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苒周日休息了一天，再次返校时，教学楼一楼的公告板上贴着新的分班名单。
公告栏前围着一堵人墙，在无数个攒动的人头间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名。
何苒不想跟他们挤，在旁边等人都散得差不多了才上前。
她直接去看了一班的分班名单，秦安诺，江子朔，周煜寒的名字赫然在列，让她意外的是，本来在二班停滞好久都没进步的伊雯这次也冲进了一班。
何苒目光扫到最后，都没看到她的名字。
她继续看二班的名单，还是没找到自己，反而找到了从一班掉到二班的陈肆欢和吴衡。她从一班一直看到她之前在的十三班，几百个人名里没有“何苒”两个字。
总不能给她开除了吧。
“哇靠，你这次直接升了两个班，nb啊！背地里没少卷吧。”何苒听见旁边的同学跟她的同伴说。
“我也不想升班啊，还要搬东西，太麻烦了。”同伴抱怨着。
何苒倒是没什么东西可搬的，她的教辅资料被撕得没几本能看，书包也被十三班那几个精神小妹踩烂，她嫌脏就丢了。
可现在她根本就无班可归。
公告栏前的同学越来越少，渐渐地只有她还尴尬地站着。
“喂，你让一下，挡道了。”一个胖男生抱着比他人还高的书向她走过来。
明明走廊很宽，不知道为啥他偏偏要往何苒这边撞。
何苒瞟了一眼男生手里被堆到最上方的两本厚词典，侧开身站到走廊另一侧。
胖男生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头顶摇摇欲坠的词典如同沙砾崩塌一样噼里啪啦地向下落了一地。
“我都说了让你别挡道！”小胖子气喘吁吁得对何苒责怪道。
“你别碰瓷，我刚刚离你可是有半米远。”何苒老老实实地站着，突然被莫名其妙扣了顶帽子，直接怼了回去。
小胖子也知道自己不占理，嘟囔了一句“对不起，这么凶干什么”，他单手拖住剩下的书，蹲下肥胖的身躯去捡一地的狼藉。
可能是身上背负了太多重量，他弯腰的时候脸憋得通红，始终捡不起来最后一本王后雄。
何苒在旁边看都看不下去了，“啧”了一声，蹲下把这本王后雄精讲捡起来递给小胖子：“给你。”
小胖子腾出一只手接，结果按下葫芦浮起瓢，刚被他放稳的文言文词典又掉下来，笔直地朝何苒头顶坠落。
何苒来不及起身，伸手捂住头，预期的撞击却没有到来。
只听见“啪”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一声很轻很轻的抽气声，一片阴影笼罩下来，何苒保持着下蹲的姿势抬头。
陈肆欢伸出手臂接住砸在他右肩的词典，还给同样惊魂未定的小胖子。
那本文言文词典厚得像块板砖，他却感觉不到疼一样，仿佛落在身上的只是一粒轻飘飘的灰尘。
何苒起身：“谢……”
最后一个“谢”字还没发音，陈肆欢下一个举动让她的心猛地一颤。
他伸手撩起何苒脸颊左侧的斜刘海，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干嘛？”何苒躲开陈肆欢的手，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幺蛾子。
看着躲开的何苒，陈肆欢瞳孔微缩，如同大梦初醒一样放下手，摩挲了一下刚刚碰到何苒发丝的指节，微微低下头，眼里闪过一瞬的忧伤。
他没说话，径直从何苒旁边走过，不是擦肩而过，两人的肩膀狠狠地撞在一起，不是轻轻的碰，何苒明显感觉到陈肆欢是带着力气故意撞她。
“有病吧。”何苒莫名其妙地学着陈肆欢的动作撩起自己的刘海，不小心碰到额头上的伤口结的痂，疼得她嘶了一声。
她也突然反应过来陈肆欢突然撩起她的刘海是在看她的伤口。
幸灾乐祸吗？
“是何苒吧？”高跟鞋落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姜、姜老师？”何苒认出来是一班的英语老师姜露。
考试当天她把周煜寒刺伤，是姜露送他们去医务室，她对周煜寒的关心让何苒不是很爽，但要说讨厌也不至于。
毕竟姜露当时只是履行了作为老师对学生应尽的职责。
“是不是没找到自己名字？”姜露问她。
不然呢，她又不瞎。
何苒摇头，心想着要是有她名字她就不会在这干站着了。
“你跟我来。”姜露带着她穿过走廊，上楼，一直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
校长办公室比陆金诚的办公室大了快一倍。
“来了？”坐在电脑桌前的校长看到何苒，推了推眼镜，“那边有椅子，你搬一把过来坐。”
何苒觉得校长看着有点眼熟，她本来就有点脸盲，所有校领导里只能认出一个陆金诚。
他的样貌实在是太独特了，长得很突出——眼睛鼻子和嘴都字面意思的凸出，头顶也很秃出。
何苒在记忆里检索了一会，想起来坐在校长位置上的人正是前几天在主任办公室拿笔写东西的女老师。
原来她是校长啊。
怪不得陆金诚在她面前都要忌惮几分。
还没等何苒动手，姜露已经帮她把椅子抬到办公桌前。
“和您用一张桌子吗？”何苒有些拘谨地坐在校长正对面，在强烈的压迫感面前，她坐姿都板正了许多。
“对，你就在我面前坐。”校长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何苒，“知道你的成绩吗？”
“只知道总分。”
何苒打开文件夹，是她六科的答题卡还有一张成绩条。
校长：“你这次进步很大，直接从年级785升到了年级第六。尤其是物理，拿了97分，年级单科第一名。”
“英语成绩也不错。”姜露补充，“143分，单科年级第三。”
听到这些名次，何苒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从文件夹里找到物理答题卡翻看起来。
校长：“是不是很惊讶自己能拿到这么高的分数？老师们看到你的答题卡也挺惊讶的，毕竟这次物理大题出的不简单，全做对的只有你一个同学。”
何苒：“确实惊讶，但我惊讶的是这三分扣在哪儿了。”
校长两只手五指交叉，在想该怎么跟何苒委婉开口。
何苒盯着答题卡看了差不多半分钟，突然抬头看校长：“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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