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会的风吹到萧家二房。
二房江氏探病萧老夫人后便到儿子的温书处。
她敲两下儿子的书房门,然后走了进去。
“母亲。”
萧文卿放下手中书籍,站起迎她,并接过母亲端来的补汤,摆四方桌上。
还有几月就要秋闱。江氏平日见儿子用功怕亏了身体,时不时送些吃的过来,也不过多打扰,放下关照几句就走。
可今日多呆了片刻。
犹豫踟蹰,欲言又止。
二房就他们母子,若做儿子不能替母亲分忧,那母亲就没人说体己话了。萧文卿看出状况问:“母亲有事?但说无妨。儿子不是外人。”
“文卿。”江氏喊了他一声。
萧文卿倾听着。
“娘知道今年的游园会要开始了,也没见你提,你去不去?”
“不去。”
“母亲以前也没在意儿子去不去,今年是怎么了?”萧文卿笑问,“母亲想去?儿子可以陪你去散心。”
“母亲不想去。”江氏闻言道,“那不一样,以前你年纪小,现在正合适……”
“娘!”萧文卿立刻明白意思,他道:“儿子以学业为主,想考取功名让娘过上好生活,任何的一切之后再说。”想到萧老夫人寿辰后拄拐杖,两日前又称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他道:“如今,祖母年岁已高,若有朝一日她去了呢,我们总不好一直住萧府,这于礼不合。”
“娘知晓你的孝心。”江氏道,“可功成名就非一日之功,娘不能耽误了你。你就当散心去看看,万一有合眼缘的,先接触。”
“不去。”萧文卿斩钉截铁道。
江氏豁出去脸问:“文卿,你从没与娘提这些,你今日同娘说说,你是不是有心仪的姑娘?是哪家?若门第合适,娘请伯父出面给你撮合。”
萧文卿:“没有。”
他语速加快:“娘,儿子要学习了。”
“你这孩子,还说不把娘当外人,但说无妨。”江氏乐了,“才几句话脸就红了。”
萧文卿恼道:“儿子没有。”
江氏:“你父亲不在,有些事情只能娘提醒你,别怪娘有时候越矩。我儿文卿要记得为自己的终身大事考虑,娘希望你找个两情相悦的女子,你若真有喜欢的,要告诉娘,你伯父这点忙还是愿意帮。”
萧文卿再次否认:“没有。”
“成日与书本做伴怎么有?学习的途径不只有书本,有时候多出去走走。”江氏看一表人才的儿子,敲他,“你呀,就是见过的女子太少,不开窍。”
“身边一个随从还是男人。”江氏回想过往,又道:“好像能与你说上话的姑娘,除了两位妹妹,娘还真没见过。”
提起这茬,江氏觉自己儿子太没出息:“你还是得多与姑娘打交道,娘是真害怕你娶不上媳妇,不好与你父亲交代。妹妹与你说话你都能憋红脸不答,以后遇见合心意的姑娘,敢不敢追求。”
“……”萧文卿摸不着头脑,“儿子什么时候与两位妹妹说话憋红脸,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她们都有自己的事,路上遇到简单打招呼而已。”
“狡辩。”江氏帮他回忆,“上次祖母寿辰,萧沅站你旁边吧?我看她一直与你说话,人也客气。反而你都没张嘴搭理她,像落进海里憋气似的撬不动嘴,是不是没礼貌?”
萧文卿经提醒,想起萧沅那日对她说“子不教父之过”,等一系列探听他注意的话。
他怎么答?
偏向哪方都不行。
还真似落海里,需憋气求生。
当日鱼龙混杂,多说一个字被有心人听了去,怕会波及他们母子。
他道:“娘,你不了解当时情况!”
……
此时,秦王府。
一位驳斥文官嫉妒他才华的青年坐不住了,来寻人却扑空。
他揪出一名暗卫问:“秦王呢?”
