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衿羽以为自己幻听了。这任务怎么出得跟她昨日干的事一模一样？
可眼下比起确认任务，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就是赶紧把脸藏起来！
千万不能让南无玉认出自己就是昨天的女侍。
“你转过去做什么，你不是想看南无玉吗？”田云有些诧异地看着宵衿羽的侧影。
“师姐，你小声点。我不想看南无玉。”宵衿羽压低声音道。
“诶？他怎么又走了…？”田云仰长脖子，有些失望地叹了声。
“走了？”宵衿羽小心转过身，鬼鬼祟祟地往周围瞥了几眼，只见他已往自己寝院方向而去。
“是啊，转个身便走了。平日甚少见他来道场，不知今日忽然来做什么。”田云好奇道。
宵衿羽垂敛睫羽，心中腾升出不妙之感。他莫不是来找掌门告状抓人的吧？
可既然告状，又为何会走呢？
“怎么了？脸色这般差。”田云见宵衿羽紧咬着指甲，看起来心事重重。
宵衿羽微微撇起嘴，摇了摇头，亦也不敢将昨夜之事告诉师姐。
不过，今日宗门内与平常别无二致，不像是有大事要发生的样子。
南无玉的脸色也一如往常那般，平静，疏冷。也不像是愤怒，受辱，或受惊扰的样子。
看起来，她的抹胸似乎并未如她想象中那般引起轩然大波。
难不成是师父的药太厉害，给他迷了个七荤八素，连气味都嗅不出来了？
若真是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正好今夜她再药他一次，顺便还能把抹胸也一起拿回来。
不过在此之前，宵衿羽觉得应当先和银霜对好口供才是。否则万一哪日东窗事发，被人知道她假扮女侍去送过莲子羹，就糟糕了。
待道场众人散去后，田云和宵衿羽二人又足足站了半个时辰，授课师叔才允她二人回去。
宵衿羽原本是想过会儿再寻银霜的，却不想刚回自己寝院，银霜便已经在她房门口等候。
“银霜姐姐，你怎么来了？”
“衿羽，有件事，我想求你帮忙。”
银霜一脸为难地拉住了宵衿羽的手。
“那进我房中再说吧。”宵衿羽浅笑了笑，拉着银霜进了自己的小房间。正好她也有事想与她商量。
二人入了屋内，宵衿羽招呼她坐下，倒了茶水，“姐姐，有何事要我帮忙啊？”
银霜接过茶盏，抿了抿唇，似是在为何事犹豫，哽了半晌都未曾吐出一个字。
“姐姐，你尽管说就是，只要我能帮忙的。我一定帮你的。”宵衿羽看出她的窘迫。
银霜听她如此说，松了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般，握住她的手道：“我家中有些事，近几日晚上不能准时给南公子送羹汤了。能不能劳烦你，像昨日一样，再帮我送几日？”
“家中有事，为何不直接告假回去？”
宵衿羽嘴巴动得比脑子快，说完才微愣住反应过来，这于她而言分明是件大好事，应下就是，何必细问呐！
银霜面露微红，尴尬笑了声：“告假便没有工薪了…我只是晚上想溜出去会儿，其他女侍都各自有事务，帮不了我那么多时日，所以……”
“明白明白。”宵衿羽立刻应声，“我左右晚上无事，替你去便是。只不过…日后若有人问起是谁替的你，你可得替我保密。”
见她应允，银霜也随之露出笑意，“那是自然。回头你想从山下带些什么，只管告诉我。”
“好，若有想带的，我定告诉你。”
二人相视而笑，简单达成了交易。
可看着银霜千恩万谢后离开的背影，宵衿羽总觉得一切似乎发展的有些太过顺利，好似冥冥之中有只手，替她扫除了重重障碍一般。
难不成……因为绑定了系统，她如今已经自动开启主角buff，连老天爷都赶来帮她了？
———
又值入夜。
银霜将热腾腾的莲子羹交托到了宵衿羽手上，然后转身钻入了浓墨般的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宵衿羽也还如昨日一般，先躲进无人的小厨间内加了整整一瓶料后，才端着托盘再次行至南无玉院外。
“南公子，宗主吩咐的莲子羹，给您助眠的。”她敲了三下门，站在门外喊道。
院门随风而开，一切都与昨日一致。唯一不同的是，南无玉今日并未在自己屋内，而是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看书。
院中悬挂的长明烛灯极亮，他今日又着一身漆蓝渐变长袍，衬得面容更为清隽矜贵。
人怎么能生出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呢？
宵衿羽看得失神了一瞬，又立刻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南无玉素来不喜旁人靠他太近，可他眼下已经坐在石桌旁了，那她是不是应该直接把这莲子羹放在门口地上？
大约她在门口踌躇太久，南无玉眉头略皱了一瞬，长睫微掀，瞥向她道：“还不过来？”
“啊？哦……”
宵衿羽一怔，不敢怠慢。端着托盘靠近石桌后，特地寻了一个离他最远的对角位置，将托盘远远放在石桌上后，缓缓往他面前推。
待放好托盘后，她又立刻噔噔小跑至院门外，低头站在门口等候。
院中迟迟没有任何动静响起，不知为何，宵衿羽感觉浑身都毛毛的，好像正被人盯着似的。
她不敢抬头，只能将脑袋垂得更低。
直到院中终于再次响起瓷勺与瓷碗相触的清脆声响，她才暗松了口气。
须臾后，他似是喝完了，随之响起书页窸窣翻动的声音，不过很快，所有的声音都随着“咚”地一声闷响，戛然而止。
宵衿羽闻声嘴角微翘，立刻闪身窜进院内，蹑手蹑脚地先将院门闩了个紧实。
随后，她走至南无玉身旁，合手朝着倒在石桌上的南无玉拜了拜，“对不住了，南师兄。我也是逼不得已。”
宵衿羽架起南无玉的胳膊，将他往屋里拖。
南无玉身型虽比她大了许多，可或许是因为刚刚晕倒，身子尚轻，还能挪动。不似昨天那般，沉石似的。
故而她也没费太大力气，很快就将南无玉安置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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