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会长从拘押到正式下狱,只过了一晚上,罪名是“通敌叛国”,暗中资助旧军阀军需。
警察厅抬出了军情处的审讯记录。
但记者采访细节的请求都被强硬拒绝,军情处第一次在北平动手,展示出强权和疯狂——先审后奏,维持军情处一贯作风。
它是一把锋利的刀,对着总理以外的人疯狂,六亲不认,所以过去才能免去被猜忌结党营私。
但这一回没有总统授意,隋朱自作主张地跟警察厅勾结,处理总商会。
民声怨念发酵,但军情处的黑色轿车径直驶入会长的公馆。
——副会长交代了通敌的主谋,七弯八绕,牵扯到隋和光身上。
毕竟商会里只有隋和光进过北方军,隋家还资助过北方驻军。
对了,隋和光还跟租界爆炸案有牵扯。
虽然没有铁证,但处长还是亲自带队,他身边副手对闻讯赶来的所有人温和宣告:
“隋会长涉及危害国家安全之重嫌,需配合调查。诸位勿惊,仅是问询。”
话说得漂亮,可他身后那两个穿制服的直接上来架人,根本没给隋和光留说话的余地。众人只见隋会长摆了摆手,像是早想到这一幕,自己朝前走去。
车就这么开走了,留下一地人心惶惶。
北平各界投下惊雷,北方的记者神通广大,立刻搜寻素材,针对军情处做了报道,军情处在金陵时的“美名”终于传到北平。
但外界波涛汹涌,审讯室的隋和光都是听不见的。
审讯室并不森冷,相反,布置得很家常。素色壁纸,浸透了木质冷香,一张檀木桌置于中央,两侧各设一把软椅,但靠墙的软椅扶手上有镣铐。
这镣铐压紧了隋和光手腕。
桌上摆着一套紫砂茶具,隋朱只给自己倒茶。
“请动副会长,只是想再见一见你。”隋朱和颜悦色。“警察厅让他招认的一些话很有趣,像狗叫,我是一个字不信的。”
隋和光没碰那杯茶:“那你还想问什么?”
隋朱嘴角一弯:“问你下一步怎么解决我。”
隋和光说:“不需要问,你现在去看报纸就好。”
隋朱就真的让人去买报纸,包括北平所有主流报社今天新出的报道。
“这一份来自光大民报,写‘军情处长专横独裁、藐视民主、悖逆总统’,”隋朱翻到下一家报社,“新晨报写,处长杀人如麻,早有恶名……酷吏当道、颇有前朝遗风。”
隋朱点了点头,拿出另一份资料——各家报社记者、经理、赞助方和股东的名单。里边没有隋和光的名字。
隋朱研究一会儿,从圈出名单上重复出现的名字,又让职员去查这些人的关系网。
他做这些的时候没有避开隋和光。
关系调查完,隋朱点了点《新晨报》:“你是他们背后的东家?”
隋和光有资助报社的习惯,尤其喜欢给写政治文章的记者送钱。
这也是为什么北平被攻克的时候,隋和光“众望所归”做了财政司临时司长,李崇的兵是一方面原因,舆论支持是另一方面。
隋朱擅长暗杀和阴谋,隋和光不跟他在这方面斗。
南北刚刚打完,金陵政府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要稳定,要民心。民主的高帽子已经戴上,反民主的人帽子就得被摘下来。
军情处处长很重要,但处长何必是隋朱呢?
拖到金陵政府放弃隋朱,隋和光手上的李家军队就能名正言顺动手。
隋和光使的是阳谋,他并没有污蔑什么,只是把隋朱做的事摆出来,传出去。军情处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抓人,正好应证了报道。
隋朱也不由得感叹:“隋会长,真是好聪明、好光风霁月……”
第一夜,隋朱没让隋和光合眼。
房间里飘着的冷松香越来越浓,类似薄荷,却比薄荷更刺鼻。天花板有不间断的嗡鸣,灯忽明忽暗,门外脚步杂乱,每当隋和光快睡着,尖锐的金属刮擦声就会把他刺醒。
捱到第二天,隋和光眼中多出几道血丝。
审讯室没有日光和钟表,知道是第二天,是因为隋和光进来之后就在数心跳,粗略算着时间。
隋朱推门进来,端着一杯黑咖啡,自顾自地坐在对面翻看文件。过了许久,他放下钢笔,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眼。
“以前在西院,我想把眼睛治好,学写字,你给我找了老师,但没有找医生。”隋朱笑了笑,回忆着。“我说老师看不起我是个半瞎,你就亲自给我当老师,教我写名字,教了十二遍……但还是没给我找医生。”
“为什么呢?”
