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斜靠在水榭长廊的椅子上,双臂交叠垫住下巴,隔水面看过去,道:“你过来。”
“你是哪家的小厮,偷偷摸摸,吓着本小姐了!”
这意思是装作不认识他。
路七也品出这个意思。
路七暗想,两人虽有过一面之缘,但那是半年前城外的匆忙行程中,萧沅忘记他很正常。
可除了回城那日,他却见过萧沅好几次,有码头看她和监工打架,萧老夫人寿辰与一屋子人斗嘴。
……他边走边暗叹,愈回忆愈怕,好生厉害的女子。
萧府潜力股。
怪不得将她作为探取信息的目标。
好艰难的任务。
不能得罪她。
就这般思忖着,他站到萧沅面前,无形中落了气势。
“小姐,我不是故意吓你。”
萧沅简单的“嗯”了声,先凉一凉他,观察他,再忽悠他。
见萧沅没有反应,路七搞不懂什么意思,真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呀。
这是周叔告诉他的道理,对姑娘家要有耐心,细想、深想。
沉默一阵。
还是没头绪。
果然,一个三十多岁没娶妻,糙汉将军对讨好姑娘的话不可取。
路七道:“我可以为小姐做事,弥补小姐所受的惊吓。”
这是路七想到打好关系最妥的办法,成为下属,总比变成面首好。为取得信任,今日有任何事,都得办成了!等游园结束,他就去报告自家王爷和明大人,他碰了个机会,不用送他入萧府。
而此刻的萧沅:???
正合她心意。
方才沉默的分秒间,她想了各种法子,一定要把这人拐过来做事。
不费吹灰之力,这就同意了?
白捡了一个会武功的帮手。
萧沅后知后觉,道:“好。”
为确保后续,路七又道:“弥补是一回事,我们可以做朋友,小姐以后有事尽管找我相助,但小姐不能因我吓着你,你要求我进你府中做事。”
路七想,他算是把后续保持联系都打好了,只要找他帮忙,说事,那就能推出关键信息。
而且他也没明说是萧府。
他智商不够,还有自家王爷呢。
萧沅闻言:“……”想得倒美。
她先不答,反问:“你吃的多吗?”
路七茫然:“……多。”
萧沅又问:“你花钱多吗?”
路七不解,也问:“每月五十两,多不多?”
“……”那可太多了,撷华院,整个院子啊!一个月才五十两!!
好大的贫富差距。
萧沅瞬间觉得从黑市雇来的青罗香喷喷。她哀伤地对少年回话:“绝不让你进我府浪费粮食。”
“一言为定。”路七道,“小姐想让我怎么弥补?”
于是,两不再墨迹,一拍即合。萧沅指向方计兰安插来的人,开口给少年分任务:“看到那个人没?有些难缠,你去把他处理了。”
望着少年远去,萧沅也转头去另一处,又不能使方计兰如愿了,萧老夫人的拐杖迟早分她一根。
她到一座,刚才远远经过的后院外,这里比其余地点肃严很多,院门两侧有重兵把守,墙角也不遗漏。
这是今日的意外,但萧沅决定去瞧一瞧,是什么人在里边,连世家小姐都不得靠近。
她悄无声息地躲过守卫,两手攀上墙,探出半个头,确认里边安全才身体一旋,跳进院内。
院内的景色比外边美多了,原来,赏景,普通老百姓与官宦有差,官宦与官宦也迥异。
萧沅绕过几条檐下路,在一处屋外终于听到人气,她伸一指在窗户宣纸上戳出一个洞。
可……看不清里边画面。
更识不出人脸。
屋内人影交谈地有珠帘做遮挡,从身形高度推测,似乎还有人带了面具,但根据衣服和说话声,可以猜出有男有女。
一人说话的方式很怪,总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微微停顿,难知其意。有时说话很轻,仿佛喉部有旧疾,尤其是在个别字眼发音时。
总之是个心思缜密,极度谨慎的人。
萧沅将耳朵贴上窗户,努力捕捉从窗户缝溢出来的每一个字。
她不知前因后果,摸不着调是什么意思后,里边人却突然换了话题,说起今日游园的事。
萧沅:“……”
高级的信息传递是戛然而止?
里边的人开始提起外边姑娘的家世,容貌,婚配利弊。
“……”
接着谈论萧府,若能娶了萧芷柔,就能笼络萧府一半支持,剩下的一半,萧平云心中那一杆秤会随时间做出决策。
一位声音不稚嫩,似乎是上了年纪的妇人声音提出异议:“不一定。”
???
