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不知道是午餐还是下午茶的饭后,三个小的去收拾碗筷,舒颜女士拉阮奶奶去试新买的衣服,只有阮爸最闲,往客厅一坐看电视了。
阮歆装模作样送了两个菜碟子进厨房,证阮舒池一个人洗碗,然后拉上陈清也就往院子里走。
她往摇椅里一坐,晃晃悠悠,提起方才还有些痛心疾首:“清也姐,你怎么不叫我啊!难得有一天睡到下午,谁知道被我妈当场逮捕。”
“我没叫你?”
陈清也本是斜靠在墙根,一听这话,气得当场掏出手机,打开阮歆的聊天对话框,上面明晃晃显示了几个未接来电。
"天地良心,奶奶不让我上楼叫你,我从出门接舒妈妈他们开始就在给你打电话。"
“三五通语音电话,有一通倒是接通了,可我话都没说完,你抱着手机又睡着了。不是姐姐不帮你,是根本带不动。”
阮歆心虚地压下陈清也怼到她面前的手,委屈巴巴撇了撇嘴。
陈清也收回手:“你昨晚上做贼去了啊?”
一说这个,阮歆更委屈了,拉扯着陈清也好一顿说道。
简而言之,就是阮歆那位在陈清也花店订花的朋友,忽然发现什么网恋男友重病,虐恋情深的桥段,实际上都是骗局。
被骗的不仅是她,作为共同朋友的阮歆同样被骗了底掉。
所以阮歆昨晚上没做贼,是当侦探当到天亮,把过去被友情、爱情美化,从而忽视的疑问、纰漏全都找了出来。
陈清也看阮歆气鼓鼓的脸,又看手机里整理出逻辑清晰、对比明显的图片,心想得亏她那一群朋友里有个律所高伙的女儿,不然就这些整理完可能还不止凌晨四点。
她其实不太懂阮歆这个爱好,什么网络配音广播剧制作,花精力不说还得自掏腰包。这种费钱费精力的爱好,在陈清也看有点不可理喻。
她同样不能理解,是什么样的感情与信任,让人仅仅通过网络就能付出那样的爱与真心。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她们很难要到一个公道。尤其是那个订花的女孩子,倘若她要把事情挑明到人前,说不定还会遭受非议。
什么“网恋本来就不靠谱,能去网恋的能有什么好人。”之类,再恶劣些的,说女孩爱慕虚荣,肯定是贪慕对方优越的出生和头衔,被骗简直活该。
反正有些人的恶趣味就是如此,喜欢看美好的东西变得污浊,最好深陷泥潭,才能凸显他们的远见和英明。
陈清也是从铺天盖地的非议里走出来的,对这种可能发生的恶意,相当敏感。
“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陈清也被情绪影响,声音听着兴致不高。
阮歆见陈清也皱眉,从当侦探的兴奋里抽身,不免也惆怅起来:“还没想好,不过事情总该说明白,钱不钱的不重要,他们得出来道个歉吧。”
陈清也想笑阮歆天真,话到嘴边,硬是压下那几分明显的嘲弄语调,只给阮歆提了个醒。
对骗子而言,人家换个手机号就能再造这么多马甲,重复之前做的,同样能扁到另一波人。而你们揣着心事耿耿于怀,事情不会因此产生任何变化,最后不了了之。付出的和得到的,差太多了。”别觉得不甘心,及时止损吧。你看我,我过去也怨过。世上千万的倒霉事,怎么就独独落在我身上那么多。怨了很久,恨了很久,可是没用啊。所以后来我就想通了,做人最重要的,是放过自己。选择性忘掉一些事,尤其是不好的事,会少很多烦恼。"
阮歆沉默不语,从陈清也手机接过自己的手机,始终没吭声。不过看表情倒是丰富极了,不知想到什么,感觉骂人的话都写在脸上。
而此时,小院外忽然一声巨响,给人吓一激灵,没等反应过来,紧接着串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新海几年前就颁布了禁燃令,外环以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儿时新年弥漫在空气里的火药味没了,落在地上红毯似的爆竹纸没了,年味都好像随之淡了。不过云城可不一样,镇上人虽不多,烟花爆竹却能从年前放到年后。除夕和初五凌晨尤其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也象征人们最质朴的愿望,团圓和暴富。就是太吵了点,也不怕把财神爷吓回去。
