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周显的事情便东窗事发了。
这日,周显正在家中优哉游哉地吃着西瓜。正是酷暑,几位侍女在旁边就着大冰块挥着蒲扇,凉气丝丝浸润在周显的脸颊上。
从首辅府回家后,他渐渐把心安了下来。有首辅一句话,那个叫谢游的先生必定会出力相救。谢游的名号他有所耳闻,听说他是首辅府的福星,凡事落到他手上总能化险为夷,黑的说成白的,死的变成活的,可谓妙手回春的再世神手。
而他听命于首辅,又曾说过认识自己,那不就行了?
只要这段时间好好安生些,暂不去嫖赌,熬过这段日子再放肆,就万事大吉。
正乐呵着滋润着,这厢孙正带着人就闯进来了。
闯进来的除了孙正,还有东厂的人。一群人唰啦围堵了周府,吓得周显西瓜都摔在了地上。
他踉跄着站起来,擦了擦眼睛,咽了咽口水,才敢信这事真发生了。
东厂为首那人他认得,姓令狐,单字一个言,是孙正的好友,亦是东厂的番役。
令狐言废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句“来人,抓住他。”
“慢着!”周显颤颤巍巍,“我,我犯了什么罪?东厂抓人,也是要有证据的!”
孙正似乎正等着他这副猝不及防的样子,挪步上前,义正言辞地掏出一副文书,展示在眼前。
“你私自盗窃刑部官印,还在刑部文书上用印,下令处死罪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什么好抵赖的?”
傻鱼被放在菜板上也得蹦跶两下,周显没计策,只干跳着,不服道:“人证,哪里有人证,你不会说是你吧?!”
孙正邪魅一笑,“带上来。”
几人把冷玉押了上来,冷玉低着头,发丝垂落在洁白的脸上。周显走近了看,这人似乎眼熟。
“你,说。”孙正命道。
冷玉抬起头,冷白的脸上只有微微的血色,像是已经被拷打过的样子。她朱唇微启,虚弱道:
“这位公子那天在醉春楼钦点了我,鱼水之欢时,我误打误撞发现他身上藏着官府的东西,吓得一惊。公子为保密,给了我五十两银子,叫我什么也别说。”冷玉扑通一跪,“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刑部官印!要是小女子早些知道,任多少银钱,都不敢隐瞒啊——”
“你,你胡诌!”周显指道。
“胡诌什么?”孙正抢道,“那日我的人在醉春楼截获了你身上的官印,也正好逮住你和这青楼女子,所有都对得上,你有什么好说的?”
“放屁!孙正,是你宴请我,趁我醉,才把事先准备好的官印偷藏在我身上!然后第二天来个瓮中捉鳖!”周显蹦跶着,“刑部关押的人中无一人与我联系,我偷官印做什么?!”
周显怒不可遏,冲上去抢走了孙正手里的文书。
文书内容是对一个罪犯的问斩,盖印即视作生效。罪犯名叫秦杨,男,乃上任钦天监干事,犯了什么罪并未写在其中,只知后日午后行刑。
“秦杨,我根本不认识这人!我犯得着偷官印杀他?!”周显攥着纸。
孙正阴邪地将纸抢过,面带微笑,慢条斯理。
“因本官不小心发现了你的私通之罪,你气急败坏,才偷盗朝廷要物,目的就是为了偷偷盖印,以栽赃本官公权私用。可惜,你偷盗之事败露,这才被本官捉拿。”
“你放屁!你这是强词夺理!”周显的汗流了满头,首辅为什么没有出手,谢游为什么没有救他?
“你的脱辞,就留着去和大理寺说吧!”说罢,孙正给了令狐言一个眼神,令狐言挥挥手,周显便被押走了。
周显被押走后,冷玉才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做好的伤痕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孙大人,怎么样,小女子表演得还不错吧?”
“嗯,简直比戏班子还专业。”孙正笑道。
冷玉羞涩颔首,“大人们给了小女地契和赏赐,还帮小女赎身,小女自然是要把事情办好的。”
闻言,孙正一愣。
“什么地契,赎身?”他迟疑问。
冷玉见状略感疑惑,霎时反应过来。难道那日醉春楼与她沟通的白衣翩翩贵公子和孙大人没有通好气?不过也对,那公子是长公主殿下的人,看气质也比眼前这孙正要位高一级。孙正不知道上级的行动,也正常。
孙正被这一副打量浑身不自在,同时他也陷入了思考。
长公主府真是阔绰,这点事情,竟然就许给青楼女子地契和赎身了?可为何冯水那边,却只给他几十两黄金?
这心中攀比一番有了不快,孙正下午就去了一趟公主府,找冯水好好说道。
“这个点你也敢来!”冯水把孙正推开,看了看四周。
公主府的后花园,此时正是日头上,太晒,没什么人走动。这有一堵墙,墙上是个长公主留给流浪狗进来觅食的狗洞,孙正骨架小,刚好钻进来,二人每次深夜约见就是在这里。
以往都是深夜,但今天冯水正在凉亭休憩着,就听见熟悉的铃响,匆忙跑了过来,看到了钻进来的孙正。
二人躲在等身高的灌木后头。
“我有事问你。”孙正道。
“什么事?”
“为何那青楼女子有地契还给她赎身,给我就二十两黄金打发了?冯水,是不是你私吞了!”
“你在说什么?”冯水总感觉被人监视,浑身不自在,“长公主说了,事成之后,想要什么赏赐都有,你怕什么?更何况,这次还能一石二鸟,除掉跟你看不对眼的秦杨,这还不够?”
孙正不甘心,愣是瞪着眼睛看着冯水。
“这是什么表情?还有,什么时候答应给那青楼女子地契还赎身了?我怎么不知道?”冯水纳闷。
这一切事情公主都全方位交给她操办,她除了给冷玉点钱,未曾许诺过冷玉其他东西。
“呵,我说估计是长公主交给别人操办了,说不定就是那燕览呢!”孙正面带嘲讽。
提到这,就像戳冯水的肺管子,二人争执起来。
燕览看见二人时,冯水正气恼地离开那块地方。狗洞处,燕览只捕捉到一块消失的衣角。
迎面撞上燕览,冯水僵在了原地。
二人本就不对付,要是被发现了冯水的秘密可还了得?
正紧张着,燕览却一派松弛闲散,冯水率先出击:“这个点,你在这做什么?晒哪门子太阳,还是装作散步跟踪我?还是——”
“你心虚什么?”燕览砸砸嘴,“我还没说话呢。”
“你!”冯水语塞,她的确心虚。
燕览静静站着,不带情绪平缓道:
“你和孙正,也藏着点儿吧,这光天化日的,真说不好被谁看了去,告给长公主听。我猜殿下应该也不知道,你此番做局,有这等私心。”
冯水微愕,整个人就像一张薄纸被戳出一个大洞,洞里空空的,什么也说不出来。半晌,洞里又烧起了火。
“被谁看了去,不就是被你吗?燕览,你定是觉得这次殿下没有重用你,成心来捉我把柄来了!”
燕览对这事没兴趣,对这段欲加之罪也无所畏惧,嫌日头晒,兀自走到阴凉地处去。
“好了,我问你,你这次打算怎么做?”燕览问。
冯水被这么突如其来一问当头一棒,敲得发蒙。
“干什么?你想揽功?”
“我在救你。”
“呵,得了吧。”冯水大言不惭,“此事殿下全权信任我,我做得天衣无缝,有什么可需要你救的?燕览,你别以为你是府里受人拥戴的人才,别人就没有出头之日了。你还不知道,这番殿下多半也是准备架空你么?”
燕览行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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