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说能治还真的能治。
翌日她先找人调查一番高医师的行医背景,得知其多年来救死扶伤,从不撒谎,便当机立断找到管家,要求当掉王府的地契。
虽说这院落破败,处处凋敝,但好歹是当今圣上赏赐的,地段极佳,面积也大,肯定值一万两黄金。
眼下治玄谒的病要紧,院子当掉就当掉,回头再想办法赚钱赎回就是。
她做事干脆利落,当晚,玄谒就喝上了高医师亲手熬煮的人参药膳。
喝完之后,不出半个时辰,高医师重新给玄谒把脉。
脉气充盈,气血流畅,虽吐息稍有滞涩,但已比昨日大好。
“回王妃,老参已经起效。”
“草民会每天过来给王爷煎药,直到大好为止。”
林晚晚盈盈一笑,看向一旁榻子上的玄谒。
卧榻上铺着软垫,玄谒靠在倚背,那条瘸腿平放,盖上厚厚的褥子,还用热水袋敷着,俊脸冷淡平静,回望林晚晚,眸中带着审视。
他母妃早逝,自幼不得皇上恩宠,辗转多个妃子身边,最后被当累赘一般扔到内务府,由掌事太监照看。
怎奈太监也个个都是势利眼,背后奚落,面上敷衍,甚至克扣他的衣食,玩弄他的断腿,从未有人如林晚晚这般真心待他。
甚至直到此时,他也判断不出,林晚晚究竟是真心,还是别有目的。
“王爷……”
林晚晚见玄谒一直盯着自己,脸颊泛起一层粉红,凑过去,主动在他额头印上一吻。
“你就好好休息,王府的事有我照管,就放心交给我吧。”
玄谒晦暗的眸上划过一丝震惊,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竹制软榻扶手,指尖颤抖。
下一秒,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是“尚田”当铺的段掌柜登门拜访。
林晚晚来不及再跟玄谒多说,俏皮一笑,指着前厅表示自己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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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您归为千金之躯,本来段某也不想多说什么的。”
段掌柜身穿深棕色袄卦,头戴黑色素纱软脚幞头,丝绦盈盈飘在身后,肥头大耳,身材臃肿的往破旧的胡桃木椅上一坐,一来就不客气的啜饮着茶水,懒懒道。
“但是草民毕竟只是个小商贩,需要日日迎来送往照顾营生,您需要钱,草民给了,接下来这房屋什么时候还给草民,您定个时间吧。”
“总不能当了房子不作数,还一直住在这不是。”
感情是来催他们搬走了。
林晚晚早上当地契当的急,没来得及和他多讨论。
没想到他晚上就迫不及待过来赶人。
看来真的对这房子垂涎三尺。
也是,皇家居所,选址不是一般的好,谁会不喜欢。
整了整衣袖,她弯了弯眉,不卑不亢道。
“依照市情,有两个月的宽限期,如果我介时把钱还回去,这房子还归我们,你看如何?”
“一个月。”
段掌柜讲话时肥厚的脸颊轻轻蠕动,两只精明的绿豆眼闪着精光。
“恕来之前草民打探过永昼王府的财务情况,王府财政枯竭,入不敷出,草民真不放心你们会还回来。”
“再说一万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还是一个月更妥帖。”
你……
趁火打劫。
可没钱,就是贵为王妃也只能被欺负。
“行……一个月就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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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掌柜走后,林晚晚焦虑的饭都要吃不下。
晚上玄谒问及情况,她还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强撑着安慰他。
为了让玄谒养病,他们两个暂时分居睡,玄谒睡在原先的卧房,林晚晚则睡隔壁别院。
回自己别院的路上,林晚晚心情相当抑郁,这才嫁进来一天,日子就过成这样?
怪不得林菲儿不想嫁进来。
刚回到院落门口,她皱着眉头,正想改变现状的办法,翠玉冲上来,急急道:“王妃,有一只野猫闯进来了,打翻了花瓶!”
猫?
上辈子作为一名宠物师,林晚晚一想到小动物,体内的洪荒之力就跟着沸腾起来,顾不得其他。
“领我去看看。”
也不知那只猫是冷还是饿,从偏房的的小窗里跳进来,一直闯到正房中,被下人驱赶,惊吓之下,跳起来接连蹬掉了好几个花瓶。
此时那猫已经被两个男小厮杵着棍棒抵在墙角,猫咪左脚流着血,炸着毛、弓着背、耷拉着尾巴,对小厮们嘶嘶哈气。
“喵———嘶——哈——哈——”
林晚晚一下就认出来这是只白色斑纹猫,还是个蓝黄异瞳的,五官不仅秀气,脸也很正,以她十余年宠物师的经验来看,是只不可多得的稀有物。
只是身上脏脏的,沾着灰黄的水渍,毛发也打了结,旁人不识货。
她眉毛揪着,当看到那只猫脚受了伤,心都要碎了。
拎着衣裙上去要将它抱起。
翠玉赶忙拦到她身前:“小姐,贱畜凶得狠,还是奴婢们把它赶走吧,免得伤到您!”