一串鞭炮放完,感觉还有噪声徘徊在耳边,陈清也抬手按了按耳廓。对面阮歆跟她一样动作,吵是真的吵,听久了感觉耳朵只嗡嗡。
但这才像是过年不是。
“说什么呢。”
阮舒池端了两个装着草莓的白瓷碟子走出厨房,一手一个,分别递给阮歆和陈清也。
“谢谢哥!”阮歆接得顺手,跟小兔子啃萝卜似的,从草莓尖往下啃啃啃,看样子就是又走神了。阮舒池见阮歆没回,下意识去看陈清也,目光中疑惑明显,寻求陈清也的解答。只是他和陈清也旧事未了,面对面时不说话都像仍有暗潮,又怎么能像以前。阮舒池暗自后悔,还是以前的习惯和默契,一时半会适应不了,也没那么容易改掉。
“没事,我和阮歆随便聊聊。”
陈清也不知是不是卖家里长辈面子,面上倒还好,她接下白瓷碟子,顺手放上一旁的木头小几,抬脚踢了踢摇椅。
"你前两天不是嚷
嚷,等你哥回来要干什么?自己说。"
阮歆还在重复啃啃啃和走神,被陈清也蹬了一脚,连带着摇椅一起晃荡了两下,连忙把剩下半个草莓塞进嘴里,扶住两侧的扶手。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
阮歆湿漉漉的爪子搭上阮舒池的胳膊,像是土财主欣慰地抓住了她的免费长工:“哥!我们去买烟花,要买那种大个的,能 咻咻咻’好几下的!”"你又不敢放,次次买回来都是给我放。"
阮舒池知道阮歆什么德性,敲敲她的脑门,任由阮歆的手在他白毛衣上印下“小猫爪印”。
阮歆理直气壮:"我哥放炮,我看烟花!没问题啊!"
陈清也听这话,怎么琢磨怎么觉得奇怪。本不想当着阮舒池的面说,却实在忍不住:“你哥明年打麻将的运势,已经坏在你这张嘴上了。”
“那不是正好,他输钱了,我们五五开分,去街上买海棠糕吃。”阮歆朝陈清也扬眉,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阮舒池看她俩眉来眼去,难得舒心,整整自己被阮歆扒拉的衣摆又道:“这会儿没事,现在去买?”
“明天去吧,明天早上去!”正是午后打盹的时间,刚吃完饭,阮歆浑身发懒,不想动弹,便和阮舒池商量明天再去。"明天小也要去看阿婆。"
阮舒池言下之意,像是要陪着陈清也一起。
原本还在看热闹的陈清也一愣,回过神来忙道:“不用,明天你和阮歆去买鞭炮,我自己去看阿婆就行。”
“我……”"
阮舒池刚开口,阮歆忽然起身,往他俩中间一站,把阮舒池没说的话通通砸了回去。
"你俩别说了。现在去买,即刻出发,穿衣服!走!"
阮歆以一种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方式,简单而直接地解决了陈清也和阮舒池的纠结,不得不说拧巴正需要这种直接。阮舒池开车带着陈清也和阮歆去买了鞭炮,顺路又准备了明天要用的祭祀用品,省去陈清也不少事。这也是云城一贯有这样的习俗,过年要祭祀先祖,这时候买这些东西方便,没有什么忌讳的。
不过陈清也不打算在人多的时候人挤人,有些闲话虽不值得在意,但听了心里总是不舒服。她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就安排了提前几天去看阿婆。隔日,陈清也起了个大早,天刚蒙蒙亮,连阮奶奶都是刚起。
奶奶是知道陈清也安排的,早就留好了几道菜,让陈清也直接带过去免得再做。
厨房里又起炊烟,阮奶奶架上蒸格热菜,边忙活边和陈清也说,过两天他们也得去看爷爷,让阮爷爷在天上多保佑阮歆,要身体一直康健。
陈清也不知是不是被烟熏得,听着老人的话,鼻子眼眶一起泛酸,竟隐隐要落下眼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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