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岁正扶着司徒灼起身,便听见堂外小黄门清脆的声音传来。
一进门,小黄门就看到李太医倒在榻边昏迷不醒,春华姐姐搀扶着那个高烧的宫人正准备往外走。
他们举止亲密。那个宫人俨然并非是宫里太监,倒更像是哪个宫的侍卫。
宫中侍卫皆受指挥司统领,鲜少踏入宫中后廷,宫中别说是宫女太监吃对食儿了,大家各司其职,拎着脑袋做事,连空闲时间都没有。
如今她身为延春宫的掌事宫女,与侍卫来往过密,若被有心人去太后娘娘那说上一嘴,保不齐贵妃娘娘也要被罚,更别说他们这对活鸳鸯了,直接乱棍打死,或是押去慎刑司做苦役了。
因着贵妃娘娘安胎一事,小黄门平日里常和春华打交道,自然是不希望她因此被罚贬了。
“你……他……春华姐姐,你糊涂啊!”
不知道这个小黄门想到哪里去了,穗岁也顾不上与他多言,便一纸符纸引他入梦了。
“方才,那小黄门进来时,说宫里出事了,那大妖定是察觉出了什么,我们得快些走。”
司徒灼喝了药,烧退了些,此时虚挂在穗岁身上,略显疲惫。
“我听师父的。”
穗岁扶着司徒灼快步往外走去。出了宫门,便看见远处火光渐近,脚步声渐重,是宫中禁兵。
不过却不一定是国师派来的。若是他察觉穗岁他们从缚灵灯中逃脱,一定不会派凡人前来。
鬼母既然将灵灯交于那大妖,其中有谁也定与他说明了。一介大妖,还不至于蠢到让凡间禁兵去抓鬼神。
只是,无论那些禁兵前来与他们是否有关系,宫里都不能在待下去了。
趁着他们还未过来,穗岁二人加快了脚步,往宫外走去。
夜色凉如水,抬头仰望,星芒渺小,宛如萤火之光。
刚出太医院没两步,与禁兵脚步声传来之处的相反方向,突然有一个小宫女疾步跑来,她大约十二三岁的样子,许是跑的太久了,她边跑边擦汗,远远望见穗岁,双目登时明亮起来,大喜过望。
看见穗岁,她跑得更快了,没两步便到了穗岁跟前。
“呼呼……春华姐……姐,娘娘羊水破……破了,怕……怕是要生了!”
穗岁盯着春华的脸,愣了一瞬,搀着司徒灼的手还没来得及抽回,便被那小宫女拽住衣袖,拉着往太医院跑。
小宫女跑的脸都白了,额前的稀碎刘海因着跑了一路而分了岔,高高翘在脑门上。
她只是瞥了司徒灼一眼,眼中闪过意思疑虑,便顾不得此人是谁了。
眼下娘娘的是才是大事,贵妃腹中之子若是有丝毫差池,延春宫满宫上下的宫人都得遭殃。
那小宫女好不容易歇过来一口气,便连忙催促着穗岁,言语间似有埋怨之意:“姐姐快别愣神了,娘娘方才不适,不是着你来请李太医了么,怎的这样久,先下好了,娘娘此时便发作了,若是事后追究起来,你脑袋还要不要了?”
穗岁与司徒灼面面相觑,司徒灼垂眸,不动声色的将手从穗岁臂弯中收了回来。
夜色昏暗,宫道两旁宫灯与宫灯之间相距甚远,宫装衣袖宽大,在夜晚的衬托下,二人手下的动作并不十分明显。
司徒灼略微后撤两步,拱手作揖,冷静道:“小的愚钝,竟不知……姐姐是娘娘身边的人,多谢方才相助,不然小的非得摔断了手,当不了差了。”
穗岁闻言,反应极快的答道:“不妨事,你没事就好,”
说罢,拉住那小宫女便往太医院走。
“既然娘娘即将临盆,那边快些走吧。”
小宫女被穗岁拽着,扭头瞧瞧穗岁,又转头看了看司徒灼,总觉得哪里不对。
司徒灼直起身子,思忖片刻,抬脚跟了上去。
一排禁兵身穿铁甲手持宫刀,与几人迎面撞上。
“何人在此,为何于此处徘徊?”
打头的那名禁兵手举火把,十分严肃,配上禁兵特有的兵器,凛气逼人。
那排禁兵逐步,打头的问话时,他们便齐涮涮的将手放于宫刀之上。
宫刀并未配刀鞘,锋利的刀刃与他们身上的铁甲相碰,发出‘叮锵’一声,众多目光齐聚,给人压迫感十足。
春华一旁的小宫女,也不甘示弱,拿出宫中腰牌示人,叉着腰便教训起人来。
“大胆!我们是延春宫的人,娘娘临盆在即,我们奉命来请太医,若是耽误娘娘与小皇子性命,你们可担待得起吗?”
那禁兵瞧见宫牌,顿时没了气势:“原来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方才不知,是属下冒犯了。国师大人下令,命我等严加巡守,严查身份不明之人,还望姑娘多担待,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说罢,他们便依旧踏着整齐的步伐,嘀铃咣啷的离去了。
方才他们说,国师要查身份不明之人。
果然,他们逃出缚灵灯一事,他依然知晓了。
“咦?你怎么还不走?跟着我们作甚?”
那小宫女转头看见司徒灼还没走,有些奇怪。
“你是哪个宫的?”
穗岁方要开口,便听见司徒灼淡然说道:“小的在冷宫当差,”
随即看了看穗岁,复又垂眸恭敬道:“小的方才听说娘娘即将临盆,想着二位姐姐万一有个忙不过来的,小的也能帮上一二,便自作主张跟了过来。”
司徒灼低眉顺眼,尽管身着宫装,却丝毫掩饰不了他出众的相貌。
穗岁身旁的小宫女上下打量了他,点了点头:“你倒是个机灵的,在那地方当差,确实没什么前程,那你便跟着吧,我们娘娘心善,没准能留下你呢。”
穗岁望向那小宫女的头顶。
小宫女头顶赫然几个大字,详细的写明了她的姓名,生辰八字及所剩寿数。
李茹云,所剩寿数:两天。
穗岁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催促着那小宫女:“快走吧,莫要耽搁了小皇子和娘娘的性命。”
“对对对,我出来时,娘娘正喊疼呢,快走快走!”
太医院门口,小黄门斜倚在宫门口,头上的帽子歪歪斜斜的,勉强挂在脑袋上,此时正睡得正香呢。
适才,穗岁一张入梦符将他们迷晕,为了不让旁人起疑,只好将他放在此处,伪装成他困怠之相。
“这泼才,这才几更天,便睡大觉,玩忽职守。”
“哎!醒醒!”
小宫女走上前去,踢了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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