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灯火通明, 卫听春才跟姚浪了一晚上的交锋,整个人像是一只竖起了尖刺的刺猬。
虽然嘴上逗薛盈,实际上她浑身都透一股人勿的冷漠。
是薛盈一本正经的这一句“我想去”, 让卫听春愣怔了片刻后, “噗”地一笑出了声。
她笑看向薛盈, 想到他只要一涉情.欲,就紧张绷直的身,冷汗津津的模样,甚至在她手中泄身的无措, 眉宇间冰雪消融只剩一片温情缱绻。
她将手中药碗放,伸手摸了摸薛盈眉心,又曲指弹了一,而后说道:“怎么, 陈太医只骂我不骂你吗?”
卫听春坐在薛盈身边,侧头看他故意道:“他居然还敢给你开这样的虎狼药,看是不算要他的老命了,他明道你动欲伤身, 不道是居心, 我这就去杀了他!”
卫听春当然道,陈太医这是“欺软怕硬”, 根本不敢忤逆薛盈, 背后指不要怎么骂自己妖孽呢。
薛盈见卫听春作势要起身, 连忙放避火图, 扣住了卫听春的手腕。
他本是七窍心肝, 只要稍稍仔细观察, 不难看出卫听春根本就是在揶揄他。
是他最近刚得“神明”垂爱,卫听春甚至答应带他走, 他像个乍富的穷人,根本不敢招摇挥霍,他甚至无时无刻,被不真实感所笼罩。
他擅长拿捏人心,可卫听春这个人根本没有把柄可言,薛盈更不愿用对付他人的手段,去对卫听春。
因此他便只剩自身,这具他自己根本无所谓的身,或许还讨她的喜欢,道她想要,他自然是想尽办法去给。
在薛盈看,“去”,才是真的交.媾。
交.媾过后的男女,才算是世俗意义上的同心一。
他怎么能不急?
不过这确实和陈太医没有关系,因此薛盈抓卫听春道:“是我要他开药的,他不敢忤逆我。”
卫听春看薛盈道:“所以我让你好好休息,你就敢忤逆我,要喝这种伤身的东西,是吧?”
薛盈被卫听春质问,瞬间哑口无言,被她盯看,耳根慢慢发热起。
他抿了抿唇,松开了抓卫听春手腕的手。
他不敢告诉卫听春,是他害怕,怕再等一等,她就不喜欢他,不想要他了。
他虽然没有爱过谁,却道情爱短暂如野火,有时候可以燎原,有时候却又会因为一阵风熄灭无踪。
庆嫔爱过离王,最终毫不犹豫害死了离王。
皇帝爱过庆嫔,最终因为猜忌,死不见。
薛盈所得到的一切正向感情,全都自卫听春,固然他明白,他间的牵绊绝不只有浅薄不可捉摸的情爱,是她给了他,他就不想失去。
他都想要。
他甚至在恨自己的没用。
不过他的胡思乱想还没等过度发散,卫听春便反过抓住了他的手,捏了捏,不再逗他了,笑盈盈道:“不急在这一时,我日后去了群安,你养好了身,有的是时间。”
“盈盈。”卫听春拉他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亲,说,“我还有五十三年,你若一晌贪欢伤了根本,剩的那么多年,我与谁度?”
手背上的温热柔软,让薛盈有些晃神。
卫听春拉薛盈起身,温声道:“我去睡吧,很晚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晚上正经药吃了吗?不是那种伤身的,是陈太医给你开的正经药。”
“吃了。”
“晚饭吃了吗?”
“吃了。”
“洗漱了吗?”
