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二选一”三个字，何苒不禁有点想笑，她没想到这种幼稚的戏码竟然会在初中上演，而戚思语甚至在认真做选择。
戚思语低头看着自己交叠的指尖，然后不知所措地看向徐梦璃。
她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
“算了。”没等戚思语开口，何苒转头就走，“你们玩去吧。”
戚思语想叫她，但是被徐梦璃拦住了：“让她走，当谁上赶着求她一样。”
后来被孤立的人就变成了何苒，她不光失去了戚思语，曾经和她玩在一起的那个小团体也不约而同地疏远她。
何苒不在乎这些，这样一个人安静学习的日子也挺好的，等中考之后她面对的是崭新的交友圈。
有时候她会看到戚思语和梁昊并肩一起放学，他们有时候会和徐梦璃他们在教室里聊天，何苒在的时候还会故意很大声地说话。
甚至会当着她面蛐蛐她。
后来周煜寒看不下去了，会主动来陪何苒说话，徐梦璃看到后逢人就说何苒周煜寒之间有一腿，是何苒谈上恋爱后先故意不理戚思语的。
“你要是介意的话可以不来找我。”何苒对周煜寒说，她不想因为自己风评不好牵连到别人。
“为什么要介意？我跟他们也许中考后就不会再有交集，但咱俩是永远的朋友。”周煜寒温柔地想摸何苒的头。
何苒躲开了，她知道有人在看着，她不想因为肢体接触造成更多的误会。
但她不得不承认，那个瞬间她确实被周煜寒感动到了。
在距离高考前的百天左右，戚思语拦住了一起放学的何苒和周煜寒。
周煜寒知道戚思语来找何苒，识相地走开给两人提供单独的谈话空间。
戚思语看着何苒漠然的神情，眼泪止不住地流。
“找我干什么。”何苒语气冷冰冰的，却伸手揽住她哭到颤抖的身体。
“我那天其实是想选你的，但你走的太快了，我拦不住你......”戚思语下巴靠在何苒肩膀上解释道。
何苒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要是来找我就是说这些的话那就别浪费时间了。”
“不是......”戚思语双手紧紧攥着何苒的袖子，想留住她，“梁昊他威胁我。”
何苒叹了口气，转过头：“你和梁昊现在是什么关系。”
戚思语低头支吾道：“算、算是在一起了。”
何苒：“你真的喜欢他么。”
戚思语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喜欢？”
和她说话真的好费劲啊。何苒强迫自己耐着性子等戚思语回答。
戚思语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我想和他分手，但他威胁我。”
何苒：“怕什么，他能拿什么威胁你？”
戚思语又嗫嚅了好一会，艰难地开口道：“他拍了照片......”
何苒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抬起手摁住戚思语的肩膀：“你知道你现在才十六岁吗？”
戚思语被何苒严肃的语气吓到：“可是徐梦璃说没事，她说思想要开放，不能太守旧......”
