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服!凭什么?!”
听到审判长那不容置疑的话的时候,程纶整个人都傻了。
判他死刑啊,怎么能判他死刑呢?!
他今年才三十七岁,因为平日里喜爱玩闹,甚至都没有结婚,他和那些女人全部都是玩玩而已,也没有生个孩子,他连个后都没有留下来,怎么能死刑呢?!
“是你……是不是你?!”程纶狰狞着脸,目光狠戾,恨不得直接冲上去一口咬死那个为他免费打官司的律师,“因为我没有给你钱,所以你不帮我,对不对?!”
他几乎是疯了一样的,从被告席上站起来,手上还戴着手铐呢,就举起双手向那个无辜的律师砸了过去。
“都是你!都怪你!你不好好辩护,我杀了你!”
“肃静!肃静!”审判长不断地敲着自己手里的小锤,连忙安排了两个人过去拉住程纶。
这名律师人都傻了,他是做公益的,专门为这些请不起律师的人做免费辩护,之前无论官司成功与否,得到的都是感谢的话语,哪里遇到过像程纶这样的疯子,竟然直接当庭就想要杀人的?
况且所有的证据确凿,程纶犯下的所有的罪名都属实,就算他已经竭尽全力的替程纶辩护了,他也改变不了什么结果啊。
“本来就是因为你犯了太多的罪,凭什么怪到我身上?”律师一边往后退,一边怒视着程纶。
程纶气的狠了,完全不管拉着他的人是谁,连打带踹,歇斯底里。
审判长无奈,又安排了两个人过去,好歹是把程纶给拉住了,他隔着一段距离劝说,“程纶,只有表现好了才可能有减刑的机会,你这样胡闹起不了一点作用,只会加重你的刑罚。”
被控制住了手脚,程纶气的浑身都在哆嗦,他完全无视了审判长的话,只记得自己是死刑,而归其原因就是自己的这个辩护律师没有使全力为他辩护。
他怒目圆睁,拼了命的挣扎,却也只能任由别人把他带下去。
眼看着程纶离自己越来越远了,没有办法再伤害到自己了,那律师缓缓松了一口气,然后斜着眼睛瞪了程纶一眼,讽刺道,“我好心好意帮你辩护,你反而倒打一耙,真是活该你死刑。”
听到这话,程纶几乎是目眦尽裂,愤怒的火焰不断的在心头燃烧,他更加的疯狂,“我杀了你!我踏马的杀了你!”
“快点带下去。”审判长也有些烦了,他就没见过这么无理取闹的。
结果已出,言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头向着法院外面走去,耳边依
稀还能够听见从背后传来的程纶的叫喊,“我不服!我要上诉!我要换律师!!”
“姐姐,”韩沁心和王思睿一左一右的站在刘英的旁边,有些担忧的询问,“他如果上诉的话,会改判吗?”
“如果他不是死刑了,他坐牢出来了,想要报复我们,把我们全杀了怎么办?”
“没事的,不用担心,”刘英一边一个摸着她们的脑袋,“程纶的罪名太大了,随便他继续上诉,在没有新的证据的情况下,二审也有很大的概率维持一审的判决。”
现如今程家其他人也都自身难保,没有人会为了程纶东奔西走的,他这辈子,应该是没有办法活着走出监狱了。
言晰回到自己居住的酒店的时候,余文俊小小一只在桌子上面蹦来蹦去,全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大字:
——快乐!
看到言晰回来,余文俊猛然一个俯冲,直直冲进言晰怀里,然后扒拉着他的衣领,爬到了他的肩膀上,对着言晰的耳朵说,“言晰,我好高兴啊!”
即便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但余文俊始终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初去找程纶报仇的时候,对方那高高在上的模样。
自己那个时候对于程纶而言,就是一条随时都可以弄死的狗,无论是自己还是妹妹,在程纶的眼里都只是一条贱命。
死了就死了,挥挥手就可以把事情压下去。
可今天他看到了什么呢?