“洗漱了。”
卫听春拉薛盈到了床边,而后手腕一甩,便将毫无防备的薛盈甩到跌坐在床上。
卫听春直接一撩衣袍,单膝跪在床榻边上,长腿一跨,就骑在了薛盈腰上。
而后低头倾身道:“小盈盈,爱侣间,除了床笫欢,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呢。”
“去不是只有一种方式。”
她的眼神一寸寸描摹薛盈的模样,薛盈真的就像是一张任人泼墨的白纸。
她低头,亲吻他的眉心。
拉过他的手,抱自己倾身。
她当然能感到薛盈的不安,这种不安不只薛盈有,她自己的丝毫不比薛盈少多少。
她哄薛盈放弃了男主身份,跟她做一个普通人,薛盈不仅丝毫没有犹豫,甚至比她还要急切。
卫听春心中酸软温热,这对她说,拥有的不只是一个伴侣,而是一个家人。
薛盈又比她小了那么多,从
今往后,卫听春都会好好地保护他,让他和自己在一起,快快乐乐的。
因此这一晚上,卫听春都在安抚薛盈,用混热息贴在耳边的软语,用双手,用唇齿。
他什么都没有做,是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薛盈整个晚上都闭眼睛,觉得自己的灵魂和身似乎都脱离开,扭曲纠缠成虬结的树藤,扎根地底后又拔地而起,转眼长成亭亭如盖的大树,所有的叶片,全都向卫听春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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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便不被疼爱的灵魂,他缺失的拥抱亲吻和温柔,似乎都在这一夜被补足。
薛盈近乎溺毙在这一场如同暴雨一样盛大热烈的亲近中。他像一株干渴濒死的禾苗,骤然饱水,整个人都被没顶。
他每一条经年不愈的伤疤,每一寸他自己未曾探索过的肌肤,都被卫听春用柔软的唇瓣丈量过。
丈身躯,他曾觉得一身高无法抹去的疤痕和污浊印记,那些曾经代表他不讨喜,被人厌恶恨死的疮口,都变成了卫听春钟爱的标志。
卫听春在他身边睡的时候,他仰头看床幔顶上,不敢闭眼,怕这是一场梦。
而卫听春的手臂始终环薛盈的腰身,睡得非常沉。
她在喜欢薛盈的同时,更疼他一点,毕竟他算是卫听春看长大的,她在心中扭过了那个接受他长大,成为男人,甚至作为伴侣的劲儿,却扭不过总想疼他,呵护他的劲儿。
诚然,她有这个能力,有虽然消瘦却能抗住一切变数的臂膀。
卫听春钟爱这种感觉,薛盈就像她小时候迫切渴望,却从没有得到过的书本、发夹、长头发和丽的花裙子。
一朝到手,那然是要细细地摩挲把玩,仔细爱抚,拥抱过每一处的。
幸运的是,他这近乎变态的占有施与,不仅不会让彼此难受,甚至让他都觉得,彼时所得,已经是世间最好,最、最令人神魂颠倒的一切。
天早上醒,她睁开眼,薛盈就和她睡在一个软枕上。
薛盈不想睡觉,他一做过太多噩梦,怎么舍得睡。
是卫听春的呼吸像太平盛世的佛寺晨钟,她的怀抱,像这世上最坚牢的城墙。
因此薛盈最后还是睡了。
卫听春醒手还抱薛盈的腰,她一夜没有翻身,半个身子都酸了。
想动一动,才发现她为什么没有翻身,因为薛盈一直拉她环他腰身的手呢。
卫听春挣动了一,薛盈立刻意识抓紧。
卫听春实在酸麻得厉害,挣开薛盈的手,刚艰难转了个身,身后火热的胸膛就立刻贴上。
薛盈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后颈,他修长的身形成了一个勺子状,把卫听春整个圈住。
他又发烧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过这一次卫听春比较淡,因为陈太医说了,他的病症在拔除的过程中,就是会反复高热。
她侧身子没有动,难得浑身懒洋洋的。
被子面,他紧紧相贴,没有一丝一毫的阻碍。肌肤摩擦起的滋味非常舒适温软,惬意满足。
昨夜她本是想要安抚薛盈,算是糊弄他,让他用手指,好安他的心。是没想到她只是亲了亲他,他就激动得不得了。
他实在是太缺少这种最基本的亲近,从小不被疼爱的孩子,很难不痴迷这种单纯的,带温柔和疼爱的亲近。
他没有再发抖,没有流汗,而是整个人软得热得像是一块刚出锅的粘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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