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予白穿着围裙,墨发未经打理,柔顺地垂在眼前,人畜无害。
“以为我不会让你出去吗?”
他背着光,表情有些模糊,应秋只能看见他鼻侧露出来的小黑痣。
经过昨天的事儿,应秋有点儿摸不准盛予白的态度。
这幅围着围裙的贤夫样,到底是他一以贯之的好哥哥做派,还是他口中所谓的“情人”关照。
应秋抱着被子坐起身,既打量,又戒备:“所以,你会吗?”
乱糟糟的头发,一脸认真的表情,在盛予白眼中怎么看怎么可爱。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小大人时期,脸蛋圆乎乎的,一本正经地叫人不要逗她玩,可爱而不自知。
他掩着唇,遮住溢出的笑意:“早点来吃饭吧,我记得你今天还有课。”
完美的,温和的,没有一丁点儿的偏执,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笑眯眯的哥哥样。
昨晚他的疯狂似乎只是个假象。
应秋真的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心平气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那样。
反正,她做不到心平气和。
“盛予白!”
应秋追到门口,抓着他的围裙带子,话到嘴边,看到他的眼神,却开始犹豫。
她真的能接受和盛予白做陌生人吗?
答案是:做不到。
否则她也不会因为看见那抹红痕而失控。
那她喜欢盛予白吗?
喜欢。
喜、欢?
应秋本可以一口否决,可她忽然迷茫了,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她只知道讨厌,却不知喜欢为何种体验。
“怎么了?”
应秋惊然松手:“我忘了我要说什么了。”
她在原地接受盛予白的打量,心脏扑通扑通的,生怕被他看出来她的紧张。
盛予白报以温柔一笑:“那就等想起来再说。”
小屋里弥漫着温馨的味道。
黄澄澄的小米粥呈递到应秋面前,随之而来的是一把勺子。
“小米粥养胃的。”
应秋接了勺子,放在桌上:“我不吃早饭。”
“你昨天晚上没吃饭就睡了,胃里都空了,还是吃点儿,垫一垫。”
“我不想吃。”
寄人篱下十几载,应秋就是学不会低声下气,永远都是那么任性。
如果在姑妈家,姑妈一定会吵吵嚷嚷,强逼着她吃下辛苦熬出来的粥,否则她就是那个没良心的崽。
盛予白永远不会。
他盯着热腾腾的粥,认命地将它端回自己面前:“厨房还剩了点食材,我给你弄个三明治,你带到学校里去,万一饿了就垫垫肚子,这样行吗?”
应秋有在思考,但还是一口否决:“三明治太寡淡了,我想吃外卖。”
她这不健康的饮食持续了好多年,盛予白虽然担心她的身体,但也遵守着“应秋的感受第一”这一法则。
“行。”
他的妥协让应秋很受用,不知不觉地向他提出要求:
“我嗓子有点干,想喝水。”
饮水机离她只有几步路,应秋盯着那里的水,就是不想动弹。
盛予白不会像她姑妈一样,又是叹气,又是拿别人家的勤快小孩做对比,只会顺着她。
他放下刚拿起来的筷子,替应秋走过去接水。
一杯温度刚刚好的水直接送到她手里。
不烫手,也不烫嘴,可以直接喝。
喝了两三口,应秋饱了。
又使唤刚刚坐下的盛予白:“冰箱里还有香蕉吗,我今天下午去健身,想带点过去。”
“香蕉吗?”
一阵柑橘的香气从应秋身边掠过,盛予白的身影直直地走向厨房。
很快,他空手而归。
“冰箱没有,回头出门去门口的水果店买点。”
“那算了,太麻烦了。”应秋也没有那么需要香蕉。
“怎么会麻烦呢,你要我就去买。”
他早饭还没吃上一口,就有出门的架势。
应秋叫停:“我待会儿上课顺路买。”
盛予白这才坐下。
她承认,有些时候盛予白用的很顺手。
而他似乎对应秋有着用不完的耐心,永远不怕应秋向他提出过分的需求。
前提就如他昨天所言,只要应秋一直呆在他身边就好。
应秋撑着桌子,若有所思地看着盛予白吃饭。
他吃相斯文,慢慢搅动碗里的粥,不急不缓地送到嘴边抿了一口。
嫣红的唇一下子水润起来。
应秋的注意力被吸了过去,昨天,那里还留下过她的印记。
曾经未曾触碰过的禁区,一旦闯入过一次,那便再也没有了束缚。
她产生了某种名为侵占的欲望。
和以往的任何一种“想要”不一样,这一份掺杂了恐惧。
畏惧某一时刻的失控。
应秋第一次主动收敛眼神,幽幽地瞥向饮水机:
“你几点上班,顺带把我送去学校呗。”
公交转地铁要一个半小时,当然不如坐专车来得快,来的舒服。
而且,她也不觉得盛予白会拒绝。
“可以吗?”他表现得有些激动。
“有什么不可以的。”
“好!我马上吃完。”
盛予白以为,这是应秋愿意与他修复关系的信号。
开车前往学校的路上,盛予白放了很多关于夏天的歌曲。
歌词里那些热烈的、勇敢的、美好的夏天,让初秋的阳光都变得燥热起来。
一如盛予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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