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孰月走后,刚觉得院子里暖起来的宋京墨摸着冰冷的石凳,小声叹气,抿了一小口粥后,便将勺子放下,起身回了屋里……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在书房忙到睡着的宋文就打了个喷嚏,突觉睡不安稳,心下一空,起身往宋京墨院儿里走去,刚进屋里就觉得不对,再往里一看,床上早就没人了,伸手摸了下,冰凉刺骨的寒,这是很早便没人了,他又往后面的院儿里走去,在他眼里总共巴掌点儿大的地方,此刻竟空无一人,呆愣了一瞬后,他猛地跑到那颗大树边上,看着树上鲜红的液体,指尖碰触,是血,凉的,是只只儿的……
他瞳孔一缩,从后往上看去,密密麻麻,全是只只儿的抓痕,和她白嫩的指尖落下的血液。
“只只儿……”
宋文呢喃一声,看着树上的痕迹,瞳孔不自觉的放大,朝着空气问了一句,“为什么……”
*
离开宋府之后,宋京墨背着小包袱,好在今日穿的是件黑色的衣服,手上那不堪入目的伤口,往身后一藏,小脸白净,轻轻挑眉,嫣然含笑,似春日里的娇嫩的鲜花般,可这不出众的衣服和出众的长相在鱼龙混杂的北平,并不是什么好事,昨儿个晚上没吃饱,今儿个刚跑出来,到一家没人的店里点上了几个包子,刚吃一口就突觉头晕,捂着脑袋,指尖的疼让她能勉强保持清醒,见掌柜的那早有预谋的眼神,拽好了包袱就往外跑,身后也跟着两三个人在追,不多久,宋京墨跑到一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往窗子里一翻,就到了一处摆着琳琅满目的东西的地方,她也顾不及这些,看着个大箱子往里一藏,尽管不知底下是什么东西垫着,硌的不行,羸弱的身子也再也承受不住了,也顾不得指尖的疼,就这么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唱完戏的乔孰月叫人抬着箱子回了水袖居,还没到家呢,就听见外面有个骂街的,走近些就看到宋翳那人,扯着个嗓子搁那喊,“乔孰月你个乌龟王八蛋!给本少爷滚出来!”
“宋少爷找我?”乔孰月拍了拍他的肩,挑眉道。
宋翳不经意地往后一看,被吓了一跳,“呀呵!”
随后磕巴道:“你,你怎么从这边来的?”
乔孰月神色自若道:“今儿个有早场,我唱完了这不就回来了吗?倒是宋少爷您,一大清早的搁我水袖居这扯着嗓子喊什么呢?”
“……”宋翳咽了咽口水,凑近他小声道:“我妹妹丢了!你知道吗!离家出走!跟你肯定脱不了干系!”
声音虽小,气势可不输。惹得乔孰月一时间有些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狐疑道:“您这是还没睡醒吗?”
“我去你大爷的,你才没睡醒!我来查查你水袖居!”宋翳道。
“查查?”乔孰月轻咳一声,只当他是要随便找个由头气自个儿,“随便您查。”
“哎!不是!你!”宋翳气的咬牙,还是叫人进去翻了翻,听到自家家丁一个个儿的都说没有后,才愤愤离去。
芷裳离宋翳不远,瞧得真切些,在乔孰月身旁小声道:“班主儿,听他这意思,宋小姐她…是不是真的不见了?”
乔孰月心里一紧,转而故作轻松道:“不会的,宋家是什么人家,谁敢在北平这地界儿上动宋小姐啊。”
听他这么说,芷裳皱起眉头,道:“这也说不准啊,富贵人家之间可跟那皇上的后宫一样乱呢。”
乔孰月还未开口,一旁画成老头子的金三儿哑着嗓子道:“老乔,芷裳说的也有道理,富贵人家之间的事儿……”她垂下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你又不是没有见识过。”
虽不愿那么想,可此时也由不得他,只能往最坏处想了,尽管心底早已抖得像筛子,面上还是沉稳如钟,道:“你们先把东西都放好。”
“是,班主儿。”猴子带人去将箱子放好,抬到那个大箱子时,突觉重了些,不小心往地上一磕,箱子里传来一声闷哼,猴子瞪直了眼睛,大叫道:“班主儿!班主儿!有鬼!”
