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玉章正在窗下描花样,为乌林珠的婚事准备绣品。乌林珠的婚事已经定下,是和济尔哈朗。
乌林珠和济尔哈朗可以说是众人眼皮子底下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分。他性子稳重踏实,对乌林珠更是十年如一日地呵护备至,这门亲事,确实是水到渠成,得了所有人的祝福。
佟佳氏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乌那希,济尔哈朗那孩子今日又送了些上好的皮毛来,说是给乌林珠添妆。”佟佳氏压低声音,眼里是藏不住的欣慰,“你是没瞧见,他提起乌林珠时那眼神,亮得跟星星似的。这两个孩子,自小一处长大,感情深厚,这桩婚事真是再美满不过了。”
玉章放下手中的针线,唇角也漾开真切的笑意。济尔哈朗是皇太极的堂弟,自幼便常跟在皇太极身后,与钮祜禄家也走得近。
“是啊,额娘,”玉章柔声道,“济尔哈朗知根知底,对妹妹一心一意,贝勒爷也极看重这个堂弟。乌林珠嫁过去,女儿再放心不过了。”
然而,这份青梅竹马的喜悦,在这权力交织的赫图阿拉,也难免被卷入暗流。没过两日,皇太极回府后,与玉章提及前朝之事时,语气微沉:
“今日议事,莽古尔泰手下的人,言语间对济尔哈朗颇多挑剔,说他近来‘恃宠而骄’。”皇太极眸光锐利,“不过是因济尔哈朗前番练兵,严格执行了我定下的规矩,罚了他几个惫懒的亲兵罢了。”
玉章心中了然。济尔哈朗是皇太极的忠实臂助,他的任何举动,在某些人眼中,都带着四贝勒府的烙印。这无端的指责,与其说是针对济尔哈朗,不如说是冲着皇太极来的。
“济尔哈朗的性子,贝勒爷最是清楚,最是稳重守矩不过。”玉章为皇太极斟上茶,“他与乌林珠的婚事在即,有些人怕是坐不住了,想借此生事。好在他们二人感情深厚,不为外物所动,这比什么都强。”
皇太极接过茶盏,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嗯。济尔哈朗与乌林珠,是天作之合。”他看向玉章,眼神深邃,“他们的婚事,要办得风风光光。让所有人都看看,我们四贝勒府,上下同心。”
这话语带着双关的意味。玉章微微颔首:“妾身明白。定不会让妹妹受半分委屈。”
又过了几日,玉章回了趟钮祜禄府,乌林珠的嫁衣已经制成,今天是试穿的日子。额亦都附上的暖阁内,大红的嫁衣铺陈开来,金线绣成的鸾凤和鸣图案在光下熠熠生辉。乌林珠脸颊绯红,眉眼间洋溢着待嫁少女的娇羞与幸福。
“姐姐,”她小声对玉章说,“济尔哈朗前日偷偷见我,说…说等成了婚,就在府里也种上海棠,像咱们家这样…”
玉章看着妹妹眼中纯粹的光亮,心中柔软。她替乌林珠整理着衣领,柔声道:“他是有心的。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姐妹俩说了好一阵子体己话,玉章才起身告辞。
暮色四合,天际最后一抹霞光映照着院中的海棠,那绚丽的红色,与方才见过的嫁衣如此相似。她知道,随着乌林珠婚期的临近,这府外的风,只会吹得愈发急促。
这日,娘家的四嫂伊尔根觉罗氏和五嫂郭络罗氏联袂来访。郭络罗氏性子爽利,嗓门也大,一坐下便拉着玉章的手道:“四福晋,您是没瞧见,阿玛和额娘这几日笑得合不拢嘴。济尔哈朗那孩子,是咱们看着长大的,稳重可靠,乌林珠嫁过去,我们是一百个放心!你这做姐姐的,真是操碎了心,办得妥妥当当!”