暗卫不碰他扇子,怕这个人张口索赔,只道:“在演武场。”
夏伯明赶去演武场。
步履匆匆,顺便回忆了一下驳斥武将的词。
演武场,场边静默,台上却金铁交鸣,不绝于耳。
中央那玄衣身影,昂然而立,意气风发,锐不可当。
手中一杆长枪被他挥似蛟龙,行云流水,极具观赏性。
但绝非是花哨。
他从无虚招。
阳光炙热,打在人身上。他借一刺之力回旋,枪影乌光变成一团朦胧的光晕,枪缨炸开如血红的烈焰。
铛——!
他手腕一震,力量灌输到盾牌上,盾牌出现一道清晰的白色斩痕,接着裂开,轰的落地。
他背光,持枪而立。在众人眼中,仿佛与千军万马中那杆无可匹敌的帅旗重合了。
最后一式毕,他顿收攻势,看也不看,随手向后一送,长枪如长眼般,“嗒”的一声,分毫不差地滑入兵器架。
试枪结束。
比赛也尘埃落定。
败者周胜三十来岁,体型高大,浓眉之下是线条粗矿的脸,带着几分难以驯服的野性。他甩发麻的手臂,上前,酣畅大笑:“王爷枪法神鬼莫测,末将输了。”
一点不憋屈,真他娘的痛快。
周胜是回城那日,勒马训斥路七易冲动,耐不住性子,要磨一磨他的人。
他笑声未敛,下一刻,赵西裴却是为他表演了一回精湛箭术。
提弓,抽箭,目光瞄准远方,一气呵成。
咻——!
一箭。
两箭。
周胜顺势看去。
那利箭射去的目标是……夏伯明。
铛——铛——
左脚一只箭,右脚一只箭,夏伯明被挡去路,配合躺地。
躺一会,他把刚才准备对付武将的一套说辞忘了。
待周胜到他身边,他仰头,半坐起身。等了一会,周胜却也跟着仰头看天光好景色,就是没伸手拉他。
逼得夏伯明自己站起,吊儿郎当拍拍衣裳。
周胜这才欲言,可分秒不接地被夏伯明打住:“等会——”
周胜让他先说。
看他怎么狡辩。
夏伯明:“我最近没带路七犯事,刚才那两箭,”他捂住心有余悸的胸口,腿开始哆嗦,说话都是飘的,“简直要断了我的命根,太狠了,你也看到了,王爷已经惩罚我,你不许翻旧账。”
周胜:“……”
原来刚才的两箭是这个意思。
看似惩罚,实则庇护。
王爷动作快。
这小子反应也快。
周胜原本想说叨夏伯明。回燕京的城外,路七性子太急,第一批埋伏着被他杀了,第二批又被杀了,于是回来后加强路七训练,磨他。结果被夏伯明拐去爬墙角,偷听萧老夫人寿辰内宅事。荒唐!上次想找夏伯明,他却躲着不见,今日送上门来了。
他喊:“明大人——”
“别。”夏伯明又赌他话,“在您面前不敢当,叫我小明。”
周胜:“……”
叫不出口。
“我呸!你也不嫌恶心。”
这时,赵西裴走来。他脊背如松,明明是再端正不过的仪态,可因行走时随性带起的袍角竟能看出了源于自信的不羁。
“处理好了?”他问两人。
周胜粗汉子,刚张嘴,在口舌上又慢一拍。夏伯明道:“好了,已经握手言和。”
“多谢王爷解围。感谢周将军宽宏大量。”
周胜哑口无言。
他刚才应该携把大刀来。
给小明两刀,让他半年不能出门乱窜。
夏伯明不知周胜所想,他踢走两只箭,又道:“下次换个方式。这太吓人了,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是……吧。”
措手不及啊!
赵西裴听出他对他存疑,语气轻慢:“顶多下肢瘫痪。”
夏伯明:“……”
“是啊。”周胜嘿嘿两声:“王爷的箭术,即使偏了,还不至于要你夏家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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