“有鬼?”乔孰月蹙着眉头站到那箱子前,在众人害怕的眼神儿中缓缓将其打开,在看清箱子里的人时,乔孰月瞳孔一震。
小姑娘头发乌黑,皮肤白嫩,长相是难得一见的,只是小手上满是血污,即使是在昏迷不清醒的时候,却还是死死地抓着一个包袱不肯松开。
“班,班主儿,她长得真好看。”猴子不好意思的捂着脑袋,一脸痴笑。
连芷裳也忍不住夸赞道:“这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比那海报上的人儿还好看。”
只有金三儿疑惑她的来历,不确定道:“这个人……不会是宋小姐吧?”
“怎么可能。”旁人还没说什么,乔孰月倒是先急了,“她的手不是这样的,更不会突然出现在我们水袖居的箱子里,八成是从别处逃难来的吧。”
“逃难来的?你说这话你自己信?”金三儿摇了摇头,小心翼翼的拨开宋京墨脸上的发丝,看着小姑娘无可挑剔的长相,啧啧两声,道:“下辈子我要是长这样就好了。”
“没事啊,反正你这辈子长得也不差。”芷裳笑道。
“你懂我。”金三儿一副要哭的表情,似是要抱一下,芷裳也顺势张开手,两人如见到知己般相拥一瞬。
“她是长得不错,可她弄脏了我的戏服。”乔孰月眼神微动,“很值钱的。”
“不是,你缺钱早说啊,回头我让我家那个小德子给你一袋好的金银首饰,拿去当。”金三儿道。
乔孰月撇了撇嘴,道:“呵,西街上的当铺都得靠你养活着了,金少爷。”
“嗨呀!不敢当不敢当。”金三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芷裳倒是问了句,“这个小姑娘,我们怎么处置啊?班主儿。”
“要不我们翻翻她的包袱?看看有什么能抵那戏服的?”说着,猴子就要伸手去把那包袱拽上来。
“不行。”乔孰月抓着他的胳膊,往边上一推,“别随便碰人东西,这包袱还是人家死死拽着的,想必有什么重要的,别打主意啊。”
猴子吃痛,揉了揉胳膊,赔笑道:“班主儿,那你说,我们该怎么着啊?”
乔孰月叹了口气,朝着芷裳道:“芷裳,你去拿点药,给她抹上,这手都成这样了,想必是受了不少苦,先把她的手包扎好,再去买些吃的,煮些粥,等她醒了再说别的。”
“是,班主儿。”芷裳道,随即便转身往外面走去。
猴子则屁颠屁颠儿的跟在她身后,“我跟你一块儿去!”
等两人走了后,其他人见自家班主儿脸色不好,也都找理由溜了,金三儿看着箱子里的小姑娘,摇了摇头,对着乔孰月啧啧两声,道:“是你给她抱出来还是我给她抱出来?”
“你觉得呢?金少爷。”乔孰月微笑道。
金三儿扭过头来,作势俯身,嘴里还喋喋不休,“那就我吧,你要是抱别人可没法儿跟你那心上人交代,我抱她我也不吃亏,长这么漂亮,我抱着也乐意……”
在金三儿如连珠炮似的话里,乔孰月觉得耳朵这个东西在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可以不要的。
金三儿将人抱出来后,看着小姑娘手上的痕迹不免心疼,将人小心翼翼地放在炕上,又去接了盆热水,拿着干净的毛巾仔细擦拭着。
而乔孰月在一旁坐着,不知为何,看着小丫头手上的血污,此刻竟觉得有些心疼。
不经意的往她身上一撇,竟看到小丫头的黑上衣衫的朱红色纽扣上有一支眼熟的钗子。
像是在上海的时候,他送给宋京墨的那支,他赶忙上前挤开金三儿,抢过她手里的毛巾,仔细地给小姑娘擦着手,生怕弄疼她,将动作放的很轻。
被挤开的金三儿此时一头雾水,蹙眉道:“老乔你干嘛啊?”
“她纽扣上的那支钗子,像是我送给她的。”
“谁啊?”金三儿此话刚说出去,就想到了那个人,又道:“你是说你心上人?”
乔孰月轻“嗯”一声,看着小姑娘紧皱起的眉头,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攥着,连眉梢处都染上了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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