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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故国谶语

小说:

靖朝书

作者:

画倦写意

分类:

古典言情

“那时候他躲藏的棺材,是一位老人为他为打造的。”重竹缓缓道,“原本以为村子里疫病蔓延,最后所有人都会死,结果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这是幸运,也是不幸。”

“幸于存活于世,不幸是只活了他一个。月午在义庄之中与那位老人尸体待了七天七夜,那年他才七岁。”

“他在武溪时,就分外爱收集各式各样用过的东西,狼毫笔、字帖……买来的衣裳年岁渐长后穿不得了,也要藏在衣柜里。”

重竹掩嘴一笑:“奚河总爱取笑他,说他是收破烂的,兴许是小时候没得到过才格外珍惜。”

“我们珍爱的事物留存时间太短,纵然是修行者,也无法逆得天道,你可明白?”

她转过头对程离笑笑:“是否太无趣了?那我换一个话题吧。”

“听月午说你从前去过汾谷关,你当真什么都没看见?”

重竹的另一只蓝眼睛荡漾着波光,面对自己的祖师重竹,程离觉得她十足的有亲切感,让程离不敢撒谎。

她有些踌躇,但还是对上了重竹的眼睛:“我看见了……看见了一具白骨复生,看见了……万千阴魂不散。”

“这便是,我要同你说的那件事。”

程离瞳孔猛得一缩。

镇台之上翻飞的白纸黑砂符咒,这事情定然与阴山派有关。

而高庭煜身上的紫金龙纹裳与他生前的地位背景,这件事情与皇室绝对逃不开干系。

她学的道法是除邪降煞,避恶扬善,若她有能力,她本该第一时间就再次封印高庭煜。

如今重竹亲口同她说这些事情,才让她惊觉自己走入了皇室的阴谋算计当中。

重竹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过多的惊讶,难道她早已经知晓了一切?

程离不敢细想,她自以为的隐瞒,在国师千观面前,又该有多可笑。

一个人不知缘由的死了,又奇异的复活,他追着自己的死不放,她追着他的生不放。

可他是邪祟么……现在程离不敢确定了。

本以为他非要吸取阳气才能躲避雷劫,可最近他阴阳二气早已平衡,不再需要自外界采纳阳气了。

是不是就算他是邪祟,也不需要伤人了?

重竹问:“你在犹豫?因何犹豫?”

程离蹙眉道:“我……他出世时虽是一具白骨,可行走在人世,早已经沾了人情。既然未曾作恶,国师大人并未有理由……收服他。”

“若他是邪祟,你能保证他用不伤人么?”重竹笑道:“都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程离愣了愣不敢反驳,高庭煜身上的伤口总是能自己愈合,俨然一副不死之身,程离能陪他十年,就算是一百年,难道能陪他一千年么?

凡人的寿数有尽,纵然是修行者也不过是多上那么几十载,宇宙无穷尽,而人的光阴却有限。

他不是人,往后呢?

“高戌的出生比起其他皇子公主来说并不好。他母妃是……敏妃,为江南酒商之女,也算是高寒年少时动过真心的人。”重竹的语气中留有淡淡的遗憾。

“他生于八月十三夜子时,因满庭异象,百花齐放,云霞熠煜,故取字庭煜。”重竹揉了揉眉头:“他命格极好,子午卯酉皆占,是当帝王的命数。可惜,他不能为帝。”

“敏妃一胎两子,有一个出生便是死胎,而高庭煜是同胞之中活下去的那一个。皇极寺的主持推衍天数,算得为不详,只因一山不容二虎,天命之人只可有一位。”

“皇极寺那个住持是个老瞎子,从前就是他说我命格奇异,不适在双亲膝下长大。他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倒是让他说中了。”

“他算得,高戌若有朝为帝,必有灭国之日。他的父亲高寒,是我的同胞之弟,为靖国开疆辟土,不能见得自己辛苦建下的基业毁在他手上。”

程离不由得发问:“难道这预言一定会成真么?”