萧沅屏息,仔细贴耳听。
妇人道:“以前,我也是这般看法,但近几个月观趋势,似乎变了。”
“萧沅。”
萧沅先是听到指骨敲两下桌面,似有若无的咚咚声,然后听到她的名字。
若无前戏,她会认为自己闯入这里露馅了。
沉默一阵。
或许里边人用面色表达了疑惑、求知。
妇人声又道:“那是上一辈的事了,已鲜少人知,方计兰用了些手段。”
妇人不再往下说,而是用指尖沾茶水,在朱漆案桌描写几个字。
萧沅:“……”
任谁偷听都觉自己被耍了。
他们靠心领神会交流?
高,比方计兰手段高!
以里边几人的谨慎,萧沅再逗留恐怕被发现,于是萧沅悄然无声离开。
至屋檐视角残缺的拐角处,她无预兆地撞进什么人怀里,温热、颀长、被包裹。
两人都脚步无声。
未能察觉对方的到来。
萧沅手臂下意识折男人胸膛,继而想倒退一步。
对方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她纹丝不动。
萧沅暗觉不妙。
俯仰之间,两人目光碰撞,人间绝色的两张脸。
怪哉,萧沅又不认识他,换作以前在门派,师兄妹间的习武或嬉闹,身体接触很寻常,但她现在身份是闺阁小姐,与陌生人相撞,这动作就过于暧昧。
“你投怀送抱,做什么?”萧沅道。
“……”
闻言,男人目光沉稳的眼角几不可查的抽了抽,随之垂眸一笑,似无语,然后敛了嘴角才道:“小姑娘先声夺人?”
他示意萧沅看清楚:“谁在谁怀里?”
萧沅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对此刻状况视若无睹,继续强词夺理,也是反其道惊他,转移他注意力。
她的武功讲究灵活度,这样的距离,缺施展空间,仅力量对比下,她落了下风。
但没关系,她还有一张嘴。
而且,从刚才诗会上执扇男子学了几招胡诌。
只要此人懈怠,她就有机会挣脱,反制。
她用不惊动周边守卫的声音。
“本姑娘虽长得美,但你也不用一眼万年,爱不释手。”
“……”
“母亲已为我择佳婿,公子还是断了念想吧。”
“……”
“世间女子千千万……你若不在乎名分,可收你做面首,但你保证,万不可张扬。”
“……”
“……你是什么表情,一月临幸一次不满意?……我未婚夫管束比较严,两次,不可奢求再多。”
“……”
“怎的?就你这副勉勉强强的样貌,伏低做小还想要话语权?”
“……”
“本姑娘要生气了!!!”
说着,她作势为不领情置气。
机会来了!
趁其不备,萧沅抽手,抬起一臂,一掌往青年脖颈劈去,然后脖颈用力一拧。
按往常,当使人尸首分离,但她此刻有所限,无事,逃离的目的达成就行,男人昏迷三日绰绰有余。
……嗯。
男人的目光像精准的箭矢,侧头躲过她的袭击,并在下一秒死死扣住她的双腕,往下,别于她身后。
萧沅的手被别在自己腰后,觉被一团麻绳困住,挣不脱的麻绳。
她愤恨抬头,笑着继续编:“公子喜欢这般?”
“放开我,我不喜欢暴力的方式,弄疼我了。”
双手在背后挣扎几次,更动弹不得了。
“本姑娘比较喜欢捉迷藏。”
“先放开我,我先躲起来,可好?”
萧沅想用嘴巴迷惑人放开反制她手的人不成。
男人微微偏头,使他的眼尾微挑,比刚才正视更带点漫不经心。微妙气压下,他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编,继续编,我听着、看着呢。
他七分看穿,三分戏谑开口:“我以为你喜欢强制。”
“怎会!我喜欢谦谦君子。”
萧沅按耐下想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心思,保持好脾气的微笑,以礼待人,争取不闹出动静了结这个意外。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
她今日的倾城妆容,加之从刚才诗会上执扇男子学到不要脸无敌,她已经说了许多难以启齿的话。
没让此人生出半分怜香惜玉的心思。
这人仿佛对不要脸的人身经百战。
“哦。”那人道,“是我理解错了。”
“嗯。”萧沅再次强调,“我喜欢温润的君子。”
“可刚才若换个温润君子就会被你一掌劈死。”
“……”萧沅轻轻哈笑,掩饰道,“你看错了,我只是有些站不住,下意思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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