四嫂伊尔根觉罗氏则更细致些,抿了口茶,压低声音道:“是呢,济尔哈朗贝勒如今跟着四贝勒办差,前程是极好的。只是…”她顿了顿,眼神瞟了瞟门外,声音更低,“听说大贝勒府那边,大福晋叶赫那拉氏前几日也去了宫里?阿巴亥大妃还赏了她好些东西?这风头,看着可有点紧啊。”
玉章心中警铃微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温和笑道:“大妃体恤臣下家眷也是常理。四嫂、五嫂且宽心,乌林珠嫁过去是正经的贝勒福晋,济尔哈朗又是个有主见的,断不会让她受委屈。倒是家里,还要多劳烦嫂嫂们帮衬额娘。”
午后,茉雅奇带着新做的几样点心来访。茉雅奇年纪比玉章小两岁,性子活泼,嫁入钮祜禄家后与玉章更为亲近。
“表姐快尝尝,这是学着汉人方子做的枣泥山药糕,说是滋补养胃的,洛博会也能吃些。”茉雅奇献宝似的打开食盒,又逗弄着跑来跑去的洛博会。
玉章尝了一块,果然清甜软糯,赞道:“茉雅奇的手艺越发好了。图尔格可有口福了。”她看着表妹红润的脸颊,心中欣慰,图尔格仁厚温和,夫妻和美,是家族中难得的安稳。
茉雅奇挨着玉章坐下,一边看洛博会玩布老虎,一边小声道:“表姐,前儿个我回娘家,听我额娘说了一嘴,莽古济格格府上最近似乎不太平?好像是因为三公主想给自家女儿寻门好亲,看中了科尔沁那边,但三贝勒那边似乎另有打算?莽古济格格为此发了好大的脾气,连带着对三贝勒府的浩善福晋都没个好脸色。”
玉章心中了然,莽古济性子刚烈霸道,与弟弟莽古尔泰关系紧张是公开的秘密。她拍拍茉雅奇的手:“格格们的事,咱们听着便是,莫要议论。倒是你,在府里可还好?八弟待你如何?”
“好着呢!”茉雅奇脸上飞起红霞,“表姐放心。”
又一日,三公主莽古济、二福晋哲哲以及三福晋浩善,难得地都来了四贝勒府。这三人聚在一起,气氛便有些微妙,但玉章作为主母,依旧笑意盈盈,从容应对。
莽古济今日穿着一身宝蓝底金线绣大团牡丹的旗装,华贵逼人。她与玉章关系不错,一方面因玉章是皇太极的福晋,而皇太极是少数能让她高看一眼的弟弟;另一方面,玉章本人处事圆融,既不刻意逢迎,也不失礼数,且将四贝勒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很合莽古济这种强势性格的脾胃。
她大喇喇地在主位旁坐下,下巴微抬,目光扫过室内陈设,对玉章道:“四弟妹,你这暖阁布置得越发雅致了,瞧着就舒坦。不像有些人府上,要么俗不可耐,要么死气沉沉。”她这话虽未点名,但眼神却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直接刺向阿敏的福晋哲哲。
哲哲脸色瞬间白了白,她深知这位姑奶奶的脾气,更知道自己无嫡子是她最大的软肋和莽古济最看不上眼的地方。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公主说笑了,四福晋持家有道,心思灵巧,自然处处妥帖,是我等望尘莫及的。”
浩善是哲哲的堂妹,见堂姐难堪,连忙笑着打圆场,与玉章关系也不错:“乌那希,我们今日可是沾了洛博会的光才聚齐的。听说小阿哥越发聪慧,前儿个还学着背诗了?快抱来让我们瞧瞧!”她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孩子,又转向莽古济,带着几分亲近的笑意,“三姐,您不是也说想看看四弟家的宝贝儿子吗?”
莽古济对浩善的态度则有些复杂,浩善是莽古尔泰的福晋,而莽古尔泰这个弟弟行事鲁莽冲动,多次顶撞她,让她恨铁不成钢,连带着对浩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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