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圆面向河岸,手遥遥指向百米外人群喧哗之处,“那儿是青山县永州河畔最大的一个渡口,每日都会有成百上千的人在那里进/出。那些人里有船夫、商人、帮工、家仆、船/妓......”
她的声音一顿,瞪大了双眼,“我想起来她是谁了!”
赵圆眼中存了些笑意,明亮异常,“她是春风楼里的蓉娘,后来为李家公子所倾心,豪掷万金,为其赎身,后来娶她为正妻,蓉娘就成了李家的少奶奶。”
“几年前我乔装去了春风楼,因缘际会下,见过她一面,由于时间久远,我一时间没能记起来。”
赵圆的目光在蓉娘因离世而失去光彩的绝艳面庞上徘徊,语气唏嘘,“她的容颜一如数年前绝色,却落得如此境地,也不知是何人下此杀/手。”
数年前,蓉娘在春风楼一露面,引得无数男子疯狂,一时间身价倍涨,被捧作头牌,艳名远扬。
却没想这蓉娘还未接一次客,便被李家独子李元衡用重金赎身,聘其为夫人,令无数渴望一尝蓉娘朱唇之人扼腕。
后来随着时间流逝,蓉娘低调过活,这些往事被刻意掩埋在岁月尘埃里。
“可据说这李元衡对蓉娘一见倾心,花费大力气替她赎身,随后又求娶了她,两人理应是恩爱情浓才对啊,她怎会死在永州河畔?”赵圆两弯细眉微蹙,目光不解。
温思谨垂眸瞧着蓉娘的面容,温声道:“这便要看看她蓉娘在李家活得如何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要去李家?”
他微微侧过身子,两手背在身后,望向远处那群逐渐散去的人群,“今日动静闹得有些大,若真是李家所为,此刻应当得了消息,做足了准备。”
赵圆心领意会,“我们需先回县衙里,给蓉娘验尸,同时探查李家近年来的情况。”
“不错,阿圆,你能力渐长了。”
温思谨目露赞赏,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假以时日,你定能取得不俗的成效。”
赵圆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自己的头,心里甜滋滋的,面容上的笑容越发深。
“不过......”温思谨刻意把声音拖长了些,吸引她的注意,“阿圆小小年纪竟然会去青楼,着实让人意外。”
赵圆:“......呵呵,年少不知事,年少不知事......”
那两个字她明明说的极快,他为什么会听清!!!
“年少不知事,嗯?”他轻轻歪了下头看她,那一声‘嗯’曲折绵长,听得人心神荡漾,偏偏他还继续道,“我还以为是赵捕头年少风流,久经风月呢。”
“呵呵呵......思谨,你可是说笑了。”被质疑年少风流的某人,顶着微红的脸,弱弱的辩解,“我也只去过那么一次......”
声音愈来愈小,到后来几近消失,显然说话之人是心虚的。
远处的捕快已让围观之人尽数安置好,三三两两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走来,应是要将蓉娘的尸/身带回县衙了。
温思谨徐徐走向别处,赵圆落后半步跟着。
“我怎么听着,阿圆方才有些遗憾的意味呢。”他声音幽幽道。
笑话,她就算是这么想的,也不能承认呀。
更何况,她去春风楼纯属好奇而已,好奇心满足了,她还去那里做什么。
赵圆:“不会,我又不是男子,怎会留恋春风楼。”
“倒是有理。”温思谨的语气不轻不重地,砸的她心口重重一跳。
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耳畔只余下河水淌过的声响,和微风拂过水面的声音。
见他没有追问的意思,赵圆悄悄放下提着的心,撇见他投过来的目光,心底又一紧,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没办法,毕竟自己有把柄被人捏在手里。
明明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换个人来,她糊/弄一下就过去了,可对上他那双漂亮无暇的狐狸眼,她就莫名其妙地心虚。
“方才阿圆没有说完这附近的情形,现下劳阿圆继续说完未尽之言。”
他说着,中间停了一下,抬眸看她,“阿圆对这里如此熟悉,应当是常常来此。此处离寻常百姓的居所有些距离,阿圆来这里应是带着不少同龄人吧,那群同龄人里也定是以男子居多。”
他眸光微动,下颌轻收,目光投向永州河的对岸,“只需想想,我仿佛都能感受到阿圆当年的快/活和逍遥自在。只可惜我身子弱,又不擅武,只能日日受困于府中,如飞鸟囚于牢笼一般,无甚欢乐可言。”
温思谨说到后面,已隐隐有些哀怨的意味,目光时常作不经意状瞥向她。
只可惜话题中心之人并未领会到其中深意。
一听不是涉及春风馆之事,赵圆的腰杆子立马直了起来。
听着温思谨所言,她设身处地想了一番,深觉那日子不是人能过的,对他一向堪比女子的要求和做派都理解了不少,她心中对他微不可见的成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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