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铃铛蹭了蹭她的肩膀,挽着她一起进了疱屋。
一进门,铃铛嗅见在屋里飘着的香气,像只蝴蝶似的拉着赵圆凑到了桂花婶身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蒸笼,“桂花婶娘,这糖糕闻着真香呀,闻着与府里做的相像。”
她与玲珑不同,早些时候是服侍镇国公夫人的,后来才被指到温思谨身边服侍,一直都挺受宠,像是魏紫糖糕这些东西,她每回去膳房,都有人特意给她留着,有时候温思谨也会赏她们一些。
想起之前吃过的魏紫糖糕,铃铛有些馋了,蹭在桂花婶身边不肯走开。
“你呀,竟是馋鬼。”桂花婶取笑她,手指在她脸上轻轻刮了几下,“让我看看你的面皮子是有多厚。”
铃铛纵是个活泼开朗的性子,这会儿也羞得钻进了赵圆怀里,一时间屋里是笑的笑闹的闹,连一向安静内敛的玲珑也在一旁捂着嘴笑。
赵圆来时只自己和一捧花,离开时却是拎着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魏紫糖糕,又被塞了各种零嘴吃食,后头还跟着提了一大壶决明子荷叶山楂茶,以及许多糕点小食的李元洲和李元明,可谓收获颇丰。
她想着已近用晚膳的时辰,倒也不用带这么多东西,怎想桂花婶道大人是个爱吃的,这些新做出来的吃食,他总喜欢尝尝,晚膳和吃点心不耽搁。
赵圆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无言反驳,毕竟他是真的爱吃。
果然,她带着李元洲他们走近内堂时,本来懒洋洋靠着椅背看书的温思谨一下子坐了起来,手里的书被极随意地扔在了桌上,看着他们的眼睛就差冒光了。
不对,是他们手上的糕点。
赵圆把臂间挎着的篮子取了下来,放在桌上,又招呼着李元洲和李元明放下东西。
还没来的及倒出那壶决明子荷叶山楂茶,温思谨已经打开了那个篮子,用一旁的筷子挟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口。
想来这魏紫糖糕的滋味不错,温思谨的眉间漫上了几分愉悦之色,因着在吃糕点,两颊略微起伏,一双清亮的狐狸眼微眯起,瞧着十分惬意舒适。
邝祜年倒是没那么注重口腹之欲,先喝了口赵圆倒出来的决明子荷叶山楂茶,才尝了块魏紫糖糕,紧接着,他又挟了一块。
当真是这样好吃?
赵圆倒完茶后坐下,发现那碟魏紫糖糕已经少了好几块,也伸手夹了一块。
还未进口,已闻其香。
糖糕里头不仅有牡丹的清香,还有些蜂蜜甜香,不浓不淡,光是闻着,就把人的馋虫都勾了出来。
咬了一小口,牡丹的香气充盈鼻尖,蜂蜜与牡丹魏紫相/交/融,稍浓郁的甜味中交/杂/着花瓣碎片几不可闻的微涩,蜜糖的甜中便多了几分清爽,一点也不甜腻。
赵圆吃了两三块才将将停了下来,饮了一口已渐渐变凉的决明子荷叶山楂茶,顿觉一身疲倦都散了。
决明子味涩,荷叶味苦,山楂味酸甜,三者置于一壶,再加以糖块,在夏日里喝着十分畅快。
以这茶辅上那一桌子糕点和各色吃食,实在是难以挺住嘴。
一不留神,三位都吃了个饱,末了,连邝祜年都多喝了两盏决明子荷叶山楂茶消食。
既是吃饱喝足了,就要开始做正事了。
温思谨把自己之前看的那卷书放到了赵圆面前,慢悠悠地走到床边坐着,取出腰间坠着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手支着脑袋,长睫缓慢地眨着,面容有些懵懂和困倦。
已近黄昏,暖黄色的光倾斜着穿过窗,静静地洒在他身上,整个人瞧着像只吃饱了犯困的狐狸。
不知为何,赵圆也觉着自己多了几分倦意,便灌了一大口彻底凉了的决明子荷叶山楂茶,随着茶变凉,山楂的酸就凸现出来,那股酸味成功地打消了那点子睡意。
她垂头看着那卷书,才发觉那并不是书,而是一卷关于李展祥一家的记录。
赵圆心中诧异,把那卷书快速翻了一遍,发现里面的内容都是由不同的人写的,大约是每四五页便换了一种字迹,字迹的风格不一。
“思谨,这个是......”
“这是大石和远山他们去李家探到的消息。”温思谨抬眸看她道,因骤然睁大了眼睛,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瞧着有几分温软可怜。
赵圆不自然地撇开目光,这回看的十分仔细,逐字逐句认真都看了。
不知不觉,日头西落,屋子里逐渐昏暗起来,赵圆看的认真,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待看完时,屋子里已点上了烛火,一抬头,她的脖颈吱吱作响,又酸又涨的。
赵圆一手摁着自己微僵的脖子,一手拿着那卷书,偏过头正想说些什么,看见温思谨的样子,又合上了嘴。
那人的身子伏在桌上,折扇放在一旁,两手交叠放着,那张极漂亮的面容靠在上头,双眼微阖,像是睡着了。
放下那卷书,赵圆多看了两眼温思谨的睡颜,又看向一旁安静看着卷宗的邝祜年,犹豫着自己是在这坐着还是去趟验尸处。
只不过,不待她再想想,温思谨已经撑着桌子坐起身来,目光虽有些迷蒙,但大抵看着还是清醒的。
“阿圆,你可是看完了?”他用力眨了下眼睛,目光明亮了许多,“你看着如何?”
“蓉娘在李家的处境,如履薄冰。”她想起那卷书所写的内容,如是道。
......
蓉娘进门伊始,为李夫人所敌视,下人轻视,李员外漠视,唯李少爷一人珍视。然孤力难支,府中甚少人与其言谈,多于其后窃语。
同年九月中旬,蓉娘忽染恶疾,恰李元衡出门在外,府上竟无一人为其寻医,后垂危,蓉娘友人拜访,方得医。
......
一月后,李元衡归,方见蓉娘,便大怒,罚数十奴仆,以命相逼李员外起誓,绝不可为难蓉娘,如若违背,李元衡不得好死。
......
这薄薄的一卷书,写尽了蓉娘极短暂的五年,也道出了李家不为外人的所知的面目。
“思谨,这李家着实虚伪!”赵圆想起李展祥的作态,心中顿时多了几分异样,这人居然能装模作样到如斯地步,实在是可怖。
温思谨将折扇仔细收拢,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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