撷华院内,三月的石榴树长出新芽,一簇簇,随风摇摆。树下秋千也如时间摆钟,前后摆动。
天边落日,明媚朝霞下,石凳围坐三人。
萧沅看着宫中御制的金头面,想着——花老子的钱,用在儿子身上,合理。
她是在帮老子管儿子呢,陛下还该赏她。
剩下的黄金,云锦,羊脂白玉,古玩字画,留给芸儿做嫁妆,给她足足的底气。
“小姐,这是御赐之物,不行的。”
“怎么不行?”萧沅道,“赠给你家小姐,那支配权就在我手中,我想送给谁,那就给谁。”
“陛下一年赏赐那么多人,这些珠宝又没刻名字,谁能认出?”
“再说了。”她打趣,“芸儿的亲事还没影。”
芸儿脸红。
“万一你熬过陛下寿命了,他还能管?”
下一瞬,芸儿惊悚。
说到此处,青罗也觉得该张罗。她道:“芸儿可是说过要嫁人的,又长大了一岁,是该替你找了。”
只是,她与萧沅对视一眼,犯了难。
这世间,人性多样,肯定有钟情又专一的好男子。
但是,上哪去找芸儿常挂在嘴边,话本子里边落笔的好男人?
两人都没有资源。
萧沅道:“你打探消息见得多,就没有遇见好人家?”
“没有。”青罗把芸儿当妹妹,没瞧上那些人。
青罗反问:“你呢?各种宴会中没有合眼缘的?”
萧沅:“我眼观八方,但没注意男方。”
两人一本正经,一抹羞涩却是爬上芸儿的眉梢。
坠崖后,小姐曾赶她走,她说“小姐不要芸儿了吗?”“小姐不让芸儿跟随,那可是答应过给芸儿寻个好夫家。”“否则,芸儿小小年纪,该去哪?怎么活?”
“小姐,青罗姐姐。”她双手捧脸遮羞,“芸儿是说等小姐出嫁,姑爷不让芸儿跟着,芸儿才嫁人。”
“小姐是答应给芸儿找个好夫家,那这也是第一选择之后呀。”
她羞涩得滴出水来:“……你们别说了。”
青罗和萧沅停止了讨论,但两人给芸儿寻夫家是要提上日程。
萧沅浮出水面了,太子现在知晓是萧沅在暗处使坏。青罗想着,以萧沅的行事,指不定哪天就……身首异处了。
她也不会幸运到哪去。
还是要把芸儿安顿好。
她不客气地回道:“两手准备,以防万一。若真到你家小姐嫁人,姑爷不要你,你都年岁大了,谁要你。”
“……青罗姐姐。”芸儿不解,“你昨儿才夸我可爱,长大也可爱,怎么突然就没人要了?”
青罗和萧沅又回顾过往,替芸儿挑起了人,又担忧问:“寻个赘婿如何?听使唤。”
“……”芸儿的脸飞起天边的两片朝霞,她跑走了。
“御赐之物还没收拾好,芸儿去房间收拾。”
两人“嗯”了声:“小心些,可是你的嫁妆。”
“……”
吃完晚饭后,夜完全黑了,萧沅从胡彩青那回来,至院外,她看见门边有一人影。
他闻声转过来,萧沅看清了人,是萧文卿。
“表哥。”
两人同时走向对方,又在合适距离停步。
“表哥在此处,是找我?”
“今日之事,我听说了,来看看你。”
“我没什么事。”萧沅浅笑,“表哥现在不一样了,消息很灵通。”
“多亏伯父提携。”他迟疑了会,问,“你心仪之人,该怎么解决?总不能欺君。”
她当时情急之下说出,还没有对策。她想了会道:“若问起来,就说不合适,已一别两宽,各自安好吧。”
“好,好吧。”萧文卿欲言又止,没帮上忙,略感失落。
萧文卿走后,萧沅回到房间,她提壶倒了杯水喝,然后进入里间。
房间那扇窗朝外开着,只是,窗户下槛又多了一个白色瓷瓶。是一摸一样的瓷瓶,但这回没有泥。
萧沅关了窗,收好。
他分明说没有了,花钱都不出售给她。
其实,他还挺爱心口不一的,像他那份轻松之下,只要他想,内心盘算就早已百转千回。
不过,他是不是忘了还一件东西?还是掉了?
