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出来。”
何苒是在一班教室找到陈肆欢的。
不得不承认他的人缘是真的很好，一班的同学没有因为他成绩掉到二班而排挤他，反而把他像个吉祥物一样围在中间。
他好像永远有很多话要说，不管是聊游戏，动漫还是日常琐事，也总有人听他说，有他在的场合气氛都不会太差。
何苒站在以陈肆欢为中心的包围圈外，隔着一堵人墙叫这个吉祥物。
她虽然语气强硬，说话声音却不大，她性格比初中那会雷厉风行了许多，但声音小这个毛病一直没改掉。
陈肆欢的眼神动了动，何苒知道他听见了。
离何苒最近的一个高个子男生回头瞅了她一眼，然后无视她的存在继续道：“欢哥，你继续讲啊，然后男二咋了？”
陈肆欢大概是在分享哪个新番的抽象剧情，刚好在讲到最抓马的地方被何苒打断。
何苒抱臂靠在桌子旁，眼睛紧盯着陈肆欢的眼睛，但凡他稍微冲她这个方向抬一下眼两人就会对视。
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
陈肆欢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右手不自在地搭在脖子上，对周围的一圈同学说：“今天到这吧，下次再讲。”
何苒把陈肆欢叫到走廊，后者瞥了一眼来往的人流：“要不换个地方。”
何苒嘴角一扯：“闲人多？行，听你的。”
何苒把陈肆欢带到走廊拐角的废弃教室，布满灰尘的地板上有几个清晰的脚印，是上次她和周煜寒留下的。
“先说好，我最多只能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我不知道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能让你在众目睽睽下单独把我叫出来谈……等等，这是……”陈肆欢走到门框处，站住脚。
何苒抬手伸向他后腰。
“你干什么？”陈肆欢后撤一步。
何苒的手越过他的后腰，拉住他身后的门把手，轻轻带上门：“你不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吗？”
房间灯没开，只有窗外零零碎碎的光线洒下来，教室窗户靠着街道，车流来来往往，何苒站在窗边，昏黄的灯光落在她背上，黑暗中，陈肆欢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她流动的眼波。
陈肆欢视线从何苒身上移开，环顾了一圈教室四周：“你跟他就是在这里约会的？”
他抹了一把桌面上的灰：“啧，环境真一般。”
何苒看着陈肆欢满脸讥讽的冷笑，一股气血上涌，她真想不明白一个说话这么气人的人哪来的这么多人缘。
见何苒迟迟不说话，陈肆欢脸上的玩笑意渐收，神色有些不耐：“你要是一直像哑巴一样站在这不动的话，我都怀疑你把我叫出来是不是单纯地想浪费我的时间，我说过不是周煜寒，没时间跟你……”
啪。
何苒面无表情地扬手，干脆利落的一巴掌落在陈肆欢的左侧脸颊。
陈肆欢瞳孔猛缩，他僵住了，也熄火了。
脸上先是一阵麻木，然后刺痛感想潮水一样散开，他伸手摸了一下刚刚被何苒打过的位置，滚烫的触感证明那一巴掌是真真切切落在他脸上的。
他的头保持着被打偏的角度，目光转向何苒，她眼神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如同在看一堵没有生命的墙。
没有愤怒，没有怨恨，没有爱。
这样毫无表情的眼神反而更让陈肆欢更加心寒，明明他把话说的那么重，可她却看起来无动于衷。
“哑巴了吗？”
何苒走到他面前，黑暗中水光粼粼的眼睛意味不明地看着他：“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啊。”
陈肆欢提了提嘴角：“说什么？说你打得太轻了？没吃饭？”
话音未落，又是一巴掌落在右侧脸颊。
这次比刚才那巴掌重了好几度，还没感受到麻就已经火辣辣地痛。
“你又……发什么癫？”陈肆欢抹了一下脸颊，声音喑哑，喘着气道，他觉得手心里像燃了团火，一直涌到胸膛，这种感觉很奇怪，他形容不上来。
“注意你的措辞。”何苒压低声音，“如果你再在我面前把我跟周煜寒相提并论，就不是两巴掌的事了。”
陈肆欢眼皮一跳：“那还会有哪方面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何苒的错觉，她竟然在他的眨眼的两下中看到了一丝期待。
他不会被这两巴掌给打爽了吧？
想到这种可能，何苒空空如也的两眼里终于燃起点愤怒的火星。
她揪着陈肆欢的校服衣领把她摁在墙上，让她意外的是，陈肆欢没有一点挣扎，就乖乖让她摁着，可眼里却全是和她中门对狙的愤怒。
何苒看见他一直垂眸盯着自己的手，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人了。
“荣誉墙上的照片是你贴的对吧？”何苒切入正题。
陈肆欢回答的很简短：“是我。”
何苒：“为什么把我跳过去？”
“你和……”陈肆欢快把周煜寒的名字念出来，突然想起何苒刚刚的警告，“……并列第六，贴不下。”
“那么大的一整面墙你跟我说你贴不下？”何苒摁着陈肆欢的力道重了些，“你把我照片贴他旁边不行吗？”
说到此处，何苒突然怔住了。
她脑海里闪过一种可能，会不会陈肆欢本来也是想把她的照片并列贴在周煜寒旁边，但后来……
何苒：“所以你不会是不想让我的照片和周煜寒的挨着吧？”
说完她就没忍住冷笑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陈肆欢未免也太较真了。
陈肆欢沉默了，又露出他那副专属的轻飘飘，不屑一顾，对什么都无所谓的表情。
但他眼底泛起的一点红成了唯一破绽和败笔。
这个反应，何苒知道明显是被她说中了。
“又不是拍结婚照，照片挨一起人又挨不到。”何苒松开陈肆欢，揉了揉有点酸的手指。
陈肆欢看着她从自己脖子处收回的手，眼里闪过一瞬的慌乱。
“我以为你不在意……你之前从来不看荣誉墙的。高一那会，我跟你的照片在第一第二的位置贴在一起那么久，你一次都没去看过。”陈肆欢垂着头，语调里竟然带着点委屈。
何苒：“那我照片呢？还给我，我自己去贴上。”
陈肆欢欲言又止。
“我丢了。”他说。
“是吗？”何苒瞥了他一眼，伸手向下摸索。
“你想干啥？你别动手动脚的……”陈肆欢紧张地后撤一步，抬出一只手捂住自己发烫的耳根。
“你在期待什么？”何苒伸向他的校服裤兜，把一张纸片状的东西掏出来。
不是纸片，而是何苒本该在荣誉墙上和周煜寒肩并肩的照片。
何苒用食指和中指夹住自己的照片：“你变态啊？藏我照片？”
陈肆欢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再待下去了，再待下去他就要熟透了。
何苒打量了一下这张被陈肆欢“私藏”的照片，是一张很普通的证件照，她觉得这张照片拍的还不错，自己对着镜头眉眼弯弯，笑得很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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