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明川给了何曦一颗特制的【感知之界】，这颗光球能远距离指向他所在的方位。何曦始终和他保持大约两百米的直线距离，在云海间穿行。
因为时常会有安全屋阻挡视线，眼下这个保镖任务更像是“远程跟踪”。何曦对着【界】闪烁的方向频繁地在跳板云和摆渡云之间换乘，尽量避免使用消耗灵力的跃迁技能和【飞起来】。
她别的属性都有储存，只有灵力每天都几乎没得剩，还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跟踪的同时，何曦也在扫视沿途经过的安全屋们。
现在这个时间段，正是求生者们的出门高峰期，大多数人移动的方向都指向求生者集市。像她和卫明川这样逆着人潮移动的，多少显得有些突兀。
何曦不怎么出门社交，平时最多就是在集市摆摆摊，摆摊的时候穿的都是那身蓝黑色运动装。今天因为有了可以制冷的贝雷帽，体感温度比前几天舒服很多了，她索性在外面套了件轻薄的风衣外套，加上帽子、墨镜、口罩的标配，估计没人会把现在的她和摆摊卖灵力水的【不喝西北风】联系起来。
而和她相反的是，卫明川像个显眼包。
他那一身登山装多处破损，脸上还带着血污，隔着老远都能看出他不对劲。好几个求生者在搭乘摆渡云经过时，都会朝他多打量几眼。
这一带是卫明川的安全屋所在，认识他的求生者应该不少，知道他跟着赵凌一起去救人的也不在少数。而许磊的信息如果是群发的话，求生者们知道卫明川回来倒也正常。
但是……
系统界面一震，【川流不息】的强制弹窗信息到了：[前面就是我的安全屋了，但是有埋伏，我过不去了。对手两个人，暗处不知道还有没有……要麻烦你了。]
这么嚣张吗？直接在求生者们还在的时候动手？
何曦回他：[我马上来？]
【川流不息】：[狗子和苹果核在，我们能撑一阵。周围求生者不少，看看能不能凝结群众的力量，再不济多点见证者也好。]
何曦觉得他心有点大，自己能不能活都还是个问题，这就想着见证者的问题了？
她回复道：[……好，有危险随时通知我。]
卫明川不回复了。
何曦环顾四周，换到了一朵在原地停摆的可爱小云上，从口袋里掏出吴青芝给的【芝芝牌真是明滴眼液】，仰头滴了两滴。
短暂的清凉感过后，她的视力被大幅强化，远处模糊的景物瞬间被拉近，变得清晰。
她眯起眼，望向卫明川遇袭的方向——
一片雾茫茫，什么都看不见。
有点像安全屋云岛在求生者进入“黑暗时段”后，会自动进入的那个被云雾笼罩的状态。按何曦之前的经验，这种情况外围的求生者是进不去的。
……大意了，对方都和黑暗生物合作了，还有什么是他们搞不出来的？
还“凝结群众的力量、多点见证者”呢，人家直接来个瓮中捉鳖，吃瓜群众啥都看不见，更别说救人了。
何曦头疼。
她在这朵云上留下一颗【蜗牛回家小饼干】，然后换了朵摆渡云，向那片区域飘去。有些路过的求生者或许是觉得稀奇，也停在了这附近。
何曦跃迁至其中一位看起来年纪较小的女生身边，问道：“你好，这里是怎么了？”
那女生看了她一眼：“我不道啊……昨儿个还是不这样式儿的呢，这啥时候能散净啊？我今儿日常任务还没划拉完呢！”
嗯，听口音，是个东北妹妹。
何曦：“我也有事要去前面呢，不然……咱两一起绕过去？”
东北妹妹发起愁来：“我也着急上火啊！可那会动的云没影了，才搁这地方待两天，啥糟心破事儿全砸我脑门儿上了……”
何曦四下看看。
确实，这附近会移动的云也都没了，要去那片雾里，得靠飞。
原来停在这里的求生者们不是因为好奇，是因为没交通工具了。
很快就有求生者建了群，拉“附近的人”一起进群，聊了起来。何曦和东北妹妹也不可避免地被拉进了群，何曦瞄了一眼，群里7个人。
卫明川到这里时这片云雾肯定还没起来，三四分钟时间就聚了这么多人，也不算少了。
