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溱躺在锦被下,陷入了新鲜的梦境,或者说是一段他此前没有回忆起来的往事。
“爹爹。”他看见自己坐在地上,拎着被踩脏的裙摆,小脸厌烦,“我为什么要穿裙子啊?一点都不方便。”
卫苍蹲在他面前哄着说:“因为蓁蓁是女孩子,而且裙子是娘亲亲手做的,多漂亮啊。”
“可我不是女孩子呀。”他粗鲁地张开腿,“我照着书上看了,我是男孩!”
卫苍闻言一愣,随即将他抱了起来,哄着掂了两下,“好啦,蓁蓁别生气,爹娘不是故意骗蓁蓁的。”
他学着卫苍平日发脾气的模样,冷哼道:“我不听解释。”
卫苍哭笑不得,凑近了说:“小兔崽子,要爬到爹爹头上来了是吧?”
“爹爹你跟我说嘛。”他瞬间跨了脸色,“我一个男孩整日穿着女孩的衣裙,被人知道了还不笑死我!”
“外人不会知道。”卫苍脸色陡然沉肃,“蓁蓁,你要听爹爹的话,不可以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你就当不知道。咱们卫家只有一个女孩,叫卫雪蓁。”
卫苍头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般的神色,他心里有些害怕,只得点了点头,将满肚子疑问压了回去。
“乖蓁蓁。”卫苍见状叹了口气,抵着他的额头说,“如果可以,爹娘也不想委屈蓁蓁,但是蓁蓁要相信,爹娘不会害你,爹娘只想尽力保护你。”
他乖乖地抱住卫苍的脖子,“我知道的,爹爹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发脾气。”
卫苍眼睛微红,“我们蓁蓁最乖了。
“爹……”卫溱无意识地偏头,好似要与卫苍额头相抵,他放在锦被上的手指微蜷,竭力想要抓住什么。
容雪霁伸手放上去,被卫溱猛地握住了,他力道很重,抓得容雪霁手指发白。
卫苍消失了,他眼前被蒙上黑布,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身边有人说话。
“竟然是个男孩!你们没抓错人?”
“不可能,这的确是卫雪蓁。”
“所以定安侯夫妇撒了谎,他们当年生的是男孩,却对外宣称是女孩,还给取了女孩的名字,果然是别有用心!”
“是别有用心,可也是情由所原。”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他手握兵权,战功赫赫,又与太子私交甚笃,府上没有能继承爵位的儿子才是好事。”
卫溱听见脚步声靠近,随即那道淡淡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小家伙,怕不怕?”
他恶狠狠地说,“你们若是要钱,可以拿我去家里要赎金。”
“还是小孩子。”男人说,“我不缺钱,我要你爹爹的命。”
他打了个冷颤,说:“我爹爹战功彪炳,仇家是挺多的,你又是哪家的手下败将?绑了我做诱饵,小人行径,无耻之尤!”
“嗯,我是小人,你爹是英雄,可惜英雄鲜有好下场。”男人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家伙,我会让你见你爹最后一面。”
卫溱不想再见那最后一面,它血腥而残酷,叫他见一次便怕一次。他逃离似的睁开眼睛,发觉自己脑后的头发润了,潮湿又黏糊。
容雪霁坐在床边,用帕子替卫溱擦汗,没有主动说话。
卫溱静静地盯着帐顶,好半晌才张嘴道:“我饿了。”
“厨房一直备着。”容雪霁出门吩咐厨房上热粥,转身回到床边时,卫溱依旧躺着,整个人迷瞪瞪的。
他再次坐下,伸手探了探卫溱的额头,说:“野旌今日与人在城东铺子碰了头,主人要见他吗?”
卫溱说:“不见。”
外面有人敲门,将热粥送进来便出去了。
容雪霁扶着卫溱起身,端着小碗坐得更近了些。他晾了勺里的粥,喂到卫溱嘴边,等他咽下去后才说:“我让人放了勺糖。”
卫溱说:“难怪,有些甜。”
容雪霁继续喂他,“主人还想不想吃别的?”
卫溱仔细地想了想,说:“不想。”
“那就把这碗粥喝完。”容雪霁说,“方才宫里来人要为主人量身,做年末宫宴的衣袍,我报了主人的身量尺寸,打发他们离开了。”
卫溱将嘴里的粥咽了下去,“你别乱报啊,到时候穿着不合身。”
“绝对无错,好歹抱了那么多次。”容雪霁说罢就见卫溱抬起眼,意味不明地盯过来。他将勺子抵在卫溱嘴边,“还有半碗,张嘴。”
卫溱看着他,慢吞吞地张开嘴,将粥含了进去,然后在容雪霁收手之时咬住勺子。
“……”容雪霁手腕一僵,看着藏在卫溱齿后的绯色伸出,轻轻地抵住了勺背。
那温热的触感好似落在了手背上,激得他浑身发紧,头皮发麻。
卫溱见状松开勺子,微微后退了些,懒声道:“不吃了。”
容雪霁从这懒懒的音调中听出了得意的味道,他将碗放在小柜上,发出“啪”的一声。
卫溱佯装受惊,往被子里缩了缩,将自己放平了,小声道:‘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别胡来。”
“胡来”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浑不正经,十分轻佻,可他偏偏要装出一副受惊的兔子样,连语气都低成了小可怜。
容雪霁顶了顶腮,倏地起身重新拿起碗,顺带将床帐放下了。
卫溱被关在视线之外,可他的眼神还在,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简直不怀好意。容雪霁吸了口气,拿着碗转身出去了。
“……啊。”卫溱蹭了蹭遮到下巴的被子,将整张脸都漏了出来,自顾自地道,“发什么脾气嘛,一点都沉不住气。”
房屋门开了又关,脚步声越来越近,卫溱看着床帐被掀开,容雪霁熟练地躺在一旁,不禁道:“这是做什么?”
“护主。”容雪霁说,“怕你一不顺心又将手上的伤口崩开,再这么下去,这手怕是好不了了。”
卫溱闻言抬起右手,发觉上面的纱布又换成了新的。他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啊,但是控制不住嘛。”
但凡他说话带着“嘛”啊“呀”的,听起来就像是撒娇。
容雪霁闭了闭眼,说:“要泄气可以往我身上招呼,这是最后一次了,你这伤口要是再崩一次,以后就只能吊在这床栏杆上,直到痊愈为止。”
卫溱闻言笑了一声,“我觉得你这角色转换还挺自然的。”他撑起身子往容雪霁脸边凑近,“人前叫我主人,顺心的时候也叫我主人,一不顺心就你啊我的,要爬到我头上去了。”
“我说了,你若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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