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己所占的这个壳子,竟是当朝成国公家的三小姐,也就是传说中的敏诚县主虞枝的。
虞枝这个名字,江之之也曾耳闻过。
关于临州四大家族之一的虞家,世人众说纷坛。
虞家历代英雄辈出,虞枝的父亲成国公历经三朝战功显赫,可以说是要钱财有钱财,要地位有地位。只可惜,没有人的命运是生来风调雨顺的,成国公虞昊也不例外。
能让他生平最拿不出手、并且愧于对外宣称的,便只有自个儿的幺女——虞枝。
先帝在世时,深知父辈对虞家的看重,便不负众望地将虞家亲眷皆加官进爵,其中虞家的三小姐虞枝便被封为县主,并赐号敏诚。
贵为将门嫡女,又自幼便拥有了封号与封地,可谓就是传说中那种“看啊,她真可怜,一出生就退休了!”的幸运儿,身边的一切条件也分明都赢在了起跑线上,然而这县主本人却依旧不大争气。
虞枝此人,若用两个词来形容,那便是草包与顽劣二字。
大约是天生慧根不齐,导致这个姑娘智商和情商比起同龄人总是略低了那么亿点。
譬如正常人家的孩子十个月多就能开口讲话,而小县主足足拖到了四岁才结结巴巴地喊出了第一声“爹爹”,以至于长大了也甚少有能说出逻辑清晰的句子的时候。
又譬如,正常人家的孩子知道下雨了要往家里跑,而小县主反倒在雨中使劲地撒腿奔,怎么反常怎么来。
且因从小受尽宠溺,导致了敏诚县主越发任性蛮横,身边伺候的稍有不如意惹怒了她,轻则出言斥责羞辱,重则扬言砍人脑袋,可谓是间歇性精神病兼狂躁症中的典范了。
成国公大概也觉得抬不起头,便甚少允许其走出自己的闺阁丢人现眼。于是大多世人皆知敏诚县主这个臭名昭著的存在,得知其真容者却寥寥无几。
然而七年前,成国公奉旨驻守北疆,至今还未归朝。
虞枝的生母走得早,大约毕竟是结发妻子所出,成国公对这个嫡出的女儿格外上心,对于其因痴傻惹的祸便处处睁只眼闭只眼,
但毕竟斯人已逝,早在前几年,成国公便从昔日的侍妾中立了一位嫡夫人以持家务。
如此一来,新嫡夫人自然也有一对嫡出的子女,因此虞枝这个身份的确变得有几分尴尬。
好在成国公并非不知后宅斗争的人,离京前,实在放心不下无依无靠的虞枝独自一人在府中生活,于是联系上了自己的生死之交,原先的酆王云酆。
而后亲自将年幼的虞枝送往酆王府中寄养。
如今酆王登基为皇,自然不负挚友所托,更是继续将这个烫手的山芋养在傅皇后膝下,待遇真真如公主一般。
哎,看在这杠杠滴待遇的份上,臭名昭著就臭名昭著吧。反正对于自己来说,能活就行,横竖都是不亏的。
江之之如是想着,心里又快活了不少。
她美滋滋地重新躺了回去。
见到自家小姐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架势,橘春本还略微宽心下来,却灵光一现,忽地变了神情:“啊,对了,县主,您还是先想想今后怎么去向陛下解释吧!”
虞枝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她。
“哎呀!就是前日您一棍子打晕了二殿下,换上他的衣服偷偷溜进稷下书院看开学礼,结果露馅了,被夫子们逮了个正着啊。”
橘春急得直跺脚,好看的眉头也皱成一团了,“这下可好,帝京上下的人差不多全知道了,县主您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贻笑大方,这只是其一。其二,甚至还,还……”
听着这一连串的罪证,她终于感觉到大事不妙,便坐起了身。
一边回忆着,一边深深吸了口气,故作淡定地拖起盏温茶,含笑着问:“甚至还?”
橘春痛心疾首道:“甚至冲撞了丞相慕大人,还把人拉下水了。”
就这?
早就料到了。
可人一大男人,又不是什么金枝玉叶,在水下泡会又怎么了。
眼皮儿都不想抬:“人没死就行,问题不大。”
橘春幽深且同情地望着虞枝,又道:“您如今倒是没事了,可听闻那慕大人回府后便一病不起,直到现在都还未好。为此,韩院长昨日派人来信,要县主您亲自去向丞相府登门道歉呢。”
还以为怎么了,登门便登门呗,小事一桩。
她都还没开始想刻意去找麻烦,他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其实虞枝的手已然开始猛烈颤抖,却还是死要面子,坚持将茶水送到嘴边。
见状,绿衣姑娘扼腕更甚:“可更离谱的是,昨日县主您昏迷不醒,奴婢亲眼看见,竟是慕大人抱着您回来的……”
“噗——”
她再也绷不住了,刚饮下的半杯茶水顿时喷了出来,堪堪淋了自己一身。
橘春一惊,连忙掏出手绢上前擦拭:“连您也不相信对吧?奴婢也不敢相信,还以为是自己见鬼了呢。都怪奴婢不好,净说这些吓唬人的话。咱们就先如实禀报陛下罢,总之陛下看在国公老爷的面子上,定会向着您的。”
可此时的虞枝却丝毫感觉不到茶水滚烫,对橘春的话亦恍若未闻。
*
“慕大人,开元殿异样之说皆为臣一人散布,与吾同门无关。是臣包藏祸心在先,已不愿苟活。只愿大人能看在臣坦诚相告的份上,留司中同门一条清白性命。”
江御医老泪纵横,深深叩首在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者面前。
而江之之则被绑住了双脚关在屋内,只得从门缝中看着这个将自己含辛茹苦抚养成大的老人。
不出片刻,江御医已喝下鸩酒,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后倚门坐下。
仿佛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竟还是在温和地笑。
她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您分明知道的,关于开元殿之变,御药司根本只字未提。始作俑者另有其人,为什么不解释?”
“只字未提又如何…解释了…又能如何?眼下,只有我们不在了,才能彻底制止宫中的谣言,才能安抚天下人的心。在这宫中,我等小人物的命数和那些个人的皇权霸业比起,本就不值得一提。”江御医苦笑道,“宁可错杀也不愿误放,笃定了要覆御药司满门……为巩固新政,那位丞相当真是用心良苦。”
“之之,那师父就先下线啦!”
隔着一扇冰冷的宫门,江御医仅为自己留下这样一句话。
“……师父,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师父。”
以前江御医可是最讨厌她说这种“诳语”了,可如今从那顽固的老头嘴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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