“守旧nm。”何苒没忍住爆了句粗口，然后拉着戚思语往另一个方向走。
戚思语：“你要去哪？”
何苒：“去公安局，我们报警，梁昊他这是在犯法！”
“不要！”戚思语拽住何苒，“不要报警，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妈知道我不好好学习搞这些她会打死我的！”
“那你想让我怎样？不让报警，我能帮你什么？”
何苒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想干脆一走了之，她知道插手这种事对她没好处。
但是面对戚思语红红的眼眶她还是心软了。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戚思语看出何苒眼里的犹豫，不甘心地抓住她的胳膊哀求，“你帮帮我好吗，我以前没遇到过这种事……我一个人根本就摆不平。”
何苒盯着自己衣服被戚思语抓出的褶皱：“为什么不找徐梦璃？你们之前不是总腻在一起？”
看着戚思语发白的脸色，何苒突然有点内疚，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帮戚思语，却还要对她阴阳怪气。
真是mean得很。
“你回去吧，他们给你发什么都不要理，实在不行就拉黑，明天你请一天假不要来学校。”何苒叮嘱戚思语，拿出纸巾递给她，“别哭了，擦擦。”
“你真的帮我？”戚思语找到了救星，扑上去紧紧抱住何苒。
何苒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我来处理。”
后来何苒回顾起戚思语哭着找她的那天晚上，她都觉得自己又mean又蠢又爱多管闲事。
第二天，学校高中部的何烬冲进梁昊的班级，在大庭广众下把梁昊拖到走廊，按到墙角就是一顿输出。
何烬不喜欢打架前废话，一言不合地就开干，没有章法的拳脚落在梁昊的身上，梁昊起初还反抗了一下，但还是力量悬殊，只能任凭何烬在自己身上踹下一个个鞋印。
周围的同学骚动着，有的人拿起手机录像，出于对高年级同学本能的害怕，再加上何烬一副混的人的模样，没人敢上前帮梁昊。
直到梁昊从反抗变成抱头求饶，何烬抓着他的领口向他伸出手：“手机，拿来。”
梁昊的鼻子被打得青紫一片，鼻孔里还在不断往外流血：“什么手机？”
何烬再次抬起拳：“听不懂话是吧？”
“我拿，我拿还不行吗？”
“自己解锁。”
何烬把相册里那些不该有的照片全部删除，反复检查最近删除里都清空，才把手机丢回到梁昊身上：“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威胁人家女孩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何苒赶过来的时候何烬已经办完事准备收摊了。
她本来不想用这么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昨天她跟何烬聊到这件事，结果今天何烬二话不说就把人打成这样。
事是解决了，但后患呢？
何苒咬着下唇，与其在这担心后患，不如破罐子破摔，她不想再忍着了。
她回到教室，发现徐梦璃的座位是空着的。
“徐梦璃呢？”何苒问她同桌。
“我哪知道……额，去三班串门了。”徐梦璃同桌本来想随便敷衍何苒一句，抬头却对上她被杀气覆盖的脸。
何苒扭头就往三班走，还没进门，就听到徐梦璃清脆的笑声。
她大大咧咧地坐在一个戴眼镜男生的桌子上，三班的同学围着她站了一圈，和她有说有笑。
说到兴起处，徐梦璃捧着肚子大笑起来，侧身顺手搂住眼镜男的脖子，似乎和他很熟。
那个男生本来也在笑，突然被女生搂住脖子，有些慌乱地后撤，推搡间他尴尬地瞟向门口，正好看到何苒杀气腾腾的目光。
何苒一个人走进教室，推开围在中间的人群，走到坐在桌子上的徐梦璃面前。
徐梦璃看着莫名其妙站在自己身前的何苒，嘴刚张开到一半就被甩了一巴掌。
徐梦璃还没感觉到痛，就被这一巴掌的冲击力推下桌子，好在眼镜男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摔在地板上。
男生关切地问徐梦璃有没有事，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盯着何苒，好像在警告她别靠近。
然后发生的事在何苒记忆中越来越模糊，隐约记得徐梦璃被打后蹲在地上捂着脸哭，有人过来跟她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被人拉出了三班。
最后学校给何苒记了大过，停课一周处理，老师问她为什么要打徐梦璃，她沉默了一会吐出五个字：“看她不顺眼。”
明明威胁戚思语的是梁昊，何苒却千倍万倍地更讨厌徐梦璃。
“都是女孩子，包容一点不行吗，怎么下得去手的呢。”老师厌恶地看着何苒，“你朋友的事跟人家徐同学无关，女孩子的脸那么重要，要是打坏了怎么办？”
相比于梁昊的恶心，徐梦璃好像确实没做什么，但何苒就是看不惯她，看不惯她天天像个交际花一样和谁都能打成一片，看不惯她人缘好，所有人都愿意和她靠近，她总是那么惹人喜欢，被打的时候永远有人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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