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众人离去,身影消失在乡道尽头。戚初商脸上的甜美笑意逐渐收敛,手一松,怀里的白狐失去支撑向地面落去。似乎已经是身经百战,白狐落地轻盈。
戚初商眼神从欣喜转为淡漠,瞥向屋舍旁阴暗处:“也就他们不说,你那点隐藏技法,连我都看得出来。”
“你跟他们那群仙门子弟不一样。”少年尤玺从暗处走出来,面上是毫不掩饰的讥诮,“你比他们阴险狡诈。”
戚初商白眼:“你还是和他们一样的仙门子弟。”
“我跟他们也不一样。”尤玺蹲下身,朝白狐招手,“来,小白,过来。”
被戚初商抛弃的白狐欢快地向尤玺窜去,顺着手臂敏捷地爬进怀里,亲昵地蹭着他的衣襟,撒娇似的发出几声细小呜咽。戚初商看着,又翻了个白眼,骂道:“死狐狸。”
尤玺得意:“小白喜欢我。”
见戚初商还望着玄陵派众人离去的方向,尤玺问:“他们口中说的丘大爷是谁?”他在玉兰乡也住了好几个月,不曾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谁知道?”戚初商蹙眉。既然能引外人进来,必定是乡里人。她在这里生活多年,家家户户饭吃遍,却是从未听说过乡里还有个什么丘大爷。
“引他们去林子,真的靠谱吗?”尤玺看着她,“那里头最近不太好打。”
戚初商看向他。少年神采飞扬,目光炯炯,可眼中内里始终带着一层挥之不去的阴翳。不过她对此毫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有自己,轻笑:“不是有清虚在么?怕什么?”
“也是,那可是清虚道人。”尤玺释然,他自幼生活在能与玄陵派并称“五大宗”的天虚宗里,对仙门间的底蕴和传闻比戚初商这个“野路子”清楚得多,“也是你即将拜的师父。袁婶的眼光,着实毒辣。”
他们早已知道清虚一行会来玉兰乡,并已等候多时。这些日子,尤玺便厚着脸皮,赖在戚初商那间简陋的茅草屋里。以前他嫌弃屋子破败,特意从外面采买了不少物件带进来。厚颜无耻地和戚初商同住一个屋檐下,同住的,还有这只他以前没有见过的狐狸。不过尤玺很喜欢这只名叫小白的狐狸,至少比戚初商的白眼讨人喜欢。
“你听说过‘神怡娘娘’不?”尤玺对这件事颇感兴趣。
“你耳朵聋吗?”戚初商不耐烦道,“刚刚听我说话这么久,听进去多少?”
“嘿,你别说。”尤玺乐了,换个话题,“我倒是从没见过你对谁笑得那么甜过……”
声音戛然而止,忽然想起自己初遇戚初商时的情景。
那时他赌气离宗,路上却遭人拐骗,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黑暗地宫。牢房外,摇曳烛光映在戚初商那张甜美无辜的笑脸。所以,戚初商也曾对自己这么甜美的笑过。
不过不久之后,戚初商放火烧宫,脸上天真尽褪,只剩一片冰冷漠然,将之前对她的印象敲得粉碎。那时他年纪尚小,本以为自己会逞英雄保护柔弱的妹妹,结果没想到被保护的人自己也是一把好手,甚至比他还猛。
尤玺沉默片刻,终究还是问了出来:“你当初对我笑……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好骗?”
戚初商自小便惯用这副纯然无害的皮囊迷惑人,其实一肚子坏水,连尤玺也曾被骗过。因为被骗过,所以重逢之后,尤玺尽管面上装得漫不经心,实则全身上下充满戒备。戚初商有眼睛看得出来,她就是不说、不点破,只冷眼瞧着他装模作样地演戏。
这不是他第一次问了。往常戚初商会说:“嗯,一群小孩里,就你看着比较呆。”毕竟被拐,小孩子都会无措的大哭,当日所见,只有她和尤玺没哭,她以为对方是脑残来的,分不清情况。
后来被问烦了,便改口:“没有,当时觉得你最好看。”
每每这样说最管用。
这次也不例外。戚初商对尤玺挤出一个灿烂笑容,声音甜得发腻:“没有啦,尤大侠。当时就是觉得你好看,我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嘛。”
“那我和刚才那个清虚的首席大弟子卓佑比呢?”尤玺满脸期待,纯属得寸进尺,“你刚也夸他好看了。在你心里,我和他,谁更好看?”
戚初商笑容瞬间消失,装也不装了:“别给脸不要脸。”
尤玺眼见得巴掌要来了,机警地看向她身后,大叫:“快看!你小弟来了!”
戚初商下意识回头,再转回来时,哪里还有尤玺的身影?连狐狸毛都不见一根。
“老大!”一个浑身沾满泥点、像是刚从土里爬出来的小男孩,手里捏着个死东西,八百里外看到戚初商后飞奔。到了跟前,他左右张望:“老大,尤老大呢?”
刚刚明明看到了啊?
戚初商没好气:“你有几个老大?老大是能随便认的吗?”
尤玺他配吗?
小男孩见她脸色不善,赶忙摆手表忠心:“没有没有!我老大就你一个!戚老大!”
又献宝似的凑上前,脏兮兮的小脸上满是兴奋:“看!老大!我捉了只大蜈蚣,给小白加餐吃!”指尖拎着一条僵硬的蜈蚣,几条腿都已不见,看样子死了好一会儿了。
“拿远点。”戚初商皱眉,嫌弃地瞥了一眼,“死东西,小白不喜欢。”
小孩挠挠头,恍然大悟:“啊!小白不吃死的?”似乎是知道错在哪里,语气异常坚定,“明白了老大!下次我抓活的给小白!”
不等戚初商再开口,对方已经一溜烟跑开:“我先回家吃饭!晚点就给小白找吃的!”
“都说了不要!小白不吃!”戚初商在后面喊,“袁清羽!把你那张脸洗干净!看袁婶揍不揍你!”
“好的老大!”稚嫩的声音从老远儿的地方传来。
等袁清羽一路跑回家,身上的泥污在路上处理干净,想着可以逃过一顿责骂。只是推开家门,除了桌上几样热气腾腾的家常菜,还坐着两位陌生的客人——一位老爷爷,还有一位极好看的哥哥。
两人似乎正要告辞,娘亲袁婶正送他们到门口。
袁清羽欢快喊道:“娘!我回来啦!路上还碰见戚姐姐和小白了!”
“臭小子。”袁婶一眼就瞧出他又去野了,不过此刻无暇计较,“见到你戚姐姐,也不叫人家过来吃饭!”
“哦……”袁清羽懊恼自己是个榆木脑袋,伸手一拍脑袋。对呀,明明都见到了,居然没有叫戚老大和尤老大一起来吃饭!一起吃饭多热闹!
自从去年戚老大从林子里抱回小白,就很少来家里吃饭了……他还是挺怀念从前一起吃饭的光景的。
“下次!下次一定叫!”小孩儿眼睛亮晶晶,保证道,“叫他们一起来家里吃饭!”
袁婶看着自己儿子,有些恨铁不成钢。
屋里那位好看的哥哥向袁婶作揖,低头时目光落在袁清羽身上,温柔如四月春风。旁边的老爷爷也看着他,眼神慈和,他问:“孩子都这么大了,几岁了?”
袁清羽乖巧地伸出手指头比划:“八岁!”
他觉得这位爷爷很和蔼,看自己的目光里带着喜爱,可其中那层隐约的黯淡又让他困惑。“八岁了呀……”老爷爷点点头,话锋却忽然一转,“你娘在家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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