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华市中心湖边,有一个能眺望到繁华夜景的摩天轮。陆尽尧带着盛朵坐进吊舱里,逐渐升至半空。盛朵俯瞰着城市的夜色,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却又让人没有丝毫的归属感。
“朵朵。”陆尽尧坐在对面看着她,轻言,“你现在竟然不怕摩天轮了。”
盛朵眼神黯淡,说话时的语气带着笑意,却不含温度,“在国外的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坐,只要想着你,我就不会怕。”
“......”陆尽尧深邃的眸中尽显担忧,顺势主动提及道,“还在想录音笔的事?”
盛朵神色一愣,慌忙找补:“没有,我只是意外,你突然会带我来这里。”
“情侣约会一般不都是来这种地方吗?”光怪陆离的景色被陆尽尧尽收眼底,“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整个阳华的脉搏,它是一座冷冰冰的城市,讲求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同时它也极具烟火气,每一个过路的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或许悲伤,也或许幸福,但这就是生活,起起伏伏,最终都要归于平静。当你意识到在繁华都市下,其实一直都有你难以想象的腐朽,而这份丑陋并不只针对你一个人,你会明白,命运多舛是每一个人都要面临的问题。但如果你想在宿命的缝隙中抓住希望,也不是没有办法。”
月光下的陆尽尧熠熠生辉,浑身散发着超脱俗世的光芒,如师如友。盛朵凝视着他,半开玩笑:“我还以为你又要给我变魔术,谁知道你原来是想给我讲大道理啊。”
“......”陆尽尧看出她还在逃避问题。
盛朵又举起了手,笑道:“老师,现在到下课时间了,我和我男朋友还有约会,不能再耽搁了。”
“慌什么,学校不准早恋。”陆尽尧顺着她,调侃道,“不过你也成年了,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但你不能一下子交两个男朋友,毕竟我也没有分身术。”
“我看未必。”盛朵摇头叹气,“你会变魔术,说不定哪一天你突发奇想,变成了两个陆尽尧。鉴于你这么想当我的左右护法,还想三百六十度环绕式给我上课,我现在真得考虑考虑,干脆把你退货得了......刚好你离我远一点,我耳朵边还能清静清静。”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轻细得像蚊子一样。
假借玩笑之名,其实说的都是心里话。
陆尽尧见她终于自露马脚,趁机回道:“前几天在医院还想继续追我,现在有了录音笔,又想把我退货......你是条小金鱼吗?每天左右摇摆,时刻担心我会出事,一点也不相信我。”
“小金鱼?”盛朵突然来了精神,“陆尽尧,你是怎么知道我想做条小鱼的,这太神奇了!”
“大概是心有灵犀?”陆尽尧看着她的视线从未挪开,“但也有可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总之我和你有缘,上天早就注定了。”
“......”
摩天轮即将升至最高点,将这份天定的姻缘定格于天际。
盛朵望着陆尽尧,眸光波动:“你之前说,浮光魔术还有后面的一半,是什么?”
“......你过来。”陆尽尧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我告诉你。”
脑中瞬间空无一物,不受控制地靠近他,希望尽快得到他的答案。
陆尽尧和她额头相抵,轻言:“闭上眼。”
盛朵笑:“别人变魔术,都是让人不要眨眼。你倒好,每次都让我闭着眼睛,是为了方便你浑水摸鱼吗,半吊子魔术师。”
“这个成语用的好。”陆尽尧喜欢和她亲密接触,“我浑水摸金鱼,只骗你。”
“好,你变吧。”盛朵沉溺在陆尽尧的气息中,心甘情愿地被他欺骗。
“那我开始施法了,浮光浮光,立刻出现!”陆尽尧神神叨叨地,“好了,你现在睁开眼看看,神不神奇。”
“......你的咒语好像说错了吧。”盛朵笑着缓缓睁眼。
视线所及之处,有光芒隐隐若现,反射出晶莹剔透的浮光,令她失神。
陆尽尧拿着一枚银戒,单膝跪地,牵起她的手时,坚毅的眼神炙热无比:“咒语是错了,但忘记痛苦,记住幸福,只是前半部分的魔术秘诀......盛朵,我的挚爱,此生不渝,这才是完成魔术最后的咒语。嫁给我吧,盛朵!”
“......”盛朵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已经被陆尽尧突如其来的举动冲昏了头脑,无法理清思绪。
陆尽尧眼见摩天轮即刻转至顶点,竟有些迫不及待道:“朵朵,你先戴上它,快没时间了。”
“为什么?”盛朵眨着泪眼,稀里糊涂地,“求婚还有时间限制吗?”
陆尽尧笑着指了指吊舱顶部:“有,只要你在摩天轮到达顶点时答应我,浮光就会垂直降落在你和我的身上。它会照耀我们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盛朵被他热切的视线所带动,哭着笑说,“变着法子催我答应你,我要是不呢?”
“那我这个半吊子就再找机会,反正我爱你,也赖上你了。”陆尽尧一脸认真,“我相信长此以往,我总能学会让你直接答应我的魔术。”
盛朵凭着直觉,感知吊舱已经抵达了云端。狂跳的心点燃了她的情绪,静谧的月色点缀着她高涨的爱意。泪痕仍旧挂在脸上,但眼中却仿若真的出现了浮光,亦是陆尽尧在她心里闪耀的证明。
她对陆尽尧的心意,是唯他一人。既是挚爱,又何须犹豫:“我答应你,嫁给你。”
“......”陆尽尧在这一刻仿佛拥有了全世界,怔愣地笑着,“你真的愿意?”
盛朵狡黠地指了指吊舱顶,模仿他刚才焦急的样子:“陆尽尧,快帮我戴上戒指,这次真没时间了。”
陆尽尧失笑,他牵着盛朵的手,慢慢将戒指推戴在盛朵的无名指上,一时看得出神:“我早就买了这枚戒指,而且早就想给你戴上。朵朵,谢谢你在经历了海亚的事情以后,还愿意原谅我,接受我。你说得对,我和你不会是我爸妈的翻版。我们就只是我们,是朋友,是知己,是恋人,以后还会是夫妻。我们要依靠彼此,也要相信彼此。我只要你爱我,只要你永远不会后悔,这就够了。”
“陆尽尧,你先起来。”盛朵紧握着陆尽尧的手,美目流光,“从我决定喜欢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有给自己任何后悔的余地。我是退缩过,犹豫过,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喜欢上你。陆尽尧,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
“嗯。”陆尽尧柔情地回视,伸手抚向盛朵的侧脸,继而轻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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