重竹摇摇头:“刚开始高寒也不过是半信半疑,但是皇极僧给下这个预言后,五日后便突然暴毙,了了葬于僧塔。”

“住持死后,民间不知谁写了一首捕风捉影的诗,叫《夜吟》,还传到了宫中触了皇帝霉头。”她笑了笑,“那句诗是这么说的——”

“夜来双子过魂桥,蒿里茫茫故地遥。旧人倚窗惊梦语,白头莫待亥时了。”

“敏妃诞下双子的消息明明已被他下令封锁,但是还是传到了宫外,不然这个‘双子’何意?”

她顿了顿,“白头莫待亥时了,亥时之前的时辰,便是——戌。”

重竹道:“高寒一怒之下斩杀了那传散妖言的百姓,可惜他心中的疑虑已经越来越重。古往今来因皇位手足相残,弑父登帝的不在少数。”

“高戌年少之时聪慧,只是他父亲却故意疏远他。他早年从军,镇守边疆,兴许高寒想着的是,如他有一天能战死沙场,倒也不会有父子相残的时刻。”

“高戌建功立业,边关捷报频频传来,高寒一边高兴,一边又深感忧虑。当有一天孩子的威望与能力超过这个作为皇帝的他,而这个孩子却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能力也盛于太子,高戌会怎么想?”

“那似真似假的预言仍在牵扯高寒,他害怕高戌……”

“谋逆。”

重竹垂下眼眸低低叹息一句:“所以他寻我出山,代替皇极寺的那位老和尚破局。”

“而我也算得……大靖二十余年后,便该灭亡了。到那时七赤破军星当令,对应兑卦,主兵戈杀弑,帝星将灭。”

“这衰退与灭亡是沉疴宿疾,时机到来自会降临。父皇与高寒皆有抱负,对内通河建渠,大兴土木,修建粮仓,这本是想稳定一国之本——社稷。人以五谷为食,而丰收总被天力所限,若是通河固渠,兴建水利,一方面使得水旱之灾减少,一方面又可以水运互联南北。”

“可惜贪官污吏众多,国库批下去的钱财更是一层层克扣,大批征发壮民充当徭役,地方民心便升起怨气,但是好在各地州府的水利兴建之后,的确有了良用,这才渐渐平息了民怨。”

“不过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文帝想要广纳贤才,便推行察举制,以才取士,不问出身,可惜却触碰了那些世家大族利益。这些地方豪族,他们互相勾结,使得穷者越穷,富者越富,还限制了文帝的各项政策。”

“这其中倚靠豪强的修仙门派,其实也是天子的眼中钉之一。”重竹道,“但是文帝并未显现出来,他明白,一切不可一蹴而就。”

“建兴三年,高戌二十有二,冬至。北部各地粮仓突然遭乌然人抢夺,本以为只是如寻常年份一般扰人清净,贪图几石粮草,可寒衣骑抓来的俘虏却越来越多。”

“原来时年大雪,而乌然人又以游牧为生,牲畜因霜冻死之过半,唯一的办法就是南下抢粮。”

高庭煜一方面传书洛京皇城,另一方面又派人快马加鞭去往东境边防军的营地调兵补充西北远凉城兵力。

“乌然四部旗帜陆续到场,却还有源源不断的异族向此汇集,有胆大蛮族已经集结队伍,往我大靖疆域奔袭。”

“寒衣骑日夜守城,不敢怠慢。形势险峻,好在东境的边防军也已及时派来增援。”

“待半个月后皇帝御驾亲征来到远凉城,看见的便是西北远凉城有三万寒衣骑与八万边防军对阵近十八万乌然士兵。”

“高寒虽在明面上夸他有调兵遣将的好本事,可这西北的寒衣骑和北境的边防军,竟然这么快谋和在一起。你说高寒会不会怕?”

“那边防军的统领是刘昌应,武官出生,是个粗人,只可惜后被高寒卸去了军权,调回了皇城,老虎拔牙充作坐骑,最后告老还乡,死在了家乡渭南。

“高寒御驾亲征来到西北苦寒之地,使得全军士气大振,可惜他眼中略过了因外族烧杀抢掠而饥寒交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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