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施施。
情人的蜜语,向来是穿肠的毒药,仅这么一句,宋泠然便觉得自己与那飞蛾无异,被灼热的爱火给吞没了。
明知不该。
明知不能。
明知不可以。
宋泠然还是忍不住别回了脸,一双黑亮的美眸望着薄珩,略带害羞却更无奈地说道:“便是因为想我了,便顾不得我就寝的时辰,巴巴把我召过来,殿下未免太自私。”
薄珩笑了一下,笑意明显夹杂着愉悦,“施施没来,便是我自私;施施来了,便算不得我自私。”
一厢情愿,另一方裹挟,可以说是自私,但两厢情愿,相互爱慕所致的幽会,自私如何谈起。
宋泠然落座于琴案后,借由调试琴音掩饰自己的心绪,虽是夜晚独处一室,但除了弹琴两人也没别的事可以做,况且她怕不弹琴谈起情来她更招架不住。
薄珩看着宋泠然通红的耳垂,已然开始思索宋泠然胆子这么小,当初是怎么敢趁他小憩轻薄他的,还有洞中明明决意割破手指喂他,却还敢以唇饲之。
今晚,宋泠然并不想教琴,倒是想单纯的弹琴,遂问薄珩:“殿下想听什么?”
薄珩沉吟了一下,答了一句:“《兰园赋》。”
宋泠然:“……”
所谓琴曲,以情寄音,方能臻化,此时此刻弹情曲,跟同他表白有何区别?
宋泠然自是羞耻不愿,面不改色地拒绝:“换首。”
薄珩颔了颔首,“《凤求凰》也可。”
宋泠然:“……”
这还不如《兰园赋》呢!
宋泠然实在佩服薄珩,这厮平日里不喜形于色,如今动情了简直没眼看,着实闷骚,要是叫外人知晓……呸,外人不会知晓。
如是想着,宋泠然走向琴案抚了一曲《兰园赋》,缠绵琴音如闺阁女子幽思不绝,如此动人的琴作不了假,抚完薄珩尚未开口,她的面颊已然红透,不自然地看向别处,不愿再看薄珩。
薄珩悦然含笑:“施施极喜欢我,我也极喜欢施施。”
这会儿子,琴室似乎过于闷热了,宋泠然身上都涔出了汗来,她那滚烫的面颊连窗外吹来的风都吹不冷,浅哼道:“殿下何以见得?”
薄珩莞尔,“我虽琴赋不好,但善于听琴。”
此言一出,宋泠然顿时想起自己初为太子艺师时,在御花园雪白的梨花树下,她问及太子何故疏于乐理,听得他答“善听即可,何必亲弹”。
是了,他生于皇室,听过多少弦音雅乐,早已能够辨别好坏优劣,自然也能根据琴音听出几分抚琴者的心境。
他亦点评过她的琴艺,说:“高山流水,无拘无束,清纯雅正,乐心独具。”
却原来不是恭维,而是肺腑之言?
这厢念头堪堪划过,接着又听薄珩说:“施施未入宫前,郑首席也教过我一段时日,然她的琴总是有太多不甘和幽怨,想来她居于皇宫,一直为自己的出身感到痛苦,唯有施施的琴有着超脱世俗的安宁,令人闻之灵台如洗。”
顿了顿,他又一笑道,“施施为伯牙,吾为钟子期,甚好。”
宋泠然当然知晓伯牙与钟子期的典故,秀丽的眉眼染上淡淡的暖意,这世上有谁不想拥有自己的钟子期呢,纵然他们二人之间有种种不得宜,这点却实在教人心生欢喜。
只是,宋泠然矜傲的不想让人吃准,忖了忖,故意驳了他去,“殿下如此善听,纵然我是伯牙,殿下怕也非是我一人的钟子期罢。”
“怎会。”薄珩没有被冤枉的恼怒,只有无尽的包容与诚意,极其认真地笑说“伯牙可为钟子期绝弦,钟子期亦可为伯牙禁心,世间再多妙乐弦音,皆再不足入耳一听。”
这世上没有第二个天赋卓绝的宋泠然。
也不会再有第二个身份高贵仍愿折服于人的太子珩。
宋泠然瞬间再忍不住弯起了红唇,那清雅的笑容一如两人初识时盛开的梨花,于风中轻颤摇曳生姿,令人心潮迭起。
倘若……
倘若他们不是师徒,亦没有出身之别,该多好呢。
也许她真的能与他结为爱侣,成就美满姻缘,就像是她的祖父祖母一样,日日举案齐眉花前月下;不过世上事向来难全,她与薄珩亦师亦友亦知音,少一重爱侣的身份似乎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如他这般光风霁月的人,相遇已是难得。
微不可闻地一叹,宋泠然抹去了心头的怅然,主动请求道:“殿下,我再为你抚一首《高山流水》罢。”
薄珩淡笑,“好,我之幸也。”
……
宋泠然回到瑶音阁时夜当真深了。
薄珩亲送宋泠然,身后跟着簇拥的宫人,到了瑶音阁门口,两人才发现萧逸凡立在台阶下,没有掌灯,冷冷地看着他们。
宋泠然第一反应是“糟糕”,可一想她与薄珩共处一室什么也没做,只是弹琴听琴,便又坦荡了下来,喊了声:“师兄。”
薄珩亦定步在原地,礼貌喊了声:“萧先生。”
萧逸凡转身回瑶音阁,扔下一句:“师妹,同我过来。”
宋泠然方才转头对薄珩道:“殿下,师兄有事找我,我且先与我师兄说话,殿下早些歇息……”
停顿了一下,她语气近似哄地说道,“明日我教殿下弹《凤求凰》可好?”
薄珩伸手想摸一下宋泠然的脑袋,才抬手又停在半空中,然后他蜷起手指,半握了一下,收回手,双手交叠拢在袖子中,低眉道:
“嗯,施施不要与萧先生说得太晚,也早些休息。”
说完,薄珩走了,宋泠然提步进了瑶音阁,就见萧逸凡站在厢房中央背对着她,背影如小山一般被烛火勾勒,倍感压力道:
“师兄,这么晚了,你怎么没回天水阁?”
“等你。”
宋泠然想叫萧逸凡不必等,却听萧逸凡冷厉责问:“师妹,你方才在做什么?”
“师兄,我……”
宋泠然自知犯忌,无从解释,萧逸凡也不打断她,等着她狡辩,待见她无言以对,将红唇咬来咬去,俨然认罪,心痛不已。
萧逸凡语气更沉了三分,“师妹,你知道师兄一向舍不得对你说重话,师兄也知你向来乖巧舍不得师兄操心,那太子乃贵中之贵,不可攀附,师兄明日带你去向皇后娘娘辞行,你跟我回江南。”
宋泠然遽然变了脸色,“我从未想过攀附,且再教完最后一曲《凤求凰》好么?”
萧逸凡冷笑:“教完了《凤求凰》,师妹还舍得离开么,那《凤求凰》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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