原来程纶也有这样完全失去理智,大喊大叫,像个疯子一样的时候。
原来程纶也怕死啊。
再有钱有势的人,在死亡面前,在法律面前,也全部都是公平的。
他等这一天等了十三年,终于让他等到了,当年他把妹妹的尸体砌进水泥墙里的时候,他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搅拌水泥的,他知道他那样做是在侮辱妹妹的尸体,可除了那样,他没有其他任何的一个办法能够保存住妹妹身上的证据。
但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言晰,”余文俊仰着脑袋,轻声说道,“你可以带我去妹妹的坟前看看吗?我想买束花给她,她最爱漂亮了。”
余文俊现在还是小小一只,虽然在言晰灵力的养护下,可以触碰到一些实体的存在了,但还是拿不了什么太重的东西。
更何况现在是白天,没有言晰的帮忙,他一出去,被太阳精火一晒,直接完蛋。
“好。”言晰把余文俊揣进自己的口袋里,带着他去了一家花店。
余文清活着的时候很喜欢花,也很喜欢打扮,但
因为那个时候家里面穷,买不起新鲜的花,余文清就总是采一些路边的野花回来,把它们一支一支的插好在瓶子里,用捡来的贝壳做装饰做手串。
花店里的花五颜六色,琳琅满目,余文俊一时之间挑花了眼,在言晰告诉花店的店员是要去祭拜的时候,店员推荐了小雏菊。
但余文俊不想要这种千篇一律的花束,他挑了一些马蹄莲,洋桔梗,还有望鹤兰,让花店的店员包了起来。
店员微笑着把花束递了过来,“一共两百四十七,这里扫码。”
余文俊顿时人都傻了,虽然这段时间他一直都跟在言晰身边,可他一只鬼也不需要花什么钱,便始终不清楚现如今的物价,就一束花要将近两百五十块,这实在是太贵了吧?
他以前在码头上扛一天沙包也只能赚一百块钱啊。
“要不……”余文俊迟疑了,“我们换一家?”
“没事,”言晰轻轻应了一声,掏出手机扫了码,从店员手里接过花束,“也没有多少钱,况且,妹妹不是喜欢吗?”
余文俊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地垂着脑袋,轻声叹息,“谢谢。”
因为当时余文清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她是被小渔村的村民们帮忙安葬的,就葬在余文俊的坟墓旁边。
看着那两个紧紧靠在一起的碑,余文俊颇有些新奇的感觉,“应该没有其他人能够像我这样看到自己的墓碑了吧?”
言晰抿着唇,笑了笑,“确实。”
他把买来的花束放在余文清的墓碑前,撑开了一把遮阳伞,对余文俊说道,“和你妹妹好好聊聊吧。”
言晰走远了,余文俊把花束往前推了推,墓碑上面印着余文清的照片,八岁的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一如当年。
余文俊站在伞下,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好,过了半晌,他轻轻开口,“妹妹,当年害你的人已经判刑了,死刑,你是没有看到在宣判的时候,他那疯魔的样子,原来,不论是我们还是像程纶那样的有钱有势的人,都一样怕死。”
“下辈子,哥哥就不当你的哥哥了,跟着哥哥太苦了,”余文俊微眯着眼睛,当鬼是没有眼泪的,可他却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酸涩,“你要学聪明一点,挑一个有钱的家庭,不重男轻女的家庭,知道吗?”
“也不要那么实心眼,做任何事情的时候啊,想想后果,如果短暂的失去一些东西,可以让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那暂时吃点亏也没有什么的。”
絮絮叨叨
的说了很久等到余文俊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太阳都快要落山了。
余文俊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言晰非常的不好意思磕磕绊绊的道歉“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这么多的话都这么晚了……”
“没事”言晰走过去把遮阳伞收起来“讲完了吗?”
“嗯嗯!完了。”余文俊十分不舍地看了一眼墓碑上面妹妹的照片重重点了点头。
这次回去恐怕他也要去投胎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来看一眼妹妹。
言晰把余文俊又揣回了自己的口袋里带回了酒店。
第二天没有什么事干言晰就带着余文俊把这个他曾经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重新走了一遍余文俊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要张大嘴巴惊叹一声这发展也太快了。
言晰当着他的面吃了很多当地的特色小吃余文俊馋的直流口水可因为他只是一只鬼只能眼睁睁看着言晰吃的无比的香自己却什么都尝不到。
程父的案子也很快开庭余文俊进不去法院里面言晰就和之前一样折了一个纸人给余文俊。
证据确凿无从抵赖作为主犯的程父因为主动检举那些境外的违法分子立了功他并没有被判死刑而是被判了无期徒刑其他的参与者们被判的刑罚也都不轻最少的一个都被判了十五年。
现在外面发展这么快日新月异的等到十五年后出来恐怕他们都要被社会给淘汰了。
家里的资产绝大部分都是违法所得早已经被查封以后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
不过这也都是他们该受的。
听完了宣判言晰也就带着余文俊返回了江城。
刘英也把庭审的结果告诉给了刘应申医生说他恢复的特别好十天之前他就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病房了。
得知这个消息刘应申还有些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微笑“好啊好!”
