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妖怒睁仅剩的左眼瞪着来人。
持剑男子修眉朗目,气质如玉,锦袍绣蟒,冠缀东珠。
这人迟易安倒认得。
趁地妖被吸引注意力,迟易安毫无形象的就地一滚,沾了满身绿血污秽,虽狼狈,却好歹暂时脱险。
系统喘了口大气:【好险好险,吓死统了。】
持剑男子见状,一颗紧揪的心才慢慢松下。面对金丹期地妖,他未敢懈怠分神,提剑而上,十余名属下紧随其后。
刀光剑影与棘藤缠战不休,迟易安默默退至一旁,席地而坐,开始疗伤。
片刻后,地妖妖丹被碎,庞大身躯轰然倒地。
男子令属下善后,他抬目四顾,寻见偏僻处正在疗伤迟易安,眉眼一弯,朝她走去。
尚未至女子跟前,却见原先两名身着上清宗内门服饰的弟子找上了迟易安。
左侧那双颊干瘪的男修对迟易安伸手:“拿来。”
迟易安闻声,停止疗伤,掀起眼皮冷然道:“我不知道友此言何意。”
右侧另一五短身材的男修嗤道:“迟易安,别想装傻,把灵石还来。”
迟易安:“灵石本非你二人所有,何来‘还’字?”
左侧男修手还伸在半空:“秘境中所有灵石宝物都有先到先得的规矩,你不知道?”
“先到先得。”迟易安起身,慢条斯理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两位道友技不如人,拿不到灵石,反成为地妖俘虏在先,又背后袭人,戕害同门在后,现却要和我谈规矩?”
左侧男修愣了愣,旋即怒道:“不过个天生杂灵根的废物,还敢说我们技不如人?”
“废物”二字入耳,迟易安眸光一凛,周身泛起肃杀之气,但杀意之停留了瞬息,却又敛了个干净,不怒反笑:“道友唤我为废物,你二人却连废物都不如。”
左侧男修气结,直指迟易安:“你——”
右侧男修阻止同伴,对迟易安道:“易安师妹,你说得冠冕堂皇,却又何尝不是为抢夺灵石以爆裂符箓将我二人作饵?你说我们偷袭你,并无证据,可那爆裂符却还留在原处,上面残留了你的灵力。”
那男修顿了顿,轻声警告道:“师妹,若你不想在上清宗身败名裂,因残害同门之罪而被逐出师门,最好乖乖将灵石交出来,至于其余之事……念及同门一场的份上,我们可宽宏大量、既往不咎。”
迟易安冷笑:“师妹二字实不敢当,易安不过上清宗外门弟子,实在高攀不上内门的二位道友。”
左侧瘦猴男修怒颜稍霁:“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既如此,快把灵石交出来。”
迟易安眉梢微挑:“二位道友瞎了不成?”
右侧男修也失了耐性:“迟易安!我劝你不要得寸进尺!”
“师兄,我看休要与她多费口舌,强夺过来便是。”
言罢,那瘦猴男修手已搭在剑上。
这时,二人与迟易安之间,却飞来一道符纸,屏障拔地而起,将二人与迟易安相隔开来。
右侧男修一怔,看向符纸飞来的方向。
飞符的正是方才救下迟易安的男子。
“顾太子,你是不知道,迟易安她——”
顾容与下颚微抬,示意二人看向符纸:“那便是你二人要的证据。”
二人虽不精符道,但护身符和爆裂符还是分得清的,瘦猴男修陪笑道:“顾太子说笑了,这分明是——”
男修话语戛然而止,只因符箓消耗后翻卷,露出了阳面用过的爆裂符图样。他仿佛被人当面打了一拳般,怔愣着拾起符纸,颤声道:“——阴阳符?”
迟易安为了尽可能长时间吸引地妖注意,以阳面爆裂符为诱,让地妖误以俘虏脱逃。若二人当真身陷险境,她将触发阴面的护身符,为二人赢得逃跑的时机。
屏障很快消失,被唤作师兄的男修脸色此刻也没多好,强撑面子道:“即便如此,此处灵石乃我二人先行觅得,按规矩也应属我二人才是。”
“照二位之理,此番我人族最先入秘境,秘境一切都当归于人族才是?”
瘦猴男修还想再争:“可这……”
五短男修以肘撞了师弟一下,低声说了句什么,而后躬身作揖:“顾太子所言及是,我等惭愧,既如此,我二人先行告辞,失礼了。”
顾容与拦下欲走的二人:“二位道友可忘了一事?”
五短男修迷惑不解:“顾太子所言为何?”
顾容与眸光冷然:“既你所说,她以你二人作饵一事纯属误会,那你们是否应同易安道个歉?”
瘦猴男修脱口:“什么?她怎配——”
寒锋出窍,顾容与如玉之质荡然无存,眸光冷洌阴寒如有实质,字句清晰:“这位道友,方才你说谁是‘废物’?”
瘦猴男修被顾容与气势所震,张口结舌:“顾太子,这里并非人族地界,即便您是人族太子……也不能……不能随、随意对上清宗修士……”
顾容与截口:“今日只可惜人族迟来一步,两名上清宗内门弟子已死于地妖手中,顾某亦为之惋惜。”
瘦猴修士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如菜。
五短修士眸中有阴鸷之光稍纵即逝,面上却含笑:“顾太子说得是,我们误会了易安师妹,赔个不是也是应当。”
他走回迟易安面前,皮笑肉不笑道:“易安师妹,今日之事多有得罪。”
瘦猴修士见状,手脚并用爬至迟易安面前:“易安师妹,对不住,我是废物,我全家都是废物。”言罢还怕顾容与不满意,左右开弓来连扇了自己四个巴掌方止。
待两名修士走后,顾容与周身冷意散尽,他缓步走过去,眼神关切,柔声道:“易安,疼吗?”
迟易安身上的血口都被治了个七七八八,唯有脚踝一处伤口未来及治,翻开狰狞的血口。她抬眸看了顾容与一眼,轻轻摇头,对他道了句“多谢”,后又低下头去继续治伤。
当年稚气未脱的女孩眼下已出脱成了清丽的少女,但身上那股冬霜冷雪般的拒人之意却完完整整被保留下来。
顾容与的记忆中,迟易安一直如此,宠辱不惊,去留无意。
但就是这样一个冷淡至极的人儿,却在他心中留下了抹不去痕迹。
十八年前,他还是最不得宠的皇子,生母出身低贱,诞下他后便沦为了后宫争宠的牺牲品,连全尸都未能留下。
他从出生便被困在朱墙深宫中,皇帝子嗣众多,他既无母族支持,很快被父皇遗忘,连下人都可随意作践。
一日,他行走匆忙,不慎撞上了得宠的三皇子,被仆从摁在地上恶语辱骂,连胆汁都被打得吐了出来。
便是那时,尚且六岁的迟易安,以她那瘦弱单薄的身躯挡在他身前,面对人高马大的仆从毫不露怯,用不由分说的口吻冲他们厉声道:“向他道歉。”
当日夜里,在为迟大帅凯旋举行的庆功宴上,顾容与再次见到了她。
觥筹交错,华灯盈盈。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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