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不会让他发现。.
迟珣正要开口,前方忽传来一阵巨大的“咕噜——”声。
他往前看去。
舌头的坡度开始变陡,他俩应是走到了咽峡的部位,下方就是看不见底的幽暗深坑。
“待回宗门再说吧。”他道,“楚师妹,抓紧藤蔓,要滑下去了。”
滑?
楚念声难以置信地看了眼踩着的滑腻舌头和模糊不清的喉咙。
难不成要她坐在这上面,再滑下去?
不等她表达出嫌弃,系在腕部的藤条忽抖了下。
下一秒,两片藤叶掉落,且不断变大,到最后竟变成一叶翠绿的“小舟”。
迟珣已经率先坐上“舟叶”。
“这上面也没个什么保障,不会把我甩出去吧。”楚念声绕着舟叶来回打转,又跃跃欲试地往上踩。
迟珣轻笑:“只要抓好藤蔓。”
她便也学着他的样子,盘腿坐在舟叶上,煞有介事地抓住藤叶柄。
舟叶开始往下滑动。
身体逐渐失重,她被迫往前倾去。瞧着模糊不清的喉咙深处,她的心跳得快了许多。
虽说现在的处境和她想象中的与妖魔斗法天差地别,不过也挺刺激。
她咬紧了牙,决计不叫出声,以免显得像个生手。
可就在舟叶滑入喉颈的刹那,她感觉到了灵力的波动——是她留给秀娘的符被催动了。
她心道不好,下意识回头。
可已经来不及了。
舟叶飞速下坠,没一会儿就已经滑过半截长长的喉咙。
楚念声只得转回脑袋,最初的雀跃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心烦意乱。
现下她分身乏术,也顾不得那边,唯一庆幸的是,她留的那张符里保存了一些灵力,多少能起个保护作用。
等舟叶滑到底了,她再用玉简联系连柯玉,让他使个傀儡符去看一眼。
她做好了打算,可情况比她想的更糟。
舟叶滑到底的刹那,忽从底端涌起一阵白光。
四周景象大变。
她的身躯瘫软下去,这十几年来苦练的气力瞬间散尽,大睁的眼无力垂下,情绪也变得低迷。
唯有心火还烧得旺,
她被架在怒火上翻来覆去地烤。
她坐在了一把轮椅上。
打理干净的宗袍被颜色单调的病服取代,拴在右腕的藤蔓变成了针头,扎进她的血管,引起肿痛。
眼前是一条空荡荡的走廊,白光刺眼,干净的地板砖映出她病蔫蔫的苍白面孔。
楚念声下意识想坐起身。
但一只手压在她的肩头上,制住她的动作。
是个护士。
护士将她按了回去,却又飞快收回手,挤出勉强的笑,似是怕她发火。
“你醒了?怎么在走廊睡着了。”她说,“今天天气不好,不适合出去,我推你回病房吧,哪天出了太阳再去外面。”
楚念声想说话,心肺却袭上难受的痒。
她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刚咳过两声,就萎蔫下去,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
她不由得烦躁,有气无力地推开护士:“我自己回去,用不着推!”
楚念声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的具体内容已经想不起来了,却使她陷入莫名其妙的惆怅。
偶尔她会无视轮椅,下床走路,但没走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这时她才会想起这副羸弱的身体支撑不了日常活动。
可她又总觉得,自己应该能跑能跳来着,还应该有一副没有病痛,甚至比谁都强健的身体。
她找不到人来诉说这些怀疑。
为了使她得到更好的治疗,她的父母整天忙于生意,即便能抽出空,也仅是为了她的身体,且不常和她聊天(多数时候,咨询医生比问她更有效率),更没有多余的时间关心她的心理状况。
她将一切怀疑闷在心里,现实与怀疑的反差使她越发烦躁。
渐渐地,她开始忍受不了任何一个健康的人在眼前跑动大笑,也会蜷在被子里,通过掀开的一条窄缝,盯着从门口经过的一副又一副健康有力的身躯。
她控制不住地产生怨怼和忌恨,反反复复想着,为何她不是那样。
又想着,她本来也应该是那样。
当她的脑中出现“本来也应该”这一念头时,生活起了一点波澜。
那是几天后的一个下午,当楚念声照常缩进被子里咳得头昏脑涨,喉咙里都呛出血味时,有一只手掀开了被子。