说着就指挥小厮去找兜网,要将它兜起来扔到院墙外去。
“万万不可!”林晚晚哪舍得如此粗暴的对待它,挥手让小厮将棍棒撤掉,撵他们出去,“翠玉,去把我床上那条绒毯拿来。”
翠玉闻言大为不解,小姐床上原本就没多少保暖东西,居然还要将那条珍贵的绒毯给这畜生用?
但小姐的话就是天,饶是不舍还是噘着嘴听话地取来。
林晚晚蹲下来,两只手抓着绒毯边沿,表情温柔地唱着轻柔的语调。
“小乖乖,不怕,姐姐不会伤害你。”
“嘶——哈——哈——”斑纹猫见她毯子伸过来,弓腰往后退了半步,后背就是墙面,再也退不动,只得张着嘴,露出四颗白色尖牙,做出攻击的姿态。
林晚晚一点也不怕被它咬到,口气依然温柔,啄啄两声,温和地安抚她,“不怕不怕,小乖乖,脚痛不痛,姐姐给你上点药好不好,没人会伤害你的~啊,我的宝宝真乖。”
林晚晚的口气仿佛有种安神的魔力,那猫盯着她一会儿,蓬起来的猫重新缩了回去,后背的力也卸了下来,尾巴尖甩了两下,四肢弯曲,卧到了地上。
“喵~喵~”仿佛能听懂林晚晚的话,抬起脖子,温和地回应了起来。
林晚晚先伸出一直手靠近它鼻子,让它熟悉自己的气味。
猫稍微有些近视,不太看得清人脸,大多时候都是通过气味辨别。
等确认她没有攻击性,林晚晚才轻轻将毯子盖到它身上,隔着毯子将它抱进怀里。
“翠玉,去将西偏房里的瓷器都取出来,这里生人太多,我先把它安置到偏房中。”
翠玉应了一声去了。
怀中的斑纹猫被猛然抓住,胡乱挣扎了两下,林晚晚低声安抚了几句,猫咪躲在她怀中,似乎感觉到温暖,不再动了,探出头来,好奇得打量林晚晚。
林晚晚温婉得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刮了刮它的小脑袋,斑纹猫抬着脑袋蹭着她的手。
翠玉收拾好西厢房出来,见到这一幕,不禁笑着夸耀道:“小姐好厉害,我平生最不受这种畜生待见,没想到它没一会儿就会摇着尾巴就上来要您摸。”
林晚晚弯了弯唇角,“那是因为我接触的多。”
接触的多?翠玉不记得小姐接触过多少野猫野狗啊,心里不解。
把猫放进房里关着,林晚晚眼看小家伙饿得不行,给翠玉一两银子,让她上集市买条鱼回来给猫煮了。
这银子是她出嫁时带来的自己的私房钱,统共几十两,留着吃饭用的。
见小姐把珍藏的钱都拿出来,翠玉脸上疑惑更甚,不过还是依言行事。
鱼买回来,翠玉带去小厨房煮烂糊,连肉带汤的端回来。
煮鱼的工夫,林晚晚到西厢房给猫上药。
那猫到底是野猫,心性还野着,林晚晚给它左脚消毒和抹药膏时,被它乱扭动抓了两下手背,破了点皮,不过还好没见红。
她习惯地给自己手背也上点药,然后找来剪刀,用绒毯把猫包住,把它脚上锋利的指甲剪掉。
翠玉端着鱼汤进来时,见到这一幕,很是不解,“小姐,您……要杀它叫奴婢代劳就是了,别被脏了一身血。”
正给猫剪指甲的林晚晚:“……”
翠玉凑近后,见她拿剪刀用于其他,脸上羞红一片,又有些不解:“原来猫也可以剪指甲?”
林晚晚点点头,给她科普:“如果是家养的猫呢,经常跟主人接触,就需要定期剪指甲,以免伤到人。”
翠玉见斑纹猫被剪指甲,只是扭动了几下,也不吭不叫的,很是开了眼界:“真神奇,达官贵人家里也有养猫的,不过是定期喂点肉和水,还没见过给猫打理指甲的。”
指甲剪好后,林晚晚放猫出来,那猫立刻跳到翠玉脚边,翘着尾巴蹭她的腿,嘴里发出悠长急切的“喵~”叫。
“它肯定饿了。”翠玉也被它撒娇的样子勾得心痒痒,嘴唇一咧,就要蹲下把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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