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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入明玄寺

小说:

靖朝书

作者:

画倦写意

分类:

古典言情

摘下一片叶,轻轻放在唇间一吹,轻灵的哨音环绕在山间,程宣爬上最高的树,用帕子系成一个背裹,里面放满了她刚摘的酸梨与野枣。

吃一个,便吐出一口核,不知道滚入哪片丛中,等着来日生根发芽长出一棵大树。

“呸呸呸…”嚼到一颗酸枣,程宣一张小脸皱成苦瓜。

风过叶间,簌簌拍打着枝条,男人一抬头就发现程宣坐在那乔木上啃枣。

他不禁笑笑,仰头扣响树干:“今日的书背完了么?”

程宣摇摇头,又点点头。

“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没背完,快些下来。晚来风凉,回去吃饭了。”他穿着蓝色常服,立在树下是一抹高大的身影。

夕阳在山的那头把云彩染成火红,层叠的云若水袖一般排列着,归鸿鸣声断续传来,程宣摇摇晃晃站起来,但是往下一低头却感觉腿脚有些软。

的确是太高了些,心里有些发怵。

她红着脸,看向树下那个来人:“爹,我怕。”

他随机毫不客气的大笑起来:“简直和你娘一模一样。”又菜又爱玩,爬得上去,下不来。

眼看着那火红的圆日一点点落下去,夕光把叶林染成一片金红,要是不快些回去,保不齐好吃的就没有她的份了!

“爹爹在下面接着你,不怕啊。”他伸开双臂,“你就放心下来吧,这世上还没有你爹接不住的人。”

程宣站在树上,她整个人有些眩晕,总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忘了些什么,可是忘了些什么呢?她想不起来。

那人在下面拍拍手“再不下来,我就走了,留你一个人晚上在这里看星星。”

“别,我来了。”她狠心一沉气,像一只初次学会翱翔的幼鸟一般坠了下来。

“好了。”男子稳稳当当接住她,又将她放下来。

“爹,这是我给你带的枣子。”尽是那棵树上长的酸枣,个头虽然看起来大,却是徒有其表。程离老早就把好吃的选光了,留了几个貌美的给爹尝,此所谓坑爹。

他瞧着这几颗水灵灵又饱满的枣子,轻轻拍了拍程宣的脑袋:“吾家有女初长成,我甚是欣慰,你还是记得孝敬你爹的。”

程宣看他捏住一颗枣放进嘴里。

“好酸。”看着程离星星眼问他好吃吗,他只能强迫着往嘴里咽了咽,斟酌道:“甚是独特。”

呕,趁着程离没看见,偷偷转过去吐了。

程宣蹦蹦跳跳走在前面,轻轻勾这唇角,可不能笑出声来。她故意在前面大声喊:“爹,这是我特意给你留的,你要是觉着好吃,我以后都给你摘!”

他真是谢了她这份美意了。

晚膳过后不久,夫妻二人在庭院之中对弈,程宣搬了一个小马扎在旁边坐着,一边给这个扇扇风,一边给那个递递茶。

邻近中秋,月相已然要到达十五——满月夜了。虚晃的云雾将月亮遮掩在黑幕之后,它抛洒出淡淡的余辉,将地面镀上一层银光,阴气已然在渐渐聚集了。

男人望了望月亮,道:“小霜,阴气更深了,若是在月圆之夜去明玄寺,虽然能将邪祟一网打尽,但怕是不好赶回来和你一起过中秋了。”

“只敢在满月夜出现的,怕是也成不了多大气候,不必挂忧。若满月夜去,阴气太重,怕有异变。”女人落下一颗子,轻轻扣着棋盘。

“你说的也是,唔,那我还是尽早去些,早些去,百姓也少受点纷扰。”

“嗯。”她点点头,她的双眼蒙在白纱之后,看不见眼中的情绪。

“我明日便启程,顺便带上宣儿。”

程宣一下没了瞌睡,她指着自己,有些结巴的问道:“我么?”

