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沅”是闺中女子且是庶女,出宅门极少,外人认识她更是屈指可数。
故赶去相府通报的城门守卫便是当初目睹萧沅出城,且散布与人私奔谣言的祸首之一。
城门守卫前脚告知方计兰,萧平云后脚则从宫里回到府中。
方计兰迅速面不改色,主动向他交代了萧沅“迷途知返”将回府的消息。
“小姑娘识人不清、一时冲动,老爷待会莫置气。妾身今后一定言传身教。”
这话外人都觉可信,毕竟府中有一位品貌端庄、温婉贤淑的二女儿萧芷柔。
萧平云坐在正堂主位似是忆起一些尘封过往。若不是人言啧语传入他耳,平静和睦的后宅,他都忘记了有胡彩青和她后来生下的女儿萧沅。
他忙于朝政事务,胡彩青又不露人前,存在感过低。
进府一路。
萧相府家仆见萧沅回家如见忙魂一般,一个多月前听闻与人跑了,孩子都有了。半个月前府里又传坠崖,尸骨无存。
这会好端端站在人前,不免议论、唏嘘。活见鬼。
“府里规矩都忘了?这般一惊一乍,成何体统!再这样,自己去领板子。”
方计兰出声镇场子。
她又对上首萧平云道:“是妾身治家无方,平日太宽纵他们。”
主母斥责,无关人等被谴退,屋内顿时鸦雀无声。
“萧沅。”萧平云望着眼前与他年轻时有七八分相像的女子,疏离地叫出这个名字,“你可有话要说?”
始终是他不对住她们娘俩。
芸儿无进屋资格。萧沅稳稳地行了个全礼:“萧沅知错,是女儿思虑不周,心急去探亲却忘记告知,惹父亲、母亲担忧。女儿该罚。”
对于认错,萧沅向来是动作迅速且诚恳,不是自己亲人,这次算是中规中矩。以前在松山派,好友萧世安兜不住她的错,她就主动找萧瑾认罚,弱小、可怜、无辜。
她用探亲错开话题。
绝口不提那“私奔”谣言。
民间说三道四她不管,但她不认。
她要为门派复仇,那就得往上走,权贵骨子里肮脏透了,表面却惜名如命。这条路必定要接触权贵,带污名会处处受阻,难上加难。
本人否认,加之让萧平云拔掉心中刺。且待流言淡去,拨乱反正,扬名即可。
萧沅又道:“年前雪灾,胡姨娘听闻外祖家亲人生病,心中百般牵挂,女儿不忍姨娘长途跋涉便替她去看望。”
胡姨娘是萧沅生母,最能察觉她异常的人,她自然从芸儿口中探听颇多。
胡姨娘娘家在二十年前家境还不错,平稳安逸。但现在嘛,也就剩远在他乡的一位哥哥,听说还是拄拐杖的瘸腿。萧沅不知怎么瘸腿的,想必这样的人多少有些积累的旧疾,用身体不适借口准无误。
萧平云眸光一闪,记起这么个小舅子。当初两人争执,断亲后便老死不相往来了。
方计兰怎能甘心一切谋划就这么简单让萧沅转移糊弄过去。她问:“那可探到亲了。”
萧沅:“没有。”
那就是信口胡诌!方计兰掰话题道:“那谣言——”
萧沅先声诉苦:“女儿也很好奇,这谣言从何而起。整个路程自始至终仅有一个男人,那就是驾车的车夫。”
方计兰:“既没去探亲,为何迟迟不归?”
萧沅顿时露出劫后余生的惊惶:“女儿,女儿……女儿平庸无能,途中马车摔了。”
她挽起小腿根,伤口示众:“受了些伤,不得已流离养伤,才没能去探亲。”
“听闻流言,沅儿则更不能前往,事有轻重缓急,女儿家清誉比命重!沅儿怎会不想归家自证清白?”
“若因此事连带萧府被人戳脊梁骨,沅儿何以面对列祖列宗!”
“女儿归心似箭,当即写信回家,请求派人来接。”
萧沅没指名道姓,但显然没人接她回家。
萧平云年前忙,也不插手后宅,只知与人私奔。坠崖还是方计兰对胡姨娘要报官纠缠提前说出的话,仅在家仆中私下传。
家信当是送方计兰过目,他望向她。方计兰收到一封芸儿寄回来的信,得知萧沅没死,恨不得第二次派杀手半路劫杀,怎会上演母女情深接她回家。
她假惺惺道:“妾身这二十年对孩子的看重,老爷心中一清二楚,若收到沅儿求助信,绝不会不管不顾,定是驿卒遗漏了信件。”
萧沅做戏同时也在看方计兰做戏,方计兰看重的孩子又不是她,她与胡姨娘在后院一隅窘迫,萧平云从未见。
二十年前的事,萧平云始终有愧,见状让人扶起萧沅,查看伤口。
萧沅倏地拢住裙裾,以男女不同巾栉为由,垂首道:“女儿刚才已僭越,多谢父亲挂怀。”
“女儿无碍。”
就那一处伤,再往上掀就露馅了!
萧平云顿了顿:“既讲清楚原委,你下去好生养着。下次不可任意胡来。”
“多谢父亲。”
萧平云不追究,方计兰直接被堵住接下来的话。只得等下一次好时机。
见萧平云抬步要走,萧沅娇弱地被人搀扶,又以同样话术道:“父亲。女儿家名誉最重要,女儿名誉无端受损,今后该如何见人啊!”
听这话,方计兰倒有些愉悦,这次也不是一无所获。
萧平云想说,以后借几次宴会,恢复名誉很简单。
下一刻,却听萧沅又道:“女儿一人受损能使整个萧家止损,那女儿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这一次算因祸得福,探亲途中,女儿发觉车夫有怪,车夫还说相府要倒霉了的话,为此,女儿想知晓更多,才与车夫争执坠崖。我想这一切都是阴谋。要警惕,要查,彻彻底底地查!”
“一定有人借此设计陷害萧府!”
方计兰闻言虎躯一震,指甲陷进掌心。
这是暗示老爷要查她?
萧平云若有所思。他是文臣之首,坐上这个位置也用了些手段,年前事务繁忙,与各派官员有不少口舌辩论。眼红他的人不计其数,若要一步步扳倒他,这相府,长期不受关心与教导的萧沅是一个突破口。
子不教父之过。
当今圣上本就推崇家国同构。
臣子最应修身治家做表率。
即使是面上工程。
……
方计兰跟随萧平云出厅堂,屋外的丫鬟婆子也一并散去。
萧沅最后出房间,芸儿一人在屋檐下长廊七上八下地候着,上前关心问:“小姐,你有没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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