“你可别高兴太早”刘英削了一个苹果递给他然后翻了个白眼“中央派了人下来才解决了这个事咱们都有责任省厅的领导们都受到了处罚你的调令也下来了。”
刘应申猛然间坐直了身子
刘英微笑着摇了摇头“你猜。”
刘应申的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罢了罢了反正我就是一个老头子年纪大了也不顶
用了撤职就撤职吧以后啊还得是靠你们年轻人。”
刘英没好气的瞪了刘应申一眼“你就搁这贫吧!”
她侧过身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来一张调令“自己看!”
刘应申颤抖着手接过那张纸只看了一眼他就立马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组织上绝对不会亏待我的!”
他眯着眼睛又将这张调令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喜悦的情绪还是控制不住的从嘴角流露出来。
刘应申并没有被降职反而是升职了从市局调到了省厅里去虽然以后他不再属于抓捕犯人的第一线但薪资待遇各个方面都有所提升话语权也更大了省厅的一些决策他也可以参与进去避免更多的冤假错案。
他笑眯眯的看着刘英“以后你就放心大胆的去干天塌了都有爸爸给你顶着呢。”
刘英低下头不去看他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嗯……”
又住了几天院除夕的这天早上刘英给刘应申办好了出院手续“走喽!我们回家!”
今天的天气并不是很好天空中一片雾蒙蒙的但大街上的每个人都洋溢着喜悦的神情路边的树枝上挂满了鲜红色的灯笼家家户户门口贴上了春联。
刘应申坐在车里离家越来越近他的心里也越发的忐忑了些。
这么些年父女两人之间一直横着一根刺还从来没有好好一起过过年。
他转头看向刘英的侧脸她目视着前方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
刘应申心底的不安忽然一下子就散去了。
没有什么大不了只要他们父女两人都平平安安的所有的一切都会过去。
新的一年他们也该有新的生活。
——
江城——
言晰看着那个打过来好几遍始终不放弃的陌生号码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请问你是……”
听筒对面传来一道让言晰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是我今天除夕你自己一个人……”
沈鹤扬的话还没有说完
“您的两个儿子都在您的身边陪着您过年难道还缺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吗?”虽然沈鹤扬是言晰这具身体有血缘的父亲但言晰怼起他来却毫不留情。
沈鹤扬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懵他知道他这个儿子格外有自己的见解把他接回来的第一天他和沈
傲两个人之间发生了矛盾自己和妻子以及大儿子全部都站在了沈傲这边导致言晰当场就离开了沈家。
后面他听说言晰的学习成绩很好高考考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分数他就试图联系言晰给他上大学的学费。
可言晰却十分硬气的没有收他的一分钱。
他因为公司里的事情也挺忙也就没咋继续关注言晰直到今天除夕他们一家人全都回了老宅家里的亲戚问起他们不是还有个亲生儿子的时候沈鹤扬这才想起来言晰。
原本想着打个电话把言晰接回老宅来一起过年毕竟老爷子还在最喜欢的就是全家团圆可沈鹤扬万万没想到他才开口说了一句话就被言晰如此这般毫不留情的怼了回来。
沈鹤扬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可不姓沈去什么沈家老宅?”言晰冷笑一声“我这个人生来父母亲缘浅薄我就当自己是个孤儿了沈先生我之前提醒过你的不要来找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如果你执意要让我过去也可以”言晰轻笑着说话的语气很轻柔可落在沈鹤扬的耳朵里面却让他浑身一颤“就是不知道如果我毁了这个除夕沈先生会不会愿意?”
想起之前言晰没有半分留情的手段沈鹤扬知道他现在说的都是真的如果自己强行逼着言晰来沈家老宅他是真的会闹得所有人鸡犬不宁。
“你不想来就算了”沈鹤扬终究还是妥协“只不过这大过年的你把我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吧我给你发个红包就当是我做爸爸的一点心意。”
“不必了你们一家四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言晰冷声拒绝随后直接挂了电话。
舒画看沈鹤扬脸色不是很好看顿时也有些垮了脸“他是不是不愿意来?我就说他是个白眼狼一点都比不得小傲好终究不是我亲自带大的孩子跟我们半点都不亲你又何必热脸去贴冷屁股?”
沈傲在沈鹤扬一开始打电话的时候就候在了一旁听到舒画这样说他也赶忙帮腔“爸妈说的对呀言晰那个人固执的很。”
他走过去抓住沈鹤扬的胳膊撒娇“有我给你当儿子还不够吗?”
沈鹤扬毕竟是一个男人在养孩子的时候并没有付出过太多的感情所以他还是挺注重血缘的他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嗯去
找你哥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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