女人转头笑道:“是呀,你平日刻苦钻研,也该去见见弦月级别的邪祟。”

她话里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你可别想偷懒。”他打趣道。

“是。”

月辉流转,一轮几乎全圆的月亮高悬于天幕之上,悲怜地俯视着众生。

第二日晨,霞光微曦,程宣方才洗漱完毕,收拾后来到大堂,发现父亲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他负剑而立,光影勾绘着他的轮廓,好似他的确不是从前那般的轻狂少年郎,已然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宣儿,走吧。”他转头向程离微微一笑,程宣突然生出一种恐惧来,但不知道原由是什么。

她点点头,暗自把不详之感压下去。

明玄寺地属青州石玉镇,因出产矿石闻名。明玄寺建寺已将近千年,香客来自八方,远近闻名。

他们行至石玉镇时刚至午后,日光毒辣,蒸得程宣额上浮起点点汗来,她想找家客栈寻碗水喝,但是整座镇子皆闭户而无一人!

小草淅稀稀拉拉从狭缝间生长出来,微微泛着黄色,程宣抬眼,偶尔能从裱花窗子里依稀看见几个摇晃的人影。

其中有个风信轻轻道:“整个镇子不是没有人,而是没有活人。”

“他们的生气皆被吸走,三魂丢失,形成了无神有形的尸。”风信是程家暗中布下的探子,以打探信息为主。

“日光毒辣,他们不敢出来。”那个风信不过是稍微比程宣年长几岁的少年,说话却早早已经十分老成,“少主,待入了夜,就该有“人山人海”了。”

程宣心颤了颤,一想到这所有人都变成活尸的样子就深感恶寒。

“你可别吓人了!”又有个年长的风信冒出来,他狠狠拍了拍那少年的后脑勺,“这不是有姚真人么,害怕他们区区的尸?连日光都不敢晒几分。”

“也是也是。”那少年尴尬的扣扣脑勺,往后面退去了。

程宣轻轻点头,往姚少青那边走去,她喊了一声:“爹。”

“何事?”

“整座镇子的人都变作了活尸,他们还救得回来吗?”程宣寻了一个阴凉点的地方坐下,那一处角落正是一户人家的厢房,由于背着光,恰好能挡几分太阳。

裱花窗格上的漆几乎已经凋落,留下岁月斑驳的痕迹,风过,扑簌簌的掉落一地墙灰,程离踮起脚,轻轻往窗格里瞧去。

房间内看起来十分阴凉,但是隔着窗纸看不真切,像是披上了一层黑纱,疏疏放着柜子、一张床和若干倒塌的椅子,只能看见些大物件。

突然程宣的视线被挡住,那东西像是一层灰蒙在窗格上,她想要揉揉眼睛,却发现那东西正在动!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再定睛一瞧,竟然是一只灰色的瞳孔!

那人眼睛蒙上一层白翳,眼角泛着红色的血丝,周围有苍白而干涸的皮肤,已然全失去了生气,化尸了!

对面那“人”似乎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但是仍然免不了嗬嗬喘着粗气,尽管隔着墙,她也能闻到对面身上那股难以压制的臭气。

“小心!”他一把将程宣拉过来,“活尸三魂已离体,若不招魂,很难救回来。”

“这弦月邪祟,倒是低估它了,它竟然能吞生魂。无论如何,现下的当务之急便是斩杀那邪祟,石玉镇已到,待你们休整好,我们便去明玄寺罢。”不远处的几个风信拿出手扎记录,有些人正在整理法器用具。

邪祟食人,不仅仅只是吃那么简单。精气神,三魂七魄,血肉筋骨,邪祟几乎都能一并咽下。

明玄寺建于本地最高的山上,远远望山脚下望去,只能看见一片罗列的庙宇,偶尔在山林之上露出尖尖檐角来。整座山的树木青翠欲滴,简直与镇上的枯草不似一个季节。只因为那座山阴气极重,草木森林沾染活人之气,自然生长的更好。

一座庙门倏尔立在众人眼前,上面写下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门轻轻虚掩着,像是刚刚有人来过,忘记阖上。

有风信上前叩门:“有人么?”那梗着脖子傻兮兮地模样,全然看不出这一座庙宇笼罩在森森阴气之下,哪里还有活人呢?

山间黑得早,日光早就被这些遮天乔木所覆盖,在昏沉的山里,偶尔传来几句不合时宜的鸟鸣,森森散发着寒意。

只听吱呀一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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