看这小表情,倒越发真是那么回事了。
沈娇原本笃定的气度,也被他带得有些歪斜,忙对佘老太君解释道:“老太君息怒,妾身绝无此意。”
温庭郁满意冲佘老太君一笑,低头吃茶不语。
佘老太君:“沈夫人不嫌弃我们祖孙便好,来,吃茶吃茶!”
沈娇便执杯吃茶,敛眸低垂,再没方才来时的淡定了。
“方才郁儿已经同我说尚书府的来龙去脉,你和郁儿都做得不错。”
沈娇脸微微有些发红,欲言又止。
“只是这样一来,未免会惊动了宫中,不知沈夫人对此,可有什么好的对策?”
温庭郁有些担忧的唤了一声:“祖母。”
佘老太君抬手示意他不用惊慌。
“郁儿,祖母有些受风,你去马车里替我把披风拿过来。”
温庭郁看了眼沈娇,面上踌躇。
佘老太君微微板了脸,“怎么?如今难道只有沈夫人可以指使得动你?”
温庭郁只好起身走开,不住得回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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