萧沅返回窗边,“吱呀”一声,又推开。她探出头去,灵动的眼神下扫,地上没掉她的匕首?
怪了。她咬唇,自然压眉。
窗外,庭院深深,夹杂着夜花清香;夜风入怀,拂动她的寝衣和披散的长发,带着一股清冽的夜气。
天边,月光将她那小小的身影,偷看的侧影,投在室内豆大灯花绘制的屏风上。
屏上人影,非虚非实,虚实之间,清晰浮现她上一世的灵动机敏,肆意潇洒。
她原本如此。
她有些凉,二次关窗,侧首回眸,复仇再进一步,一夜好眠。
……
一连好几日,一次早朝后,萧平云找到合适机会,到赵西裴身边。
宫廷御道,板栏望柱,萧平云道:“多谢秦王相助,断了陛下的指婚。”
萧平云为官多年,对梁帝颇多了解。在他看来,梁帝指婚由头绝非是为保全萧沅名节,而是牺牲萧沅的利害试探。
那日马场,三位皇子,梁帝既然敲打了太子,那余下两位皇子怎么能放过!
况且,赵西裴还恰巧地帮了萧沅。
赵西裴虽撇清了与萧沅的关系,将助萧沅转为助太子皇兄;梁帝找不出漏洞,但他岂会简单的相信?
梁帝用萧沅的婚事在试探,但凡那日,秦王流露出半分关切,半分不甘,哪怕是一丝不自然,梁帝就会断定秦王和萧沅有意。
进而怀疑萧平云身份特殊,引起的权力变化。
单凭萧沅的什么狗屁三全其美之策,能让梁帝露出最后的轻松笑容,爽快将指婚作罢?
不会。
他只会让萧沅嫁晋王势在必行!
除非梁帝得到满意答案,显然,赵西裴给到了答卷。
萧平云再次道:“所以感谢殿下,不关心小女,始终平静,置身事外,真正救了小女。”
萧平云也并非没考虑过两女的婚事,只是,如今皇子间的权斗愈来愈明显,把女儿嫁出去承受派系无妄之灾,若最后结果一样,还不如暂留家中。
萧平云看了看身边的秦王,他的感谢词“不关心”何尝不是一种试探?
秦王是真的不关心,还是他智勇后的爱之切?
那日回家,他回忆了萧沅与秦王,其实两人也不算没交集,从博雅堂校考、宫宴莫名其妙挡路,马场换疯马,能算美谈。
他其实不太懂秦王,秦王在一个很莫名的位置,若说他要兄弟间争抢,他又没动作,守着他的秦王府和身边人,只要外人不惹秦王府,他平日就相安无事。
若惹着,他就让对方,水火不容,多灾多难。
就是这么一个特殊身份和处境,他不斗但又惹人忌惮,奇怪的揣测,将他作为挡路煞神。
赵西裴没第一时间回萧平云的感谢。
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搭上汉白玉的板栏望柱上,目光越过层层阶梯下的御道远处,有一抹深绿色身影出宫。
那是萧文卿。
他几日前的夜晚,见着他在萧沅院外等人。
那日指婚,他是理智下的状似无意。
……
萧沅今早得到一则消息:李监正暴病,死于狱中。
听过后,她并不意外,不用猜,自是出于太子手笔。
太子不会留不利于他的人在世。
她和青罗聊了会,芸儿领月银回来,雀跃地进屋。
萧沅问她:“怎么这么开心?”
不应该啊?每月领钱已是芸儿习以为常的工作,今日特别像捡钱了般。
“小姐,”芸儿难掩喜色,伸出手指,“我们现在每月能多领一百两银子。”
“为什么?”萧沅奇怪地问,“是母亲多给?”
她又问萧芷柔有没有,若没有,岂不是区别对待。
芸儿道:“小姐放心,芷柔小姐院子也有。是老爷吩咐加的月银。”
“这样啊,那就好。”萧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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