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也不知道。
绿蝗虫盘旋在空中没有落下，但人们的恐慌却无法克制。
“你快去找你的小姑娘吧，天上的虫子没下来，地下那些搞事情的虫子可还没被抓到。”斗笠人朝着霍承露齿一笑，转身就走了。
集市上是动乱一片。
有惊慌逃窜的人群，也有浑水摸鱼的货色。
短短时间，霍承听见了好几声枪响。
清嘉跟叶迁待在一起，他不是特别担心。
霍承虽是如此想着，但还是朝着清嘉的位置走去。
***
叶迁带着清嘉走的地方是集市最热闹的地段。
在绿蝗虫出现之后，外面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好在叶迁当机立断带着清嘉钻进了废弃建筑，不然她们在外面会寸步难行。
但随着外面矛盾激化，这块废墟也开始涌入了人。
霍承之前跟清嘉提过几句，聚集地都是在末日前的城市废墟中开设的，损坏不严重还能居住的地方被清扫出来用于赚取租金。
破旧荒芜的建筑会被直接清理成平地，用来开设集市收取摊位费。
清嘉现在藏身的地方是一个小店铺，她还能看清墙上贴着的红底白字价目表，上面写着豆浆两块小笼包七块油条一块五。
这些东西清嘉都没吃过。
这个店铺楼上已经塌了大半，底下还是好的，总体看着摇摇欲坠。
叶迁把清嘉塞到了二楼破旧废墟的角落里，叮嘱她不要出来。
清嘉透过废墟缝隙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外面全是人，各种各样的尖叫声咒骂声，还有惊慌绝望的哭喊声。
她默默攥紧了手里的枪。
叶迁出去探查情况了，还没回来。
外面情况越来越混乱，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个废墟。
清嘉藏在角落，看见三个人挤了进来。
他们身上穿着的服饰各不相同，看着却仿佛认识。
有个小孩摸爬滚打，好不容易跑到店铺门口，其中一个人抬头扫了他一眼，转手就开了枪。
门口横着一具冒着热气的尸体。
其他人看见这里面混进了不好惹的人，也不敢接近。
清嘉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却不能有任何动作。
她忽然想到了叶迁临走前的话。
叶迁说她是在过家家。
好像确实是。
她看似会了点东西，看似有了武器和自保能力，但她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比如现在，她只能躲在楼上的废墟里蹲着，而楼下的三个人却能肆无忌惮地占领这栋楼，还能肆无忌惮地杀人。
清嘉并不认识倒在门口是那个小孩，他死得太快了，清嘉连他的脸都没看清。
但他能从外面那么嘈杂的人堆里跑出来。
清嘉设身处地地想，她做不到这一点。
那个小孩比她厉害多了，但他死了，自己却活着。
清嘉思绪很乱，她的目光落在门口的小孩身上，脑子里是各种各样想法，堵得她不上不下。
而楼下的三人已经开始有了动作。
“怎么回事？”其中一人问。
“不知道，这是研究院给的诱导剂，明明异种已经被引过来了，为什么不下来？”
“诱导剂没问题，之前在沙海聚集地的时候还有用。”
“那是什么原因？余林这支商队到底藏了什么？”
“这一招不行，那就只能用其他方法了。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把明珠带回去。”
清嘉猛然听到“明珠”二字，被惊得心脏骤停。
他们是沙海基地的人？
他们是来抓她的？
他们怎么能追来这里？
清嘉脸色惨白，双手忍不住颤抖，手上枪械不小心与墙壁碰了一下，发出细微声响。
完了。
一切都完了。
楼下的三个人听见声响，全都警惕起来了。
清嘉蜷缩在角落，拨动保险栓。
她发颤的双手举着枪，对着最前面朝她靠近的人。
也就是这时，她才发现这三人的行动步调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着极为专业，衬得她像个笑话。
“谁在那里，出来！”其中一人喊话。
清嘉没动。
他们逐渐朝着清嘉所在位置逼近，三个黑压压的枪口朝着她所在位置，蓄势待发。
清嘉第一次那么直观地对着枪口。
枪口能射出子弹，一枚位置正确的子弹能让她变成跟门口小孩一样的尸体。
但是她比小孩幸运很多，她只要表露出自己的身份，她就可以活着。
是生，还是死？
清嘉恍惚间觉得自己站在断崖上，底下是死路一条，面前是困兽牢笼，她则是一只飞不起来的金丝雀，什么都做不了。
她什么都不是。
她只是凭空占了十八年的好运，这份好运让她平安活到了现在。
长得好看的小孩被逼得划花了脸，美貌不能在基地之外的地方存在。
弱小无力的孩童在路边被随意击杀，弱小更是不能在这种残酷环境生存。
清嘉既美貌又弱小，她跟那些人是一样的。
不同的是，她多了一个沙海明珠的称号，她遇上了霍承。
沙海基地为了抓住她不惜引来异种，那么多人因为她死去了。
清嘉闭上眼，扣动扳机，开了第一枪。
这一枪落了空。
外面的三个人很快就确认了她的位置。
他们小心翼翼地围上来，确定清嘉没有多余的动作。
清嘉又听见了熟悉的梦魇一般的声音。
“明珠？”
***
另一边，叶迁飞速略过人群，查找异样。
集市人数众多，异种出现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往外跑。
但异种只是盘旋在上空，没有任何攻击人的意图。
这时，那些利欲熏心的家伙就趁着形式复杂，开始哄抢货物。
集市在这时才乱了起来。
叶迁只是粗略地逛了一圈，她到底不放心清嘉，在确认眼下情况后就打算回去。
但她遇见了林风扬。
“叶迁，迁，这里！”林风扬被堵在人群里，进退两难。
他好不容易感知到叶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朝着叶迁挥手。
叶迁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揪出来。
“你怎么回事？”叶迁皱眉。
林风扬被挤得人都凌乱了，他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对叶迁说：“我发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但他们跑得太快，我没跟上，一回神就被挤在了人堆里。”
“鬼鬼祟祟？”叶迁疑惑。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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