何曦不准备暴露ID，遂潜水。她给自己5分钟时间，5分钟内如果没从这个群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卫明川那边也没新消息来，她就进雾里看看。
团结群众固然重要，但雇主的命也很要紧，她羊毛还没薅够呢。
但如果这片雾进不去……那也没办法了。
思索间，这个名叫【雾里看花】的群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
【用脚打字】：[这什么情况？我还要赶着去集市呢，怎么就堵着了？]
【洪世贤小号】：[我安全屋还在里面啊啊啊啊啊我要回家！]
【柴火垛唠嗑王】：[刚还不是这样的呢，刚内个战损男还腾云驾雾地过去了，结果他一过去，哗，就起雾了。]
【用脚打字】：[那你不跟着呐？]
【柴火垛唠嗑王】：[你咋资道我没跟着？我脚下的云不动了！它不动了！我有啥法子！！！]
【用脚打字】：[……冒犯了，不好意思哈。]
【蒜鸟】：[那现在怎么办？回头？]
【洪世贤小号】：[你们能回头，我怎么办？这雾啥时候能散啊……我要回家！]
【盆鱼宴】：[楼上，我想说很久了……你应该不止一个家吧，品如这个没了，你可以去找爱莉……]
【柴火垛唠嗑王】：[tui，他也配？都末世了还想着搞左拥右抱那一套呢？做梦。]
【用脚打字】：[本群禁止人身攻击。]
……然后就是没营养的关于电视剧的讨论十几条，7个人的群，来来去去也就这几个人在说话。
何曦正准备关掉光屏直接进雾救人，群里忽然出现了第六个发言的ID。
【不是脐橙】：[你们有谁会飞吗？我想进雾里看看……有人一起么？]
好机会。
何曦想了想，决定不再潜水。
【不喝西北风】：[我和你一起。]
她很快收到了【不是脐橙】的好友申请，伴随着身边女孩的惊呼声，何曦将【飞起来】调整至竹蜻蜓模式，自云上起飞。
和她一并悬空的还有不远处的一道身影，那人的背后居然有一双蝴蝶的翅膀。此时，那对彩翅在空中翩翩舞动，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好像一只巨大的蝴蝶。
何曦看到来人，眉头一皱。
——居然是集市建立那一天，帮熊哥说话、和黄发青年同去同归的那个彩发扎辫子女孩。
她是敌是友？
那女孩也看见了她，冲她挑了挑眉。
……何曦有不好的预感。
但此时此刻，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雾里飞了。
她像是飞机般一头扎进了厚重的积雨云里，瞬间被无边的白吞噬。何曦不敢托大，几乎在进入雾气的同一时间，就取出了一个【隔离之界】。
莹白色的光球“嗡”地一声在她周身展开，形成一层薄而坚韧的透明护盾，将那些试图附着上来的云雾隔绝在外。
与此同时，她放慢了飞行速度，西瓜刀左右双刃悄然分离，环绕在护盾之外，蓄势待发。
眼前豁然开朗的瞬间，略微刺目的光线和嘈杂的声音同时涌入。何曦下意识眯了下眼，视网膜上还残留着灰白的残影，但更先一步袭来的，是密密麻麻的扑击！
是蝶群！
这些蝴蝶每一只都有巴掌大小，它们前赴后继撞向【隔离之界】，光球的护盾表面顿时荡开密集的涟漪。
何曦意念疾动，西瓜刀化作两道交织的银色闪电向外掠出。银光过处，那些蝴蝶就像被剪裁开的脆弱彩纸一般，纷纷断成两截。蝶尸簌簌落下，在底下的云雾之上铺成一小片彩色的地毯。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
双刃飞回到何曦身侧悬停，女孩抬眼，看向蝶群的来处。
【不是脐橙】比她稍早半秒冲出浓雾，此刻正悬浮在不远处，背后那对硕大的蝶翼轻轻扇动着。
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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