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两个这么大方,汪厚处和刘一蒲反而羞涩起来,推推搡搡地像两个大姑娘在那里扭捏。
这时刘一蒲的电话响了,把手机掏出兜,神情一肃,同大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老段电话。”
“是,是,是,您说。”
刘一蒲从兜里拿了一张纸巾,擦汗:
“至于细节,要不这样,您来了之后,我再同您详细报告……”
他看了陆浮闲一眼:“对了,陆总在我边上,您要和他说吗?”
“嗯,嗯,好。”
见陆浮闲应了几声便挂了电话,刘一蒲仿佛松了一口气。
想着刚才园林中陆浮闲对于照明设备的观察,下了一个结论:
“你同老段真像,都是能分析细节的人,不一样的是,你观察细节,老段能听出别人听不到的细节。”
陆浮闲朝街面转了一眼,又落回刘一蒲脸上:
“所以他欣赏你,因为你叙述一件事情,没有过多的修饰。”
刘一蒲得到陆浮闲的赞扬显得很高兴:
“溪市的事,老段要来解决前,听了细节,就问,为什么本地划卡出了差错,不引导大家过一阵再去退费划卡,而是要以报销的形式接收材料。这里面就有问题了,媒体为什么会来得这样快?”
他望了成子钏一眼,“止”得恰到好处。
成子钏听出来,再说下去,或许要涉及到别的市县一些“阴谋论”。
她不是小贺,不喜打听这些。
但刘一蒲说话的态度,让她对这个人多了一层印象。
在某种意义上,他的性格比汪厚处要“厚重”些——
因为汪厚处仍旧处在那种兴奋中。
拉着刘一蒲,朝陆浮闲拱拱手:
“那我们便不耽误二位‘约会’了,告辞告辞!”
说完就往雨里一钻,地铁离出口还有一段距离,两人相携着往东跑了两步。
跑完发现方向不对,又路过他们两个往西跑。
雨势似乎就在他们这一来一回间增了些。
“唉,你两等等。”
汪厚处穿着皮鞋,越着水塘过来。
每跳一步都带着欢欣,略显笨拙的身形给他跳出一种雀跃。
“我们两个冒雨回去,怕待会儿雨大了,还是问你们借一把伞。”
说罢就把成子钏手里那把抢了过去。
陆浮闲无奈笑笑。
一把伞在他手里撑开,深蓝色的伞。
气氛就在他的伞撑开的一刹那骤然暧昧起来。
左手是一道深巷,右手边是两只石狮子,雕工少有的精致。
整个地方像是有灵气一样,试图与你沟通,参与你的当下。
广场舞的声音盖了过来。
微雨也挡不了篷下广场舞的热情,阿姨们服饰齐整一边跳,一边观察着行人。
也观察着行人是否在观察她们。
所有人的眼光几乎都顺着两个人的步子移动。
经过那道深巷,巷子底是那种黄光,吃食的颜色,招牌聚集起来的。
沿着路灯一路往下,在街道的最底端。
陆浮闲问她是不是要吃些什么,她摇了摇头,看了看时间——
说想喝杯咖啡。
“续命。”
成子钏说了两个字,侧望了他一眼。
距离太近了,又忙收回目光。
成子钏对这里显然非常熟悉,说这个点只有瑞幸还开着,领了陆浮闲折回去。
广场舞的一群人再度向他们二人行了一番注目礼。
拐角过后,嘈杂的音乐声彻底退出,交流似乎便成为一种必要。
“我在想……”
“你是……”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成子钏是用很客气的口吻:“你说。”
陆浮闲的脚步顿住了。
感觉里他总会在她刻意表达距离的时候越进一步:
“我在想,假如我们是男女朋友,此时此刻应该交流什么……”
他的表达不是试探,是按兵不动式的。
成子钏确信他原本并不想说这个——
朝他一笑,接招一般:
“那我兴许会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微微而起的一丝错愕,陆浮闲也是一笑:
“那接着,我或许会让你猜猜。”
“‘老段’。”
成子钏脱口而出。
陆浮闲有点怔住,眼神闪过一层复杂,好像是崇敬中混杂着迷惘与苦涩,瞬间在心头一起涌现的神色。
最终,都在他眼底的那抹蓝光里归于平静。
他继续往前放步:
“那天在S大上课,有个小男生问如何同国企领导相处的那个问题,你还记得吗?”
成子钏知道他的沟通模型异于常人——
问出这个问题时,同时编辑好了程式。
她低头笑笑,想着要不要试图跳出他这段编辑好的程式。
犹豫了一下,真实的本性占据了上峰:
“我记得,你说……‘打高尔夫’。”
陆浮闲点点头,他在一旁走得很慢,大半的伞都在她这一面,他半个肩膀都潮了:
“老段的高尔夫打得非常好……我最初是在一个输入法公司工作,那时想借用输入法做搜索和语言翻译系统,有现在AI的雏形,我向老总提出,汉语才是机器学习的终极解决方案,这个在如今的AI实践里逐渐体现了优势,但当时,我的提议被老总否决了,一度被边缘化,几乎没有活干,到了信软,又再度面临一样的困境,我调整自己,同老段打了一年的高尔夫,才得到了表达自己建议的机会。”
“他们常说我和老段有几分相似。但是老段的‘段位’比我高多了,我对自己常有怀疑,他对自己的信念体系丝毫没有半点怀疑,我一直想成为老段这样的人,甚至有一种执念,假如我到不了老段这样的境界,即便冒然做一些尝试,对我来说,将会是一场灾难。”
“我在佳杰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便如老汪所说,这两年‘狂事’做得少了,但每犯一个错误,似乎都有一个代价,泗市的事,当时是老段替我顶了,只是没想到这次老段从总部领了人过来……”
“他在总部力排众议,我很领情,但……”
也许有些人总是希望自己有人罩着,但——
自己的摊子自己收拾,对于陆浮闲这样有傲气的人来说,太重要了。
“方主任……”
成子钏开口。
陆浮闲略仰了一下头。
“方主任前两天退休了,他们都说方主任和我几分相像……,方主任自己也说过。”
陆浮闲似乎思考了一下:
“好像确实有一些。”
“有一次中心所有领导都到外地去了,省里来了一个团队检查,大概有几十个人,队伍很浩荡,方主任中气足,嗓门大,带着几个科长陪同,气势一点也不输,但是那天我犯了个错误,因为卡台的宣传资料不够多,人又来得太急,我去库里搬的时候没看清年份,搬的是上一年的,政策都变了。”
“带队领导一看就非常懂政策,在柜台上,一边翻我们须知一边问,方主任是做事的科长出身,看上去风风火火,实际对政策非常了解,而且心胸极其宽广,平时批评你都在点子上,批评得都很是时机。那个领导一看政策须知,再听方主任的叙述,就发现须知的年份放错了。”
“方主任平时的性格是劈头盖脸就要骂的,但当天却没有作色,朝那领导承认错误,对那检查领导说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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