隋和光数错了一拍心跳。
“因为你需要我……”隋朱一顿,“需要你。”
隋和光不说话,隋朱反倒更高兴了一点,继续低头批阅,又过了大约半小时,他叫人送来两份简餐,把其中一盘推到隋和光面前,还解开了镣铐:“吃一点,你脸色不好。”
隋和光不为难自己,一口一口细细咀嚼。
隋朱不是想让隋和光招认什么,他只是要折磨隋和光而已。
隋和光没有算到一点:隋朱在最该□□的时候,强行抓人,闹得满城风雨——是真疯了,还是另有倚仗?他确定总统会保他?
但据隋和光所知,南边那位总统勉强算个正派人物,最在意名声。
金陵会有人来跟隋朱斗。但在那之前,隋和光得先活下去。
隋和光控制自己只吃五六分饱,既是为了避免犯困,也是减少肠胃压力。
隋朱没有动自己的盘子,只是看隋和光,看人安然进食,周身气场越发不善。隋和光感知到了,加快吞咽——他怕隋朱砸盘子。
隋朱还被他当姑娘养的时候,气性也相当大,往往隋和光一周不回、或者回来晚了,隋朱就会砸花瓶泄气,但他很有分寸,砸的都是不值钱的玻璃瓶。
他会故意扎破手,等着隋和光把碎渣子一点一点挑出来。
隋和光知道隋朱是个男孩,所以很多事做起来忘了尺度,全身心投入到这场“宠爱小妹”的游戏。
大夫人那几年常去府外,要么军营看弟弟,要么佛寺抄经书,因为隋和光向来省心,也不会多问他的事。
会多过问的是隋靖正,他喜欢教训隋和光,总是讲“长兄”“家族”“责任”之类的大道理。但隋和光有什么爱好、生活什么安排,他一概不知。
隋和光从小没有玩伴,十岁的时候,他自己给自己找了玩具。
府内下人依着大少爷,喊隋朱“二小姐”,可看着隋和光哄隋朱,背地里不是不狐疑:这哪是宠妹妹的样子,分明是宠……
这些丑话不会闹到大少爷耳中,但没人会真尊敬“二小姐”。后来隋和光知道了,有些丫头嫉恨隋朱一步登天,会故意趁隋和光不在的时候冷嘲暗讽。
这段“兄妹关系”从一开始就是错。
隋朱等隋和光停下咀嚼,自己才开始吃东西,他几个小时都在看资料,吃完饭,资料处理完,就要找新的事做。
轮到他把隋和光当玩物了。
那桶水被拎进来的时候,隋和光还以为隋朱要上水刑,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但隋朱只是把水倒在隋和光头上。
水面浮着冰片,三月的天气还很冷,水倒下来,冰蓄在衣领中,不比窒息舒服多少。
隋朱慢慢往下倒,桶里水还剩一半的时候,忽然把水全泼在隋和光脸上。
隋朱俯视着昏昏沉沉、浑身湿透的隋和光。水珠从额发间滚落,眼睫紧闭,上挂晶亮的水帘,苍白的脸滑落一道道湿痕。
隋朱以前觉得这张脸庄严、圣洁、傲慢,现在看……
隋朱看得很仔细,到出神的程度。
隋和光现在的脸,和隋朱手下科员拍到的相片重合——那是一张艳照。
隋和光被紧压在下边,腿不知廉耻地搭在男人肩膀上,他的脸颊贴着枕褥,湿漉漉的,嘴唇微张,可能是在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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