独属于自己的空间被外人破坏,她赫然而怒,抓起床头柜上的书就往来人身上砸去。
但那人接住书,笑眯眯地问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她看见那陌生人穿着白大褂,横眉冷眼地问:“你是谁。
她没见过这医生。
白大褂放下书,笑容比暖洋洋的太阳还要和煦。
他说:“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迟珣。
“原来的呢?楚念声语气不善,“没有人提前问过我的意见。
“家里出了些事,临时请了事假。
楚念声想发火,更觉奇怪。
她总觉得这位迟医生不该出现在这儿,却又说不清楚缘由。
竟还有更奇怪的。
迟珣拿着她的病历本,像她的前主治医生一样,要向看护她的人询问情况。
但从门外进来的不是她爸妈给她请的阿姨,而是一个陌生的青年。
最为荒谬的是,那人说他叫裴褚崖,是她的未婚夫。
刚开始听着这话,楚念声拿起迟珣放好的那本书,转而往他身上砸,骂他胡说八道。气还没撒完,她眼前便一阵阵飘黑影,险些晕过去。
但她的爸妈在不久后打来电话,证实了这一消息。
裴褚崖成了她的未婚夫。
和迟珣一样,他脸上也常带着笑,却更温柔,更亲切,也更虚假。
他像是有着最好的脾气,不论她怎么冲他发火,他都能拿出最好的耐心应对。
只是偶尔,当他用那刻出来似的笑容盯着她时,竟比鬼还要阴冷、让人不适。
楚念声不想和他打交道,也讨厌他健康的身体和似乎永远磋磨不掉的耐心。
这些都时刻提醒着她的无用。
她不想埋怨自己,所以选择用刻薄的言语嘲弄他,骂他虚伪,或是拿东西打他。
可他的耐心实在太好。
她发火时,他会一言不发地等,纵容着她顽劣至极的脾性。
而打骂对她来说太消耗体力,通常没骂两句,她就已经累得喘不上气,捂着心口大喘,或是咳嗽。
这时,他便会温柔地抚摸她的脊背,帮她平缓呼吸。
他还会给她换衣服,他头回解开她的衣服纽扣时,被她狠狠打了一巴掌。
她问:“你做什么!
裴褚崖的头被她打得歪斜,脸上也浮出淡淡的红肿。
但他还是那副神情,温声解释。
“养病也需要力气,我们已经定下了婚事,你可以放心把这些小事交给我。更何况……他握住她的手,贴在刚才被打过的脸上,从下仰视着她,狭长的眼睛微微挑起,活像只笑面狐狸,“不愿意把我当成仆佣使唤吗?
他又成了她的仆佣,包揽她的一切杂事。
不论吃饭、喝水,又或换洗衣服,都由他经手,甚至是洗漱。
起初她用不上他,泡一会儿澡消耗不了她太多体力。
但有一回,她在浴缸里咳得惊天动地,又差点儿滑进水里,最后是裴褚崖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他开始帮她洗,温热的手掌挤压着泡沫,几乎将她浑身搓捏了个遍。
她不觉得奇怪,反而乐得为难他,试图将他弄得浑身是水。
不过这回,他没将温柔的神情维持到底。
在她幸灾乐祸地讥讽他时,裴褚崖忽收敛住笑,眼也不眨地盯着她。
此时楚念声才察觉,自己没穿衣服。她又开始动怒,抓过沐浴露就要往他身上砸,他却忽然倾过身,舔了下她的脸。
楚念声愣住了。
而他舔过她的脸、下颌,又轻咬着她的腮和耳朵。
最后,在她惊愕的打量中,他揉按着她的唇角,问:“不骂了吗?
她觉得他比她更有病,简直不愿再搭理。-
楚念声是在医院遇着了第一个年纪相近的女生。
她不知道那女生长什么样——她应该是脸受伤了,脸上缠着绷带。
和她一样,女生也没什么朋友,但对方的性格要好太多,活泼、开朗,还会给她带书看。
没过两天,女生又来找她,这次还带了个个子高高的男生。
“他是我哥,女生笑着说,“他叫连柯玉,他平时也没什么事做,可以来找你玩儿。
楚念声看向她一脸冷淡的人,心想这也不像是会找她玩的样子。
事实证明是她想错了。
连柯玉经常来找她,多数时候是
借着帮他妹妹送书的名义。
他不爱说话通常会安安静静待在一旁等她看书时不时帮她翻页最后再把书带回去。
有一件事让楚念声十分不解每次她抬头的时候都会发现连柯玉在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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